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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上)

不出蘇季所料,第二天一大早的晨報裡,也沿用了昨晚網絡新聞中的報道,將那篇稿子放了上去。

蘇季看了眼稿子赫然被放在“娛樂版”,頓時覺得又糟心了一些。

因為醫生叮囑,她昨晚是住在了醫院裡,就在單身病房隔出的小間裡。

就算是蘇偉學病重住院的時候,蘇家大小姐也沒受過這種委屈,躺在硬硬的床上一夜都沒睡好,第二天早早就醒過來。

吃了孫管家安排人從家裡送過來的早點,換上一起被送來的新衣服,蘇季喝完了早餐咖啡,才拿著報紙去看墨遠寧。

才剛過去一夜,雖然昨晚還算平穩,但墨遠寧還是沒恢復多少,臉色仍舊蒼白。

他還需要保持平躺的姿勢,就躺在病床上衝蘇季笑了下:“早。”

蘇季走過去俯身在他臉頰上輕吻了吻,才笑著說:“早,遠寧。”

她的動作太自然親暱,彷彿他們還沒有決裂時候的樣子,墨遠寧垂著眼睛笑了笑,這才伸出手,握住她放在自己臉側的手:“小月,昨晚辛苦你了。”

蘇季昨天就已經發現,墨遠寧意外地有所保留,這種保留體現在他不會主動對她做一些太過親密的動作,只有蘇季先有所表示後,他才會順勢而為。

好像剛跟別人吵過架的小孩,不給他個臺階下他就一直端著。

蘇季原來還真沒發現墨遠寧還有這樣孩子氣的時候,只覺得有些好笑,她有心試探墨遠寧會做到哪一步,反而乾脆湊到他的薄唇上去吻他。

因為不能喝水,墨遠寧的雙唇多少有些乾裂,被她這麼吻住後他稍稍將頭後仰了一點,就放棄了抵抗,只是也沒回應,有那麼些逆來順受的縱容。

在和墨遠寧相處的時候,蘇季很少有佔據主動的時刻,反倒覺得新鮮,乾脆就坐在床側,加深了這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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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齒廝磨間,漸漸有了些血腥的氣息,那是墨遠寧乾裂的唇瓣被劇烈的動作撕裂後流出的血。

蘇季稍稍退出一些,特地用舌尖在他唇上又來回描摹了幾遍,才低笑著:“墨先生今天怎麼分外矜持啊。”

這個吻不是很激烈,但在蘇季的刻意挑逗下,維持了不斷的時間,也足夠曖昧。

墨遠寧氣息有點不勻,目光卻還是清明無比,聽她這說只是笑笑:“心有餘,力不足。”

他倒心比天高,昨天剛吐了一身的血,這會兒躺在病床上動都不能動,碰上主動勾引還能有更進一步的想法。

大家都是成年人,比深吻再進一步的是什麼,不用說都明白。而且他居然有本事將本來應該很色氣的話,用這麼一本正經的語氣說出來。

蘇季忍不住微微抽了下唇角,就算她擺足了惡霸色女的架勢,在墨遠寧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風。

起身去取了晨報摔在病床上,蘇季唇角勾了下:“如你所願了墨先生,現在整個h市都知道我跟你藕斷絲連了。”

墨遠寧拿過那張報紙看了一陣,還點頭笑著評價:“照片拍得不錯。”

蘇季冷笑了下,她沒想去追問墨遠寧這是不是他一手設計的苦肉計,事情到了這份兒上,是不是又有什麼區別。

好在她正好也要有個由頭讓墨遠寧重回蘇康,媒體替她先預熱一下放個風頭也沒什麼不好。

不過……她低頭看看半靠在病床上的那個人,還是咬了下牙,唯有不甘。

彷彿總被這個人牽著鼻子走,不管是心情還是其他。

她有些破罐子破摔地走過去靠在他身邊,手臂攬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掌正抵在他胃部的位置,笑了下說:“你現在還不確定是否完全止住出血了對吧?”

墨遠寧側了下頭看著她微笑:“算是吧,醫生也不能確定,要再觀察一下。”

蘇季於是就愉快地笑了:“那麼如果我往這裡用力揍上一拳,你肯定會繼續嘔血吧?”

墨遠寧還是笑:“這就確定是了。”

蘇季挑眉:“真這麼幹了,不知道你會不死啊?”

墨遠寧輕嘆著繼續回答:“這我又不確定了。”

他倒真誠實,有問必答,實事求是。

蘇季暗暗磨了一陣牙,放開他,起身就走:“好好養著吧墨先生,我先去應付下方宏。”

不出蘇季所料,剛到上班時間,方宏就給蘇季打了電話。

他耐心倒好,還能忍到工作時間再來興師問罪,畢竟如果墨遠寧有重回蘇康的可能,受影響最大的人會是他。

他的工作方式,大半是跟著墨遠寧學的,他屁股下的這個位置,也本應是屬於墨遠寧的。

鳩佔鵲巢的壞人不好當,更何況那個“好人”也絕不是什麼善與之輩。

方宏的試探她態度的方式很隱晦,先是彙報了下這幾天的工作,然後才問董事長哪裡是否有什麼指示。

蘇季耐著性子聽他廢話完,就說:“我這幾天會安排一個董事長特別助理進公司,協助方總。”

這是蘇季權衡了很久,打算給墨遠寧的新職務:董事長特助,地位和級別不高,權力可大可小,全看她怎麼拿捏。

方宏沉默了一下,還是不死心地問:“這位特助的履歷,我可以冒昧先瞭解下嗎?”

蘇季沒打算跟他繞圈子:“就是墨遠寧墨先生,你對他早已足夠瞭解。”她頓了頓又說,“墨先生會一直做我的特助,不會再有其他安排。”

她想她的態度已經足夠鮮明了,墨遠寧會回到公司裡,但總裁還會是他,所以之前那些條件也都會保持不變。

方宏也不是不知進退的人,聽聲音還是有些不甘,卻已經答應下來:“好,我會調整工作,配合墨特助。”

蘇季掛了電話,才想起來這個“墨特助”還沒跟自己籤僱傭合同,昨天專門去找墨遠寧簽約,最後卻被他發病嚇得不輕,準備好的檔案也早丟在了那個別墅裡。

捂著臉無聲呻#吟了一聲,蘇季殺回病房去,卻只看到昏睡在病床上的罪魁禍首。

黑色的短髮半散在雪白的枕頭上,那人側著頭,長睫輕掩、下頜微抬,衣領下露出一截線條優美的脖子,還附帶性感的鎖骨。

要多優美有多優美,要多脆弱有多脆弱。

有那麼一瞬間,蘇季真想掐死他算了,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