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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特別番外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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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鬼魚》

川莫城外有一條小河,河上有一座漢白玉石拱橋。河很窄,□□,川莫人洗衣洗菜都在這條河裡。不過經常有那和家人吵了架的小媳婦,或者受了委屈的老太太,一時想不開,跑到城外就扎到了河裡,成了河中的居民。所以,每到新月的時候,河面上陰風陣陣,鬼哭不斷。

王大娘辦壽酒那天,我回家晚了點,出王大孃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那日正好是新月,而且天上沒有一顆星星,再加之有點夜霧,所以很難看清地面。我拎著燈籠,小心翼翼地走著。

行至石拱橋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從身旁傳了過來:“小妹,過河嗎?”

我轉過身,藉著燈籠黃慘慘的燈光,看清了旁邊的人。只見一個滿臉溝壑的白衣老婆婆斜依著橋柱坐在橋欄上,一頭白而凌亂的散發擋住了她半邊臉。

“老人家,您坐在那有點危險啊。”我好心提醒道。

她癟了癟嘴,用蒼涼的聲音哀求道:“小妹啊,我的鞋掉到河裡去了,你幫幫我好不?”不知道為什麼,她的面容有些模糊。

我走到橋邊,拎著燈籠仔細朝下面看了一下,只見離河岸不遠處果然有一隻繡花鞋在水中沉沉浮浮。

我安慰老婆婆:“老人家,你等一下,我幫你把鞋撈起來。”

“哦,那敢情好。”雖然她的樣子有點模糊,但聽聲音卻知道她很開心。

於是我挽了挽褲腳,沿著陡峭的小道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河邊。那鞋離河岸不遠,我伸手就能夠得著。所以我大大咧咧地將手伸過去,抓住了那只鞋。

指尖剛剛碰到鞋的一瞬間,一股涼氣順著指尖傳遍了我的全身,讓我忍不住打了一哆嗦。定睛一看,手裡抓的那個東西哪裡是鞋,分明是一隻被水泡得慘白的人手。遇鬼了,我驚恐地大叫一聲,松了手就想跑。沒想到那手像鐵鉗一樣,牢牢地拖住了我。

“鬼大媽,別找我,明天我給你燒紙。”我忙告饒。

可那只鬼不識相,反而慢慢地使勁,明擺著想把我拖到水裡。

驚恐到極致就什麼都不怕了,我火冒三丈,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大吼一聲,使出全身的力氣和她叫開了勁。

大約僵持了十秒鐘,手上突然一鬆,我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掙扎著爬起來,手中有什麼滑溜溜的東西正使勁地扳動,我趕緊將它拿到燈籠邊一看,是一條全身通白的白魚,大約有四指寬。再抬頭一看,橋上哪裡還有老太太的影子?

我餘怒未消,抓著這條白魚就往家裡跑。

進了院子,我趕緊叫飛墨:“快搬柴火來,燒鬼魚吃。”

飛墨沒有動,不解地看著我手中那條白魚。我沒空給他解釋,自己跑到柴房拎了一捆易燃的柴到院子裡,三下五除二點了起來,再將那條白魚扔了上去。初時那條白魚還在不停地在火堆裡跳,不過一晃眼就不見了。等火堆熄滅了以後,灰燼中竟然多了塊白色的“鵝卵石”。我撿起“鵝卵石”朝門外的臭水溝扔去,只見石頭落下的地方有什麼東西撲騰一下飛了起來,呱,呱,呱地慘叫著飛走了。

事後飛墨堅持認為是我喝了一杯小酒,將白魚誤認為成了鬼,所以我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遇鬼了。

番外二:《佔方》

川莫一帶流傳著一種古老的巫術――佔方。我到川莫後也偶爾聽人提起過這個東西,但具體是什麼樣子的我也不清楚。

城南李屠戶的妻子和我很談得來,一次偶然的機會,她跟我說了件煩心事。她的妹妹兩個月前生了一個兒子,剛開始孩子還小,沒覺得有什麼異常。等孩子大一點後,他娘痛心地發現她的孩子竟然沒長腳後跟。請城裡的大夫看了一下,大夫搖頭說不知道怎麼回事。

這個噩耗對於這個家庭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窮人家哪有錢找好大夫給孩子看病?只有以後另生了。

我記得奶孃給我留了一些活血生骨的藥方,就問她要不要。抱著病急亂投醫的心理,李夫人答應了。尋了一個空擋,我和她一起上山挖了些草藥給她妹妹家送去。

趁這個機會我看了看那個孩子,那是一個胖乎乎的可愛小孩,眼大膚白。可就是只有前腳掌,沒有腳後跟,遠遠地看去就像長了一雙鴨掌。我暗暗嘆息,估計這孩子在他娘肚子裡時沒長好,這種先天性的缺陷在現代都是醫學難題,更不用說在古代了,真可憐。

正和幾個女眷聊著,一個村上的婆婆帶著另一個老太太進屋了。老婆婆說那老太太是她的親戚,也是一個高人,會看佔方。聽了這孩子的事情後,主動要求來看看孩子是不是中了佔方。

孩子的家人很激動,連聲感謝。

只見老太太在屋子裡唸唸有詞地轉悠了一圈,指揮男人們將傢俱什麼的都搬開,讓她檢視牆面。然後又出了屋子,一寸一寸地檢視屋樑,屋基,最後,老人家從屋角的墊基石縫中罵罵咧咧地拔出了一樣東西。我們走過去一看,那是一根擀麵杖那麼粗的木棒,大約有一尺來長。老太太說這就是別人下的佔方,將這佔方□□後那孩子很快就會好。

李夫人妹妹的婆婆好像很信這個,對老太太千恩萬謝,還請老太太喝了一碗酒。然後就跑到村口,搬了一條板凳開罵,罵那下佔方的人。

我覺得很有趣,但又不能多說什麼,只好跟李夫人一起告辭了。

半個月後的一天,川莫趕集,李夫人帶著她的妹妹及外甥到我家來玩。我驚奇地發現,那孩子竟然已經痊癒了,小腳板肉乎乎的,跟健康的孩子沒什麼兩樣。他娘說自從佔方被除掉了以後,孩子的腳就一天天地好了起來。

她們走後,我趕緊檢查了一下屋子大大小小的角落,把所有可疑的東西都清除掉了。

番外三:《你終於接電話了》

明亮的路燈將平坦的大道照得恍若白晝,尹嬌高傲地仰著頭,拎著書包,正歡快地走著。

突然,路邊的電話亭裡傳來了一道刺耳的鈴聲“ ring,ring ,ring……”將尹嬌嚇了一跳。但她很快就鎮靜了下來,小聲罵了一句,哼著歌走了,只留下電話鈴聲不斷地在安靜的黑夜中迴盪著。

第二天晚上,尹嬌又哼著歌路過那條大道。燈光透過薄薄的夜霧,顯得有些昏黃,蟋蟀躲在草叢裡,歡樂地唱著歌。一切都顯得那麼靜謐,祥和。

突然,刺耳的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像地獄的來電一般,一聲比一聲急切。尹嬌被嚇了一哆嗦,隨即她臉色蒼白地大罵起來:“神經病,打電話之前也不弄清號碼,想嚇死人啊!”罵完,她氣哼哼地跺著腳走了,而無辜的鈴聲仍然堅持不懈地在她身後響著。

第三天晚上,當尹嬌再次路過的時候,電話鈴聲準時地響了起來。撕破了平靜的夜空,彷彿要將整個世界從黑暗中叫醒。

尹嬌終於按捺不住了,她幾步走到電話邊,飛快地拿起了電話筒,大聲吼道:“喂,弱智!你是誰啊?這是路旁的公用電話!公用電話!你什麼素質啊!什麼智商啊……”

電話裡的人並沒有說話,只是默不作聲聽著,好像被她嚇住了。待尹嬌罵舒服罵夠了,正準備把電話放下的時候,電話裡忽然傳來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呵呵,呵呵,呵呵,你終於接電話了,今晚我來找你。”

尹嬌呆住了,半天後,她忽然尖叫一聲,扔掉了手中的書包和話筒,轉身就跑。

等她跑遠後,我嚼著口香糖,用手指轉著手機鏈,樂呵呵地哼著小曲從樹後走了出去。衝她逃跑的方向豎了一下小手指後,我跳上她的書包,狠狠地踩了兩下,再飛起一腳將她的書包踢進了臭水溝,然後趕在眾人來到之前離開了那裡。

其實我也不是個太壞的人,只是這小公主被人寵慣了欺人太甚。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政 治課代表,不光平時老找我的碴,竟然還在班會課上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我缺少家庭教育,她願意和我做朋友幫助我。我最討厭這種公主心態的人,當然不會輕易地放過她。

和人算完了帳,我的心情好了許多,雖然為了玩這個小遊戲我狠心地用生活費弄了張無主的手機卡,下半月不得不吃泡麵。但是好歹這口氣順了,吃泡麵都香。

想到這,我抬頭望著璀璨的星空,狂妄地笑了起來。像我這麼一個酷得結冰的女孩,今後哪有什麼男生治得住我?都是我的下酒菜,何佳萬歲!

正笑得開心,有人把我搖醒了:“書兒,起來,起來。”

我艱難地將眼睛撐開一條縫,對上了飛墨那張眉頭緊鎖的臉。

好不容易夢到了高中時期的趣事,還被他打斷了:“怎麼啦?”我不滿地問道。

“還怎麼啦?”他用手中的賬本敲了一下我的頭,“叫你別在門廊上睡午覺,被飛吹著腿,老了有你的苦頭吃,進屋睡去。”

“兇什麼兇?我進屋睡就是了嘛。”說著,我迷迷糊糊從躺椅上站起身,無力地倒在了他身上,繼續舒服地打呼嚕。

“不知道你又重了麼?流口水的懶蟲。”他輕聲罵了一句,打橫抱起我朝裡屋走去。

番外四:《樹神的誕生》

什麼都可以成為信仰,是因為人們根本沒有信仰。

離川莫城不遠的張家寨有一個戶姓張的富戶,張老爺有五個兒子。最小的那個兒子張登科尤為出色,不僅英俊瀟灑,還滿腹經綸。在川莫這個地方,是數一數二的後生。正好張家院子對面有一顆粗大的楓香樹,大約有兩三丈那麼高,樹幹要十幾個人才能圍得住。有人就說,張家佔了那棵樹的風水,要出大人物了。大家都明白,所說的大人物指的就是這張家五少爺張登科。

很自然的,給這個張登科提親的人不少,可都被這張家五少爺拒絕了。據張登科酒後透露,他認為以自己的條件,一定要娶一個大家閨秀才行。這個訊息一傳出,大家對這個張五少爺更敬佩了,都覺得他日後一定是川莫最有出息的人。

可是有一天,川莫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據王大娘說,當時幾乎全城的人都跑到張家寨看熱鬧。

川莫城南李郎中的女兒名叫李紅姑,長得標緻水靈,做事麻利,人品也不錯,已經許給了城北的王家。這一日李紅姑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突然跑到張家找張老爺。說自己肚子裡有了張登科的種,可張登科不願意負責,請張老爺為她做主,讓張登科隨她去跟爹爹請罪。

張老爺吃驚不小,忙派人將張登科從城裡叫回去與紅姑對質。也不知他們怎麼說的,反正張家肯定和紅姑談崩了,紅姑就在張家院子裡鬧了起來。張家沒法,又叫人去請李郎中,讓他將他女兒帶回去。這一折騰,周圍的人可就都知道了,王大娘趕去看熱鬧的時候,李家的幾個男子正將紅姑從張家院子裡拖出來。紅姑拼命地掙扎著,罵著,頭髮散亂,鞋也掉了。而張登科身穿一襲青衣,風度翩翩地和家人一起站在院門口,冷靜地看著這一切,。

李郎中見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紅姑卻越哭越兇,不由咬牙切齒地衝紅姑罵道:“你別鬧了,你還嫌不夠丟人,好不好的,橫豎將我逼死就完了。”

聞言,紅姑突然收住了哭聲,對正拖她的幾個人說道:“叔,你們放手,我不哭了。”

那幾個男人愣了一下,將她放開,但還是站在她周圍,以防她做傻事。

只見紅姑掏出小梳子,將散亂的頭髮重新整理好,又歸整了一下衣服。然後走到李郎中跪下,磕了一個頭:“爹,女兒不孝,給李家蒙羞。可女兒肚子裡的確是張登科的娃娃,當時他也是對天發毒咒了的。”

接著她站起身,指著張登科,一字一句地問道:“張登科,我只問你,當著眾多人的面,你認不認你發過的誓言?”

張登科立刻微笑著答道:“李姑娘,你說的話我一點都聽不懂。我也就是見過你幾次,你啷個就賴上我了?你父親是個郎中,平日裡不知給多少人看病,曉是哪個病人做的哦?”

李家人被他這話激怒了,當場就有幾個人罵起來。

紅姑攔住了自家人,臉上的表情越發決絕:“好,我爹生我養我,可我對不起他。我有眼睛也不曉得用,沒看清你這個衣冠禽獸,做出了荒唐事,給我李家蒙羞。但你別得意,既然你敢毀了自己的誓言,我也不會讓你欺。”說著紅姑伸手指著那根楓香樹,“我要身穿白衣白襪,吊死在這顆楓香樹上,證明我的清白,同時看著你張家家破人亡。”

後來的話大家都當笑話聽了,因為哪有人上吊前喊出來的。再加上那棵楓香樹的樹幹筆直,下半部更是滑溜溜的,一點旁枝也無。別說人,就是松鼠也很難爬上去。

說完這些後,紅姑也不再鬧,轉身就回家了。

晚上,李家人為了防著紅姑尋短見,特地找了幾個女人陪她,可她藉口去茅廁就再也沒從茅廁裡出來。

第二天天一亮,紅姑被發現吊死在張家門前的那顆大楓香樹上。她身穿白衣白襪,頭髮披散,舌頭吐得老長,眼睛血紅,恨恨地盯著張家宅子。

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上去的,現場沒有任何輔助工具,就只有紅姑那具掛得高高的屍體。風一吹,屍體隨著風慢悠悠地轉,可無論怎麼轉,她的頭都始終朝著張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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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李家人忍無可忍,叫上幾百人就去抓張登科,幸虧郡守出面進行調停才沒釀成大事故。

鬧成那個樣子,事情差不多水落石出,所以郡守讓張家賠了李家很多銀子。李家雖然不服,但張家勢大,再加上李家自己也認為這是件醜事,也就算了。

眾人費了好大的勁才將紅姑的屍首放下來,入殮的時候,她雙血紅的眼睛卻怎麼都合不上。

紅姑死後沒多久,張家忽然失了一場大火,房屋籬笆燒得一點不剩。張老爺認為自己家的屋基是塊寶地,就在原地再次挖基蓋房。可過了幾天,張老爺的大兒子在建房時被一根柱子砸中,當場歸西。禍不單行,張家大公子死後的第二天,張家新建的房架子又再次失火。

張家想起了紅姑的詛咒,趕緊請了一個陰陽先生。沒想到陰陽先生一見那棵楓香樹就跪下叩拜,說是紅姑已經成了楓香樹樹神,讓張家趕緊做場法事,不然有更大的災禍降臨。張家依言照辦,還讓張登科在法事上給紅姑磕頭謝罪。沒想到就在張登科磕頭時,一根樹枝掉了下來,正好砸在張登科頭上,當場就砸得他頭破血流,暈了過去。眾人忙將他救醒。不想他一睜開眼睛就瘋瘋癲癲地哭喊起來,說是紅姑要找他算賬。從此,張登科瘋了。張家沒法子,只好收拾了一下舉家搬走。

從此,這顆楓香樹聲名大噪。漸漸的便有人到楓香樹下燒紙許願,求樹神顯靈。之後也有些人心想事成,於是川莫開始瘋傳楓神娘娘的大顯神通的故事,去朝拜的人也越來越多。

我到川莫時這件事才發生了十幾年,可那可棵楓香樹已經成了川莫公認的神樹。逢年過節時,去燒香的人數以萬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