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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陸小鳳微微一哂,道:“西門吹雪不是那樣的人。”

司空摘星道:“你說他不是,他就不是?”

陸小鳳篤定:“當然。我相信我的朋友。”

司空摘星整了整衣服,站直了身體,抱著胳膊看著陸小鳳,道:“你相信,我不信,因為西門吹雪不是我的朋友。”

陸小鳳:“那你想如何?”

讓西門吹雪用冷冰冰的目光盯著翻跟頭,那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司空摘星一點也不想自己翻著翻著,被西門吹雪的目光凍成了冰塊從空中掉下來,所以他裝著怕被西門吹雪陰的樣子,故作要走,就是等著陸小鳳這句話――那你想如何。這種時候,就可以果斷地“己所不欲,則施於人”。司空摘星眼珠子一轉,道:“讓西門吹雪數你翻的跟頭個數,如何?”

陸小鳳摸了摸自己的兩撇小鬍子,側頭看了一眼冷著一張臉的西門吹雪,他似乎有點明白司空摘星打的小算盤了,但是上次他翻跟頭可是贏了司空摘星的,這次他有很大把握再贏他一次。所以陸小鳳不打算放棄這場賭約,他微微勾了勾嘴角道:“可以。”

沈修遠看著陸小鳳和司空摘星衣服商量妥當的樣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們那副就那麼愉悅地決定了的嘴臉是怎麼回事啊?我家老闆可沒有答應要給你們數跟頭。

陸小鳳看向西門吹雪道:“可以幫忙數一下跟頭麼?”

西門吹雪垂眸,看了一眼身高比他略矮的沈修遠,他微微仰著頭,用眼神強烈地表達著“別答應陸小鳳”資訊。西門吹雪不動聲色地挪開目光,回道:“可以。”

沈修遠:“……”老闆,你要不要答應得那麼輕易啊!

“那麼司空公子的跟頭就由老朽來數如何?”不知何時出現的福伯,出聲說道。

“沒問題!”司空摘星爽快地答應道。

打賭的規則是兩人同時開始翻跟頭,在一個時辰內,誰翻得跟頭多,誰就獲勝。若是司空摘星輸了,就要對著陸小鳳磕頭,並喊他大叔;若是陸小鳳輸了,他就必須挖出跟司空摘星翻的跟頭數一樣多的蚯蚓。

沈修遠看著司空摘星和陸小鳳在福伯寫好的賭約書上按下自己的手印,深深地覺得這兩位真是閒得蛋疼。至於同意幫他們數跟頭的西門吹雪……似乎也有種太閒了的感覺。

西門吹雪坐在涼亭裡,沈修遠和福伯站在他身邊,陸小鳳和司空摘星走至涼亭前,荷塘邊的空地前站定,在福伯點上計時用的香之後,陸小鳳和司空摘星同時騰空,翻跟頭大賽正式開始!

在最初看著輕功卓絕的兩人翻跟頭,確實有種很新奇的感覺,只是看得時間長了,漸漸地覺得就忍不住覺得無趣了,甚至會覺得翻跟頭的兩個選手身上散發出蠢透了的味道。翻一個時辰的跟頭,這個愚蠢的主意到底是誰想出來的?一分鐘跳繩比賽都比這種比試方式上端大氣上檔次多了!

在沈修遠看得兩眼發暈,哈欠連天的時候,一個時辰終於結束了。陸小鳳和司空摘星兩人站穩後,喘著起對視了一眼,隨後同時將目光轉向涼亭。

西門吹雪拿起手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淡淡道:“六百七十八。”

福伯緊接著道:“司空公子是六百八十個,所以這場賭局是司空公子勝。”

“不可能!我怎麼會比這猴精翻得少?”陸小鳳上前一步道,“西門吹雪,你是不是給我少數了?”

西門吹雪沒有開口,司空摘星搶先出了聲:“哎!你不是說了西門吹雪不會故意少數的麼?你這是想抵賴吧?”

陸小鳳扭頭,一臉認真道:“你懂什麼?他不會少數你的,但是可能會少數我的!你不過偷了他身上一個小東西,我可是偷了他家不少的好酒。他可能在報復我。”

沈修遠不滿道:“司空摘星偷的那東西絕對比你偷的所有的酒都要貴!”那指甲鉗可不是國外貨那麼簡單,那可是穿越了時空的東西,你找遍這個世界都找不出第二個!

司空摘星面露詫異,目光落在西門吹雪身上閃爍不定。一個比陸小鳳偷的所有酒都貴的小東西,而且還是他從未見過的東西,要不要重新從西門吹雪身上偷回來?司空摘星打著的壞主意,在對上西門吹雪冰冷的目光後,打了個冷顫,別開頭,想道:西門吹雪警覺了,暫時還是不要動手的好。

西門吹雪將目光轉向陸小鳳,開口道:“我並沒有少數。”

福伯緊接著道:“老朽也絕沒有多數。”

司空摘星幸災樂禍道:“陸小雞,願賭服輸。”

“……”陸小鳳摸了一把臉,道,“成!願賭服輸!”

說罷,陸小鳳扭頭離去。

沈修遠目送陸小鳳走遠的背影,以為今天的鬧劇已經落幕,卻不想這還只是一個開端。

福伯去忙了,沈修遠本打算回小書房繼續整理賬本,跟著和他順路的西門吹雪剛走進迴廊,卻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打鬥聲。

沈修遠循聲看去,只見兩道身影在花叢中翻飛,居然是陸小鳳和萬梅山莊的花匠阿徹,而司空摘星坐在圍牆之上,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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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小哥,行個方便吧,就讓我在這裡挖一些蚯蚓吧。”陸小鳳手中拿小鐵鍬,一邊躲閃著阿徹的剪刀,一邊說道。

“不行!”阿徹怒道,“我不允許你破壞我的花草!”

陸小鳳:“我沒有破壞,只是挖幾條蚯蚓而已。”

阿徹:“你挖蚯蚓的時候就傷到花草的根莖了,怎麼就沒有破壞?”

陸小鳳:“我會小心的……”

阿徹:“那我也不同意讓你挖走鬆土的蚯蚓!”

沈修遠微微蹙起眉頭,看了一會之後,扭頭看向也停下腳步的西門吹雪:“莊主,你不管麼?”

西門吹雪淡淡道:“那是阿徹管的事。”

阿徹的剪刀被陸小鳳輕而易舉地用雙指夾住,然後再無法動彈。沈修遠看了一會跟阿徹對峙的陸小鳳,視線又落到了地上裝了蚯蚓的竹編籃子上片刻,隨即轉身朝著廚房的方向跑去。

“徐大娘。”沈修遠走進廚房,喊了一聲正在灶前忙碌的徐大娘。

“沈公子?怎麼了?那麼急急忙忙的樣子。”徐大娘放下手中的菜刀問道。

沈修遠:“徐大娘早上說過,萬梅山莊裡有養雞的對吧?”

徐大娘:“是啊!”

沈修遠:“有成年的雞麼?”

徐大娘一臉茫然:“呃……什麼叫成年的……雞?”

沈修遠:“就是大的雞……”或者說……能進行性|行為的雞?咳!這個不能說出來。

“噗!”聽著沈修遠的形容,徐大娘忍不住笑了出來,“沈、沈公子的形容真是有意思……”

沈修遠感覺臉上微微發燙:“……有沒有?”

徐大娘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脫身上的圍裙,一邊道:“有有有,當然有!剛剛還打算今天殺來做菜的。跟我來,我帶你去。”

跟著徐大娘來到養雞的雞圈,指著十來只精神極好的雞,問道:“你要哪一只?”

沈修遠:“唔,哪只餓得慌,就要哪只。”

沈修遠的回答又惹得徐大娘一陣大笑,“知道了,要餓得慌的對吧?”

徐大娘鑽進雞圈裡,挑了一隻紅冠子的公雞,單手抓著它的兩隻翅膀,就把它從裡面拎了出來,遞到沈修遠面前道:“今天因為要殺雞,所以現在還沒喂過,都餓著呢!這只公雞的食量比較大,你拿去吧。”

沈修遠手忙腳亂地伸手去抱那只公雞,卻被徐大娘制止道:“哎哎!這樣不行,這傢伙兇得很,你得抓住它的兩隻翅膀,拎著它走。”

沈修遠試著去抓那公雞的雙翅,卻在徐大娘鬆手的瞬間,就被那雙有力的翅膀掙開了。沈修遠急忙伸手去抱,把那只看起來兇悍的公雞抱了個滿懷。那只公雞在沈修遠懷裡扇了兩下翅膀之後,隨後就收了翅膀,安分地不動了。

徐大娘奇道:“喲!這傢伙居然不折騰了?!”

沈修遠摸了摸懷中公雞油亮的羽毛,道:“那我就借走了,一會還給你。”

沈修遠抱著公雞回到陸小鳳所在的地方,陸小鳳和阿徹還在打。阿徹手上已經沒了剪刀,陸小鳳也扔了手中的小鐵鍬,跟著阿徹空手對抗。陸小鳳顯然沒有認真,但儘管如此,阿徹還是被他死死地壓制住,完全沒有還手的空隙。

沈修遠抬頭看了一眼依舊坐在圍牆上看好戲的司空摘星,對方感覺到他的視線,朝他掃了一眼,目光落在他懷中的公雞,挑了挑眉頭,饒有興趣看著沈修遠抱著公雞,走到陸小鳳挖好的,那放著蚯蚓的籃子邊,然後把公雞放下。

公雞一落地,就雄糾糾氣昂昂地一爪子踩翻裝著蚯蚓的籃子,然後利落地啄食起來。

“我的蚯蚓!!!”陸小鳳看到這個狀況,頓時急了,扭身就去抓那只正在吃他辛苦挖到的蚯蚓的公雞,卻不想被阿徹陡然拔起,擋住他去路的身影一阻,就被那只拍著翅膀飛起來的公雞躲開了,側翻的籃子頓時在地上滾了兩圈,蚯蚓一下子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