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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弦寄餘音(12)

“不行,現在不行。”他飛快地撥開了我的手,一骨碌從我懷裡掙脫了出去,逃也似地往岸上跑。

我的胃口已經被他那可愛的樣子吊上了最高峰,恨不得將他拖過來就地正法,但那樣美男的滋味就會大打折扣。於是我將身體往水裡一縮,再把髮簪一拔,溼漉漉的頭髮立刻傾瀉而下,溫柔地在浪漫的花池中撒開。

“相公。”我妖媚地喊道。

他轉過頭,呆住了,臉也紅得更加厲害。

我簡直被迷翻了天,這個在結髮妻子面前還會臉紅的男人是我的老公耶。我控制著自己的□□,假裝吃痛地眨了眨眼睛:“相公,我的腳扭了。”

他立刻緊張兮兮地衝了過來,激起了一大堆卷著花瓣的剔透水花:“沒扭壞吧,沒事吧?孩子呢,有沒有傷到孩子?”

待他走到跟前,我伸出玉藕一般雙臂摟住了他的脖子,順著他的勁從水裡一躍而起,將人整個依在了他的身上。

“相公,孩子沒事,我有事啊,我要你。”說著,我的手不老實地探索起來,“瞧瞧,我的美人兒,你嘴上不誠實,身體卻很老實呢,我看你還是從了我吧。”說完,我輕輕地吻住了他的唇。

飄渺的水蒸氣泛著一浪一波的纏綿,軟軟暖暖的感覺,有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沒有人能抵擋得住這種化魂徹骨的誘惑。

靠著僅存的理智,他一把將我摟緊,顫抖地哀求道:“書兒,司清說過,這幾個月要格外小心,我們不能做,你別再逼我。”

我踮起腳尖,引誘般輕輕呢喃:“相公,忍不了,就不要忍嘛。”

他悶哼了一聲,輕輕說道:“吻我。”

得到他的回應,我忙依言啄了啄他殷紅的嘴唇。

“書兒……”他反吻住了我,用顫抖的牙齒。男人的攻擊性終於被我喚醒,像一頭飢餓許久的獅子,急不可耐地開始獵食。已經對他渴望到極點的我快樂地差點哭出來,幸福得如置天堂。

可正當火熱的序曲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時候,他突然滿足地哼了一聲,放開了我的唇,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

我覺得不對勁,忙低頭一看,心嘩嘩的涼了一大半。他居然暗度陳倉,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把我渴望的大餐給吃掉了!

見我半天未曾動彈,他抬起頭,眼睛純情得如同一頭怯生生的小鹿,小心翼翼地說道:“書兒,這幾個月不能做,容易傷到孩子。”

頓時,一股被愚弄的感覺從我的心底泛了上來,硬生生地將□□壓了下去。雖然身處溫暖的澡池,但我卻覺得自己好像光著身子站在一塊北極大冰蓋上,被一群看熱鬧的企鵝圍在中間,唧唧唧唧地嘲笑著。

於是我轉身一語不發地就往岸上走。雖然我心裡清楚自己不可理喻,可我是孕婦,不可理喻是孕婦的特權。所以我……我惱羞成怒了……

“書兒,趕緊穿上衣服。”怕我受涼,自覺理虧的某人殷勤地在我身後伺候著,我也不理。

回到房中,我冷著臉坐在梳妝檯前,讓丫鬟給我整理頭髮。飛墨也站在一旁擦頭髮,不時地拿眼睛往我這邊瞟。收拾完自己頭髮後,飛墨換上幹衣服走過來,拿起梳子,示意丫鬟走開。我眼也不眨地忘著鏡中的自己,如同老僧入定,還是不理他。

他輕柔地擺弄起我的頭髮來,古色古香的銅鏡前,一位英俊的少年郎正深情地幫佳人梳理著頭髮。窗外,是一片茂盛的菊花,磅礴的金黃色將漫天的粉色夕陽都比了下去。這本該是一副最美的景色,奈何佳人緊鎖著眉頭,一臉陰森,有些煞風景。

“書兒,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差不多就是去年的這個時候成親的……”他大概是想找點閒話來說,卻不小心扯痛了我的頭髮。

“哎呦,你弄疼我了。”我罵了一句,委屈的眼淚卻順勢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一發而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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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很疼嗎,對不起。“他嚇壞了,手忙腳亂地按摩著我的頭皮。

我看到他這樣子,剛才的委屈加尷尬成倍成倍地翻了上來:“嗚嗚嗚嗚。你剛才戲弄我,你還弄疼我的頭髮,嗚嗚嗚嗚――”

“對不起對不起,再等幾個月,你怎麼玩我都行,躺著站著吊著…….”

我嘹亮的哭嚎聲立刻將他笨拙的道歉聲壓了下去:“你混蛋,嗚嗚嗚嗚――”

好像還嫌不夠亂似的,一個輩分較高的婆子走到門口,勸道:“少爺,少奶奶身懷有孕,脾氣怪一點是正常的,你就不能讓著她點?”

“我們沒事,別搗亂。”飛墨趕緊起身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順便將門鎖好,然後又跑回來摟住了我。

我將頭埋在他的肚子上,哭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不光因為剛才的委屈,還因為心中沉甸甸積壓了好久無處宣洩的邪火。

正哭得起勁,只聽見飛墨長嘆一聲,悠悠地說了一句:“唉,去年這個時候你生龍活虎的,逼我為夫英姿颯爽。想不到做了我的妻,今年卻哭得一塌糊塗……”

我一聽這話,哭得更大聲了。去年這個時候我身上乾乾淨淨的,心裡也乾乾淨淨的,瀟瀟灑灑無懼無畏。那樣的我才配得上飛墨這個翩翩世家貴公子,可為什麼我沒有那時候就愛上他,或者乾脆拒絕他?現在,雜亂的心緒就像三千煩惱絲,扯不斷,理還亂。

我突然好恨自己,恨自己辜負了飛墨,恨自己身為人妻還惦記著那個人。每當我想起他的時候我就鄙視自己一分,而我對飛墨的內疚也會多一分。特別是飛墨對我好的時候,我就難過得想扇自己耳光。最可怕的是,飛墨對我非常好,根本就沒有不好的時候。沉重的負罪感日積月累,再這麼下去,總有一天我將無法再面對飛墨。

從小到大,我都自認為自己有一個聰明的大腦,可現在,我和絳月一樣,老是在問自己:愛是什麼東西?曾經我以為我已經學會了,其實我根本就沒學會。

和飛墨一起呆久了,我才慢慢地發現,我一直在犯錯誤,錯得一塌糊塗。而這些錯誤,都來源於我的自私和自以為是,還將飛墨和絳月這兩個我最不願意傷害的人都傷得遍體鱗傷。

“飛墨,嗚嗚嗚嗚,我要去修真,嗚嗚嗚嗚。”我抽抽搭搭沒出息地說道。

他嚇了一跳,趕緊蹲下身體用手指幫我抹著眼淚:“胡說什麼,好好的怎麼突然想去修真?”

我梗咽著答:“你,你對我好,我,我對你不好。”

他怔了一下,隨即淡淡地一笑,仔細地替我理了理額前凌亂的頭髮:“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

我羞愧地低下頭,淚如泉湧:“你對我越好越我就越內疚,飛墨,你是好人,可我不是好東西。”最可怕的是,直到現在我還不不能對他坦誠相待。

“別胡說。”他伸手將我的頭抬了起來,眼睛像平靜的大海一般,翻滾著溫柔的波浪,“你是我好不容易才娶來的妻子,娶到你是我的福氣,天底下沒有那個女人比你更好。”

他總是能擊中我最柔軟的地方,讓我毫無招架之力,心疼得我的眼淚叭得兒叭得兒地掉:“可是,你給我全部的真心,我給你的卻是殘月。”

他仰頭長嘆一口氣:“是啊,殘月,很尖的殘月,有時候不經意地想起來都會疼。”說完,他低下頭,輕輕啄去了我臉上的一滴淚,“可沒辦法,為了你,我還得扛下來。能與你相伴一生,一輪殘月又有什麼可怕的,大不了用愛把它磨平。就像做生意,哪有擺在地上讓人賺的錢。”說到這,他的臉上浮起了一絲柔和的笑容,“你看,我的努力沒有白費,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跟我服軟呢。”

他越這麼說,我越覺得自己有愧。我抓過他的手,緊緊地貼在臉上:“飛墨,我不懂愛,也不懂怎麼被愛。但我知道,你愛我,可我卻利用你的愛傷害了你,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不想再對不起你了。”說著,我將臉捂在他的手心裡,哭得肝腸寸斷。

除了奶奶和凡烈,對我最好的人就是飛墨。可我突然發現,在我冷心冷肺的時候,這個最好的人已經被我欺負得體無完膚,這種罪惡感讓我幾乎窒息。

“小傻瓜,”他竟然笑了起來,“你知道嗎,現在你已經變成了一輪圓月,意思是你已經完全愛上我了。”

我淚眼朦朧地抬起頭,盯著武斷下結論的他。他的背後是那片耀眼的菊花黃,高貴的顏色穿透了他的白色錦衣。

他自信地揚揚眉毛:“你不相信?真的哦,不信你告訴我,如果我現在遇到什麼不測,你會怎樣?”

我的腦海裡猛地閃過了夢裡的那層血霧,胸口窒息般一緊,趕緊兇道:“不準亂說!”

“為什麼緊張?”他的微笑清澈得如同山間的涓涓清泉,“因為你愛我,你離不開我。你愛上了我每天早上給你的吻,愛上了我每天和你一起過的日子,愛上了晚上我溫暖的懷抱。現在,”他伸手撫上了我的肚子,眼裡閃爍著群星一般燦爛的星光,“你又愛上了我給你的孩子,我和你的孩子。”

愛不愛他,這是我最不明白的一點,於是我心一橫,將頭偏到一邊,忍痛說道:“你總是把我想得很好,其實我是壞女人。我說我愛你,只是因為想依賴你,只是因為貪戀你對我的愛,貪戀你給我的好日子,只是因為我愛的人讓我失望了才拿你當墊背。”

“你不是這種人,”他毫不猶豫地笑了起來,“我比你還瞭解你。你是一個無情的人。你又是一個重情的人,所以你跟了我,即使那時候你對我的愛只是一輪殘月。書兒,別看低你自己,你是因為愛我才跟我的,並不是因為我家的錢或者是我的照顧,也不是因為絳月不是可託之人。相信我,你這麼一個無情的人,絕對不會因為別人的決定而做出出賣自己的決定,不管是因為我,還是因為絳月。”

他描述的那個我,連我自己都非常陌生,可他還那樣自信。可能在他這個善良的貴公子眼中,沒幾個人是壞蛋吧。如果不是他那麼善良,我又哪能傷到他,想到這,我眼一閉:“你別把我說得那樣高貴,飛墨,如果你想放手,現在還來得及。”

“放手,開什麼玩笑?”他伸手扳正了我的頭,滿眼都是調侃的邪笑,“小笨蛋,我愛你,你也愛我,只是你還沒有明白過來罷了。現在我們還有了孩子,我這輩子不會放手,下輩子也不會放手,明白嗎?當然啦,娘子大人你在這些方面非常遲鈍,所以為夫得多負一點責,以防你一時衝動找什麼月亮太陽幹傻事。等以後你越來越懂事了,你會慢慢明白我說的話。所以不許再說放手什麼的,懂不懂什麼叫胎教,會影響到孩子的?”

我好像聽說過這個詞,但具體怎麼做並不是很明白:“不懂,我連懷孕了都不知道,又怎麼懂什麼叫胎教?”

他含笑嘆了一口氣:“唉,所以寶寶的事也還得由我來負責,吶,從今以後,不準隨便提分手兩個字,不準隨便玩水,聽見沒有?”

我用手背擦了一下鼻涕,點了點頭。

“小可愛,眼睛都哭腫了,”他拉起雪白的袖子,溫柔地擦了擦我的手背,“不過我喜歡看見你哭,不知你還記不記得,去年這個時候,你連哭都不會。現在,你跟著我,終於能哭了。”

我不解地望著他,哭難道是好事嗎?錦衣玉食的生活過久了,我也變得軟弱起來了,這有什麼好高興的?

擦乾淨了手背,他又伸手撫上了我的臉,將我殘留的眼淚輕輕拭去,認真地問道:“書兒,你知道我是怎麼愛你的嗎?”

我又搖了搖頭,今天的他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高大,高大得讓我不理解。俗話說得好,英雄都是孤獨的嘛。

“我愛你,所以我要擔起愛你的責任,要讓你幸福。幸福不僅僅是讓你吃上山珍海味,還要與你心神相通,為你排憂解難,讓你和孩子過得無憂無慮。”說著,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像我這麼好的男人,你上哪找去?我真不愧是堂堂百里家的大少爺,出類拔萃。不像很多蠢男人,只知道愛,不知道責任,殊不知沒了責任感,他拿什麼去說愛?”

我正被他的前半句聽得感動萬分,突然到聽他話鋒一轉自吹自擂起來,不由樂了:“你這一年都沒怎麼變,還是那麼自大。”

“變了很多,”飛墨的眼睛裡閃著能與日爭輝的光華,笑容像春雨般絲絲化骨,“一年前我特別討厭你這個山大王,一年以後,你成了我孩子的娘。”說完,他伸出雙手,捧住了我的臉,慢慢地吻了過來。

我也自然而然地將嘴唇湊了過去,先啄了啄他嘴角那彎讓我著迷的桃子尖,又輕柔地蓋住了他那柔軟的唇。

這是一個沒有任何□□的吻,只是唇齒相接,卻甜如甘露,美如蘭香。蘊含著一種說不出味道的暖暖力量,讓我們的身體融化成水,匯入清清的河流,再也分不出彼此。

不管他說的對不對,這一刻,在那種力量的支配下,我完全是他的。美好的感覺,刻骨銘心,永不忘懷。.

和他鬧了一半天,連天都快黑下來了,婆婆那邊傳飯。飛墨趕緊幫我綰頭髮,綰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對了,明天秦中書院開門。那是咱百里家帶頭投錢修的,父親不在,你得和我還有飛源去主持落成典禮。以後這種事情多著呢,你要習慣。”

能參加這種活動代表著什麼我很明白,不由得興奮地答道:“放心吧,我基本的禮儀都會。”

“還有,岳母大人給母親寫信了。”

聽到這個名詞我很不舒服,飛墨口中的岳母大人指的是孟凡景的媽。不管我怎麼跟飛墨說那婦人幹的事情,飛墨都堅持叫她岳母大人,叫得我很冒火。

我沒好氣地問道:“她給婆婆寫什麼信?說我的壞話?”

飛墨無奈地一笑,替我插好了髮簪:“真是個不懂事的女人,她怎麼會說你的壞話呢?她是寫信請我娘好好照顧你,順便幫她留意一下有沒有合適的姑娘,你哥哥早就到了該娶親的年紀了。”

“還好好照顧我,哼,她什麼時候和婆婆這麼好的?想當年她對我……”

飛墨替我披好了衣服:“別想當年想當年的,你怎麼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呢?”

我不知道這邊有什麼人情世故,我只知道那婦人的臉皮有城牆那麼厚。雖然我喜歡哥哥,但我和她簡直是水火難容,可她現在竟然以我為介和婆婆套近乎。

飛墨繼續說道:“物件呢已經定好了,師顏的父母也同意了。”

我又是一驚:“師顏,師顏怎麼會看上我哥哥?”

師顏和孟凡景,兩人的性子怎麼想也湊不到一塊去啊。

飛墨正了正自己的白玉頭巾,正兒八經地說道:“是我提的,咱家周圍的姑娘也就師顏最出色。孟凡景可是百里少夫人的哥哥,又有官職,前途無量,和師顏正好門當戶對。咱們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一榮俱榮。我想你哥哥也一定會同意的。”

我的頭有點暈,這些所謂的人情世故太複雜了。尤其是豪門大戶之間的人情世故,就像老樹的樹根一樣,盤根錯節,越纏越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