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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二期20

陶心遠下午睡多了, 此時夜晚降臨, 他卻感受不到絲毫的睡意。

他趴在餐桌上, 拿著玫瑰金色的小餐叉, 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醜蛋糕發呆。

喬原做的這個小蛋糕真的是醜到了一種境界,光是看著就沒有胃口,也不知道段程望是怎麼下的口, 而且還能違心地說出誇讚的話。

這胸懷得多麼的寬容啊。

陶心遠一邊戳一邊扭過頭問南澤:“南澤,你喜歡吃甜品嗎?”

在節目開拍前,封翳也問過南澤這個問題, 當時南澤的回答相當官方,他說, 沒有明顯偏好。

南澤抬眼看著陶心遠,他抿了下嘴,似乎在思忖要告訴陶心遠什麼樣的答案?

陶心遠接著又說:“我希望你不喜歡。”

南澤聽到陶心遠這麼說,不禁有些意外,他挑眉,看向陶心遠的目光中難免有些探究的意味。

南澤問:“為什麼這麼想?”

陶心遠說:“我看過那條報道, 你因為黑粉送的小蛋糕,食物中毒進了醫院。”

南澤表情有很細微的變化, 那種不易察覺的震驚只在瞳孔裡打了個轉, 並不明顯。

很快, 南澤釋然地笑了一下,他說:“很早的事情了。”

陶心遠點點頭,他說:“嗯, 我也是後來特意去瞭解你的資訊才知道的。”

燈光帶著折射後的璀璨,從他們頭頂傾瀉而下。

南澤半側過身面對著陶心遠,他手肘撐在桌面上,握拳抵在腮邊,姿態放鬆又慵懶,眼皮微抬,不經意地看向陶心遠。

南澤笑了,他說:“陶陶,你很關注我。”

這不是一個疑問句,是很肯定的陳述。

陶心遠抬起頭,眨眨眼,忽如其來有一種被蠱惑的感覺。

鏡頭還在這裡,陶心遠一時不知道南澤會想要聽到什麼樣的答案,或者說什麼樣的答案才是合適的。

陶心遠張張嘴,“我……”

南澤接起他的話頭,替他說道:“我知道,你很喜歡我的電影,在小鎮招待所的時候你就說過。”

等南澤說出標準答案後,陶心遠沒由來地心裡一空,有種說不出來的失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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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點頭,附和道:“嗯,我也是南粉。”

南澤保持著面對他的坐姿沒有變,在他腦袋耷拉下去的瞬間,南澤又緩緩開口,“陶陶。”

陶心遠問:“嗯?”

南澤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他手指的關節抵在太陽穴附近,輕輕壓了壓,看上去有些疲憊。

“現在確實沒有明顯偏好。”南澤說:“不過我小的時候很喜歡。”

陶心遠眨眨眼,“吃甜品?”

“嗯。”南澤點頭,臉上沒什麼表情,既不遺憾,也不懷念。

南澤這樣的反應,讓陶心遠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他們宿舍的老二。

老二人機靈,腦子也聰明,只是家庭環境不太好,是完全憑本事從大山溝溝裡走出來的男孩。老二平日裡是個爽朗的大男生,學習成績優異,積極參加各項課外活動,和普通學生沒有差別。

但老二和陶心遠說過,他內心常常有一種自卑,這種情緒從他童年時就伴隨他左右,讓他在成長過程中學會將期待值降低,把喜歡裝作不喜歡,這樣就可以避免很多失望和求而不得。

但南澤顯然不屬於這種範疇。

南澤的履歷漂亮極了,雖然父親早逝,但他母親是知名的女高音歌唱家,而他本人又是天之驕子一般,從小到大都活在同齡人豔羨的目光中。

完全不可能和老二一樣。

可陶心遠卻有些關心則亂,他直接把心裡所想說了出來。

他問南澤:“為什麼?就因為黑粉的那個小蛋糕嗎?”

南澤抬起眼,看著陶心遠,他說:“成長過程中拋棄掉一些東西,是很正常的事情。”

陶心遠心裡一動,有些酸楚,他敏銳地反問道:“你小的時候是不是經歷過不太開心的事情?”

陶心遠問完就咬住下唇,覺得後悔了。

他雖然迫切地想知道南澤的故事,但有些問題不該在節目裡問出來。

即使南澤已經轉型幕後,但到底還是公眾人物,網路上一點點新聞都能膨脹發酵,他不想把南澤推到風口浪尖上。

不過陶心遠雖然傲慢,但心裡並不慌張。南澤一向沉穩有度,他想,南澤一定會把這個問題略過去的。

但南澤沒有。

南澤抿了下唇,他低聲說:“是有一點。”

南澤說得雲淡風輕,只有四個字而已,從舌尖到唇角,聲波短暫地擦過,緊接著就消散在空氣裡,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可陶心遠一下子就有些鼻酸。

他在一瞬間突然聯想到之前很多遺漏掉的問題,模模糊糊中把一些細節拼湊了起來。

南澤所扮演的南學者角色,是個沒有發展弧線的人,簡單地說,就是沒有過去和未來。

其他的嘉賓們,他們都有童年經歷和未來展望,是過去的所經所歷造就了他們如今的性格和人生,而未來也並非遙不可及,是他們按部就班便可以抵達的地方,如果沒有被小少爺意外毒死的話。

而南澤從故事角色一出場就固定了下來,他博學、睿智、正直且善良,可以和威廉成為忘年交,也可以收穫小少爺的一腔真心,沒有任何陰暗面。

可是為什麼?

一個人的所有特質都不該憑空而來,總要跌倒才會學會走路,渴望過才懂得珍惜。

陶心遠看著南澤,他捧著自己的臉,手指壓在眼角,壓抑著快要湧上來的一股潮意。

陶心遠問道:“南澤,你長大後會變得開心一點嗎?”

南澤挑眉,他說:“你不會是想要安慰我吧?”

陶心遠沒有吱聲,但他眼底的肯定都要湧出來了。

南澤相信,只要自己點點頭,小朋友怕是要衝過來緊緊抱住他,把全世界的安慰都給他。

南澤靠在椅背上,他姿態放鬆,笑容滿不在乎但又有一絲縱容藏在其中。

南澤伸開手臂,但並不是一個擁抱的前奏,只是單純地袒|露自我,是他慣常的雲淡風輕的從容。

“小朋友。”他說,“你覺得我是那麼脆弱的人嗎?”

當然不是!

陶心遠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陶心遠說:“我……”

“我不需要安慰。”南澤笑起來,他伸手把裝著小蛋糕的餐盤拿過來,塞進陶心遠的手裡。

陶心遠被南澤突如其來的動作弄懵了,他眨眨眼,不懂南澤的意思。

南澤笑容戲謔,說道:“把盤子洗了,洗完我們去看電影。”

“好。”陶心遠又呆又乖,毫不反駁,捧著盤子轉身就往洗碗池走。

南澤嘴上說著命令,最後還是跟陶心遠一起把廚房和餐廳收拾了一遍,然後才去客廳的壁櫃裡找碟片。

與客廳相連的一共有三面牆,一面鑲嵌著壁爐,一面是偌大的落地窗和管風琴,另一面就是他們面前的位置,懸掛著一臺巨幕一般的電視屏。

旁邊的壁櫃裡存著很多經典的影片,第一次來的時候南澤就注意到了。

南澤俯下身,認真地看著側脊上刻著的影片名。

陶心遠蹲在他身邊,從下排往上掃。

陶心遠仰起頭,看著南澤的下巴,問道:“來的路上我看到你在看電影,是什麼?”

南澤說:“是枝裕和的《小偷家族》。”

陶心遠其實是個有些無趣的人,他不打遊戲,除了數學和小提琴外,也沒有別的十分熱衷的愛好,看書看電影都是淺嘗輒止,用來消磨時間罷了。

南澤說的是枝裕和,他也是在網上看過對方斬獲金棕櫚獎的訊息,是個厚積薄發的日|本導演,其他的一概不知。

陶心遠問:“好看嗎?”

“我很喜歡是枝裕和的表達方式,他是個擅長拍小場景的導演,能在一個鏡頭裡聚焦人生百態。”南澤說。

陶心遠盲目地說:“你也可以。”

南澤笑了一下,垂眼看了看陶心遠,並沒有回應。

南澤聲音低下去,有些自言自語的感覺,他說:“沒有人會為創造出一部無人問津的作品而驕傲的,導演也是,票房就很說明問題。這一部算是是枝裕和的一個新突破,他終於在商業和情懷中找到平衡點。”

陶心遠聽得懵懂,他捶捶蹲麻的腿,接不上話。

南澤手指劃過一排碟片,第三排的位置上很奇怪地放了一整排一模一樣的碟片。

南澤微微皺眉,手指在其中一部上停了下來,他把碟片抽出來,在陶心遠眼前晃了晃。

南澤問:“看嗎?”

陶心遠伸著脖子瞄了一眼,發現盒子上寫著《無人生還》,是bbc的作品。

陶心遠點點頭,說:“看。”

陶心遠和南澤窩在沙發裡,把音量調到最低,以防影響到古堡裡的其他嘉賓。

影片很大程度上還原了阿加莎的原著,配樂和剪輯為懸疑的氣氛增加了加分點。

這部作品堪稱偵探文學的一大經典,開創了暴風雪山莊模式和童謠殺人的先河,在與世隔絕的孤島上,十位被選中的主人公,逐一按照充滿儀式化的方式死去。

他們正看得入迷,旁側的落地窗上突然出現劈啪作響的聲音,是風捲著樹枝,猛烈地在砸窗戶。

夏天的天氣總是變化莫測,等陶心遠和南澤扭過頭時,暴雨已經來臨。

這意外地和卷宗裡的場景接上了軌,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們兩個人安然無恙地坐在古堡裡,並沒有被淋成落湯雞。

陶心遠看向南澤,僥倖地松了口氣,彎著眼睛笑了笑,但很快,他的笑容就怔住了。

陶心遠說:“暴風雪山莊……暴風雪……暴風雨……”

南澤默契地接收到他沒說完的話,“我們是被暴風雨困在古堡裡的人。”

與世隔絕,童謠殺人,無人生還!

陶心遠突然爬坐起來,他面對著南澤,半跪在沙發上,急切地問道:“信!那封信你還帶在身上嗎?”

南澤點頭,不疾不徐地從口袋裡取出在招待所樓梯下找到的信,然後遞給陶心遠。

南澤垂眼看著陶心遠,並不去干涉對方的思考。

陶心遠一字一句地重讀一遍,他幾乎是把每個字都拆解開來,尋找被遺落的細節。

財富和名利……送些東西給你……

無限的寬容……因此一無所有……

不對!

不對!

ooc不是段程望被淘汰的真正原因!

是寬容,是段程望對喬原不合時宜的寬容,讓他一無所有。

這封信裡早就把所有的線索列了出來,是通關文牒,同時也是死亡號令。

而手錶的示數代表的一定就是財產份額,出現了對不上的偏差,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倖存的人中有人在說謊!

但這目前仍是猜測,陶心遠需要驗證。

他咬著下唇抬起頭,目光閃閃,望向南澤。

他小聲地喊:“南澤!”

他從小到大都是個不逾矩的好孩子,沒逃過課,沒打過架,沒和父母起過爭執,在老師眼中永遠都是三好學生。

但在這個故事裡,他出乎意料地變成了一個兇手,這種反轉的體驗,卻莫名令人興奮。

讓他有一種逃脫到新世界的放鬆和快感。

南澤看著陶心遠的表情,問道:“怎麼?”

陶心遠說:“能跟你一起做兇手,感覺真好。”

南澤卻欲言又止,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只點了點頭,沒有掃陶心遠的興。

別人家的殺手不太冷,可這裡的兇手卻幼稚極了。

陶心遠仍在開心,似乎真好並不能確切表達他的情緒,他又說:“感覺超好!”

作者有話要說:  兇手沒有兇手的亞子。

——

童謠殺人:來自阿婆的作品《無人生還》,充滿儀式感的一種殺人模式,每個人的死法都完美契合童謠的內容。

所以,同理,封老師寫的狗屁不通的詩,也是破局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