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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0

第17章(下)

蘇季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宿醉讓她的頭皮一陣陣抽痛。

她記得自己在酒吧裡要了好幾種雞尾酒,最後一杯龍舌蘭蟲酒,還是在圍觀群眾的喝彩聲中一口氣吞下的。

現在想起來那杯酒,她幾乎要立刻衝到洗手間吐出來……她忍不住想呻吟,她是腦子裡那根線搭錯了,才會非要挑戰這麼一杯“男人的酒”。

回到蘇宅後的記憶,她是分外模糊的,她能夠記得她抱住了什麼人,說了一大堆的話,可卻不知道那到底是誰。

不過想一下蘇宅裡能夠出現的人,還有她昨晚在那個人懷抱中舒服到不想離開的狀態……只能是墨遠寧了吧?

想到這裡她痛苦地用雙手抱住頭。

兩個月來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和墨遠寧疏遠了,沒想到酒醉了後卻還是會跑去他懷裡撒嬌。

手腕微動,就有什麼涼涼的東西垂到了臉上,她抬起手腕檢視,就發現自己的左腕上多了一個銀質的手鍊。

不是多麼名貴的首飾,卻是她一直偏愛的那個珠寶品牌,她記得有一年她過生日,他就送了她一條這個品牌鉑金鑲嵌寶石的項鍊。

現在這個銀質的手鍊款式當然是她喜歡的簡約可愛,細細的銀色鏈條上吊著一隻心形的粉藍琺琅吊墜,很襯她偏纖細白皙的手腕。

相比鉑金和寶石的價格,銀質的首飾當然還是要便宜一些,蘇季想了下墨遠寧現在拿的薪水,突然意識到,在這個品牌裡,就算是條銀質的手鍊,也差不多已經是他半個月的收入――這也許是他沒有買價位更高的珠寶給自己的原因?

她不習慣用價格來衡量禮物的珍貴與否,這麼一想卻有些心虛。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她昨晚似乎對著墨遠寧叫了好多聲“清嵐哥哥”,她倒不是故意給他找不舒服,只不過兩個月過去了,彼此間還有那麼多隔閡,她哪裡還叫得出“遠寧”那兩個字。

她醉酒睡過了頭,起床時已經接近中午,墨遠寧也早就上班走了,避開了初見的尷尬。

快到他晚上下班回來的時間,她還特地坐在客廳裡等他。

她都有一陣子沒注意過墨遠寧是什麼時候下班,所以意外地過了她以為的那個鐘點,她還是沒看到他的身影。

她想了下就去問孫管家:“墨先生今天怎麼晚了?”

孫管家就在她身旁站著,聽她說話,就回答說:“墨先生這一週都會晚回來一個小時,據說是因為公司事務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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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季這才想起來,最近一兩周,晚飯時間她是沒怎麼見墨遠寧。

孫管家等她想了一下,又問:“小姐是先用晚餐,還是等墨先生一道?”

蘇季有心等等墨遠寧,但一想到昨晚的事,就覺得特地等著他,好像有點欲蓋彌彰,乾脆說:“等什麼,照常來吧。”

一頓飯,她吃得多少有點心不在焉,一邊喝著湯,手腕上的銀鏈子就垂下來,叮噹敲在湯碗上。

她微垂眼睛看著那條鏈子,心情卻意外地有點愉悅。

只是一轉念頭的事情,她馬上就想到,要是讓墨遠寧知道,她拒絕了顧清嵐那麼一件貴重又有心意的古董首飾,卻收了他這麼一件便宜貨,不知道他會不會開心得意。

可這種偷笑,也只是轉瞬之間的事――和墨遠寧再如何,也不會再有結果。

直到她放慢了速度用完餐,也沒有等到墨遠寧回來。

平日裡用完晚餐,她一般都上樓了,今天她卻有些猶豫,不知道是該繼續在客廳等墨遠寧,還是乾脆按照慣例上樓。

好在她剛走到客廳裡,就聽到門廳外有些響動,然後墨遠寧就推門走了進來。

天氣已經冷了,他就在正裝外加了件黑色的束腰風衣。

蘇季一直是很愛看他穿衣露出腰線的,不說別的,寬肩細腰實在養眼。

可她現在看著他的腰,突然覺得他像是又瘦了,黑色的衣服更顯得整個人都太過清瘦。

墨遠寧顯然是沒想到會在門廳處碰到她,愣了下後就對她笑笑:“蘇總怎麼還沒上樓?”

昨天晚上他還叫自己“小月”,現在卻又叫“蘇總”了,蘇季也沒想起來是她自己這麼要求的,語氣已經冷了下來:“怎麼,我上不上樓還需要墨特助批准?”

這句話和她平時漫不經心的語氣已經不同了,很帶著些火氣,墨遠寧當然聽得出來,只不過他最近越來越不明白她為什麼發火,只能笑笑:“抱歉,我沒有那個意思。”

蘇季也不想再跟他說話,輕哼了聲,轉身就走。

她聽到身後孫管家語氣客套卻冷漠的對墨遠寧說:“墨先生晚餐需要用什麼?”

墨遠寧則輕聲回答:“今天也不用安排了,我……”

他話音未落,蘇季就又轉過身去上前幾步,看他的目光很有些咄咄逼人:“墨特助每天晚回,還不用晚餐,是不是嫌我蘇家待客不周,做不出墨特助喜歡的飲食?”

她是真的有些生氣了,聽墨遠寧說話的意思,不吃晚飯也不是今天一天的事情了,以往都成了慣例。

怪不得他又瘦了,胃病也不見好。

她只顧著罵人,就沒注意墨遠寧本來就不怎麼好的臉色又蒼白了一些,勉強對她笑了下:“不是待客不周,只是我……”

他說著,提著公文包的手指就緊了緊,臉上掛著點歉意的微笑:“抱歉,我先回房間。”

蘇季萬萬沒想到他現在連跟自己說幾句話都不耐煩,這就忙著要回房間。

她都呆愣了片刻,看著墨遠寧側身擦過她,徑自向樓梯的方向走去。

她實在是接連被氣著了,不顧形象地追過去,想拉住他:“喂,你把話說清楚!”

她情急之下,真的拽到了他風衣的帶子,也把他拉得踉蹌了一下,扶住了樓梯上的扶手。

蘇季一擊得手,也覺得自己今天有些失態,忙放開手清了下嗓子,準備說幾句場面話。

不過沒等她開口,她就看到一手撐著扶手的墨遠寧低頭極輕地咳了聲,他似乎怕把口中的東西吐到地上,連忙就用手捂住了嘴。

可這樣一來,他一直提在手中的公文包就掉了下去,順著樓梯滑落,裡面的檔案散落出來一沓。

她看著他指縫間滲出來縷縷暗紅,而他的身體也慢慢地向前倒去。

她大腦空白了好一陣,才想起來撲過去抱他。

他腰背都弓著,眉間也皺得厲害,蘇季覺得他的身體越來越重,再這樣下去她抱不動他,他只怕要趴在樓梯上,就忙摟著他努力讓他翻身。

她已經給嚇得不知所措,等他終於轉了身,半坐在樓梯臺階上,就忙去拉他堵在口上的手:“遠寧……你哪裡不舒服?”

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被她強行拉開了手,雖然唇邊帶著血跡,卻還是笑了笑:“所以才……吃不下啊。”

蘇季愣了一陣,這才明白他是在回答自己剛剛的追問,酸澀不知道是從何處起的,很快就衝上了她的眼睛和鼻尖,她覺得自己馬上就會掉下淚,又只能咬牙忍著。

她根本就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又病了,也不去過問他這些天都在忙什麼,卻以為他不吃晚飯是嫌自己照顧不周。

她哪裡照顧過他,根本就只有冷漠和疏忽而已。

她以為此刻已經夠難過,接著她就感到他的身體輕顫了顫,喉中發出了一聲沉悶的響動,然後他的身子往裡窩得更深了些,口中吐出了一股暗紅的血。

也許是這口血忍了太久,所以只是一口,就淋漓吐了他滿衣襟,連蘇季身上,甚至地上的公文包和那沓檔案,都灑上了一些。

蘇季已經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也沒有了其他的意識,只是抱著他,顫抖著雙手去捧他的臉:“遠寧,我求你……不要……”

他卻只勾著染血的薄唇,對她輕輕一笑,就合上眼睛,失去了意識。

有那麼一段時間,蘇季甚至以為懷中的這個人已經逝去了。

所以她看什麼都是黑白的顏色,連孫管家大聲的呼喊都沒聽到,好在她漸漸又感覺到了。

他的身體雖然有些發涼,可並沒有繼續冷下去,還有那虛弱的心跳聲,一聲聲透過他們緊貼的身軀傳遞給她。

意識到他只是昏迷了過去,她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孫管家對她說,已經打了急救電話,她點了點頭。

孫管家又說,讓她把人放開,好先扶到客廳的沙發上去,她就連忙搖了搖頭,雙手把那個人護起來,生怕他們動他。

她記得好像在哪裡聽說過,內出血嚴重的病人是不能隨便移動的,以免又破裂了什麼血管。

孫管家就這麼站在他們身前看著。

墨遠寧已經昏迷不醒,唇邊和胸前滿是駭人的血跡,除了胸口微弱的起伏,沒什麼能證明他還活著。

蘇季小心翼翼地抱著他的身體,她讓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懷抱他的方式,讓人感覺那是她最重要的東西。

她好像給嚇到了,一瞬間倒退成了一個孩子,只會點頭和搖頭,失去了語言能力。

他心中一酸,明知道這時候不應該多嘴,卻還是輕聲問:“小姐,你是不是很愛墨先生。”

蘇季沒回答,她低下頭看他蒼白若死的臉,淚水從她臉上滑下去,順著他的臉頰,流入到他的血跡中。

她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