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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53

第22章(上)

李秘書已經死了,這點隔了一會兒,蘇季才緩慢地意識到。

她不是沒有經歷過生死離別,但卻是第一次,眼睜睜看著一個鮮活的生命,在自己身邊瞬間被剝奪。

相信很多普通人,一生都很難有一次這樣的經歷。

蘇季其實最開始並沒有害怕,她只是覺得腳下像有一道冷氣,順著肌肉血管和經脈,緩慢地爬上她的身體,最後彙集到頭頂。

她的手腳都像被凍住了,思維只活躍在大腦中,四肢的感觀好像一瞬間都消失了。

那感覺太冰冷,又太陌生,以至於又過了一會兒,蘇季才深吸了口氣,新鮮的空氣像刀子一樣湧入肺中,她能感受到喉嚨中想要衝出什麼聲音,但她咬緊了牙,把那些聲音都吞到了肚子裡。

等她感到眼眶溼潤,撐得胸腔發疼,她才明白過來,那大概是她的哽咽聲。

車子早就上了主路,在車流中穿梭前進。

駕駛著汽車的那個人心情彷彿很好,一路吹著口哨,調子是蘇季有些陌生的,帶著濃郁的黑人音樂特點。

他們一直向市郊開去,蘇季坐在後座,她身邊就是李秘書的屍體。

她不知道那具身體是否在一點點變涼,也不敢轉頭去看,她只能機械地盯著前方,盯著前座儀表上的時間。

他開車很快,不過二十分鍾後,他們就在一處路邊的建築前停下。

前座的那人把汽車熄了火,將□□隨手塞到自己的上衣中,然後下車開啟了車的後座,對她說:“下車了,大小姐。”

蘇季身體未動,他就又加了一句:“不準帶手機,不準帶包,還有所有的身份證件,不要讓我發現你做了手腳,不然……”

他站在自己面前,蘇季才看清楚,他應該是黃種人和白種人的混血,五官異常精緻,頭髮是深慄的捲髮,眼瞳透著淡淡的海水藍,看起來十分年輕。

將他的五官看清的同時,蘇季也知道自己大概已經不能倖免。

上一次她被綁架,對方只是想要賺贖金的小混混,害怕在她面前暴露出真面目,還特地都帶了面罩。

所以那次就算她被迷昏帶走,塞進陰暗潮溼的地下室,她也總覺得自己還有一線生機。

畢竟對方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他們對金錢的興趣遠高過行兇本身。

可這一次,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雙方的不同,這個年輕的混血青年,不是為錢而來,並且他身上,有真正殘暴嗜血的味道。

有李秘書的先例在前,蘇季不再試圖反抗,也不再試圖耍小聰明,而是抬起雙手,示意自己什麼都沒有帶,才側身走下車。

那個混血青年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彷彿十分滿意,笑著又吹了聲口哨,才側了側頭:“這邊。”

蘇季下車時就已經往周圍看了,這一帶行人稀少,這棟建築又像是廢棄不用的,四周完全沒有攝像頭的痕跡。

蘇季從車上下來,混血青年就上前拉住她的胳膊,把她的手臂放到自己的臂彎中,這樣看上去他們非常親密,正像一對出行的情侶,就算有什麼人看到了他們,也絕對聯想不到這是一起正在發生的綁架案。

他帶著她向前走了一陣,轉過彎,然後就到了建築另一側,那裡停著一輛銀色的suv,很新,普通的商務款,辨識度很低。

他開啟後座的車門,對蘇季笑笑:“蘇小姐,請上車。”

蘇季毫無選擇,只能照做,這輛車顯然已經經過了專業處理,前座和後座的側玻璃上,都貼了反光的玻璃紙,從外面的攝像頭,無法看到裡面有沒有人。

那個人非常自信,也沒有捆綁她,就坐進駕駛室,將車發動,開了出去。

上了自己準備的車,他的話就更多了起來,聲音還是帶著笑:“正式認識一下,我叫merle,你可以叫我merle。”

說完了他自己好像也覺得這樣的介紹非常好笑,哈哈笑了起來。

蘇季繼續沉默著,她終於受不了這樣的氣憤,開口說:“付遠……”

merle將車裡的音樂開啟,音箱裡果然傳出的是黑人搖滾聒噪的音樂,他一邊跟著哼唱,一邊漫不經心地說:“哦?那個司機?他應該還昏在那個超市裡……我一般會避免在公共場合殺人。”

她的眼淚這才悄無聲息地滑下,從那聲槍響開始,這一切都太像一場噩夢。

她剛剛還在醫院裡和墨遠寧告別,去開一個重要卻枯燥的會議,然後就會再回到他的身邊,握著他有些發涼的手指,討論晚上吃些什麼。

可現在所有的平靜都被粗暴蠻橫地打破了,她的秘書在二十分鍾前死於非命,她和一個持有槍械的人坐在一輛車上,奔向未知的目的地。

她連他們將要去的,是不是埋葬她屍體的地方,都不知道。

也許是她流淚的樣子被merle從前面的後視鏡裡看到了,他一邊握著方向盤,一邊微微聳了下肩:“我還以為墨看上的女人,會更加堅強一點,沒想到也是這種軟弱的女人。”

蘇季沒有心思去反駁他,她聽到他提到了一個“墨”字,就擦了擦眼淚,抬頭用儘量鎮定地語氣開口:“你認識我的丈夫。”

merle哈哈笑了一下:“不然呢?你這樣的平民,很難成為我的任務目標,不是因為前王牌的話,我或許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蘇季注意到他用了一個詞:“平民”,那不是中國的用法,她早注意到他的膚色和中文,他和那天出現在她面前,聲稱是墨遠寧“表妹”的“曾琳”一樣,都說著看似標準,卻又帶著異邦口音的中文。

她還是不大明白是什麼找上了她,卻覺得有了些頭緒:“你是……遠寧的舊識?什麼‘前王牌’,他曾經在軍隊任職?”

她聽到“王牌”,首先想到的就是王牌射擊手,王牌飛行員之類更加耳熟能詳的職業。

沒想到她這麼一說,merle就大笑了起來,他笑得都有些前仰後合,彷彿是聽到了本世紀最大的笑話。

他笑了好一陣,等笑完了,才說:“前王牌的意思,是他曾是這個世界上最擅長殺人的人類之一,這下夠明白了嗎?”

蘇季覺得自己沒有理解他的話,下意識反對:“你騙我。”

merle再次笑了,他才不過二十一二歲的樣子,笑起來很有些年輕人的爽朗,他一點也不糾纏於蘇季相不相信的問題,轉而又把話題轉向:“前王牌真是很愛你……竟然一點也不想讓你知道。”

沒有了屍體在側的壓力,蘇季的神經又在剛剛達到了緊張的極致,現在反應還更迅速一些,她只是重複:“你騙我。”

merle輕嘖了聲,十分不耐煩的樣子,蘇季心裡一緊,幾乎以為他會立刻摸槍出來崩了自己,他卻又哼了聲:“我不是來取得你信任的,蘇小姐,我只是……來請前王牌回一趟總部。”

他說著,微微側頭從旁邊看他,泛著湛藍色彩的眼眸中滿是探究的樂趣:“我還是看不出你有什麼過人之處,不過前王牌真的很愛你……他竟然以為我沒有發現這一點,簡直笑話。”

他邊說,聲音裡就有了點惡質的快感:“一年半前,地下室那次,我只差一點就一槍幹掉你了。前王牌居然能忍住不動,把注意力都放在身後,如果不是怕殺掉你後立刻被他幹掉,我早就殺了你了。”

他說著,如同完全已經把她當成了一個死人,興致勃勃地決定著她的生死:“殺你這樣的女人雖然沒有樂趣,但我很想看看前王牌臉上崩潰的表情。”

上一次被綁架的情景,一直是她心中的噩夢,但即使刻意去忘記,每當回憶起來,卻又歷歷在目。

現在被他提起,她幾乎是馬上,就全部回憶起了當初的細節,她的身體是怎樣被冰冷的刀刃刺穿。

墨遠寧就站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他神色冰冷,在逆光的地方站著一動不動,就那麼冷冷地看著她倒下。

從她的位置,還有她當時的狀態,根本不可能注意到他身後是否還有其他的人。

從後視鏡裡看到她失神的表情,merle更加愉快,他繼續說:“你知道嗎?當時前王牌是有機會的,他假如夠冷靜,就能判斷出我是在試探他,沒有真的殺你的打算……可他不敢冒險,於是就只能看著你被那個蠢貨刺傷。”

他說著,又哈哈笑了起來:“一個殺手,居然會因為一個女人就喪失判斷能力,你不知道我為了這個事笑了多久。”

蘇季沒有說話,她想起來她曾經一次次地逼問墨遠寧,為什麼不救她,為什麼當初表現得那麼冷淡。

他一直沒有回答,只是在被她逼急的時候說,那是他這四年來最大的錯誤,他不會任它再次發生。

她現在才知道,他說的“錯誤”是什麼意思。

他已竭盡全力,卻還是關心則亂,沒有能將她完好地帶出來,所以他就認為,那是他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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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覺得眼眶發熱,淚水又要滿溢出來,她深吸了口氣,低聲說:“遠寧會來救我的,他一定會來。”

merle冷冷地笑了,他從後視鏡裡看她,深藍的眼眸中瞬間殺意凝結:“我就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