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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譚鈴音第二天才回了縣衙。

唐天遠在退思堂裡,但沒有辦公。他站在窗前,安靜地看著院中打著旋向下飄的枯黃落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譚鈴音走進院中,唐天遠的目光一下子鎖定了她。

她早就收拾乾淨,換了身衣服,與昨天渾身泥土的落魄判若兩人。她目不斜視地走過二堂,並未看到窗內的唐天遠。

“譚鈴音。”唐天遠叫住了她。

譚鈴音腳步頓住,循聲看去,看到是縣令大人叫她,她應了一聲,“大人有何事?”這大清早的,她還想快點回去看看糖糖呢。

唐天遠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他彎腰把腳下的糖糖拎到窗臺上,糖糖便扒著窗楞對譚鈴音撒嬌地叫喚。

譚鈴音於是走進二堂,抱著糖糖親了親。

唐天遠若無其事地坐下,自己倒了杯茶來喝,放下茶碗,明知故問道,“你昨晚去哪裡了?”

“我在古堂書舍,昨天沐浴之後又吃了點東西,就挺晚了,也懶得回來,我就在古堂書舍歇下了,大人你找我有事?”

唐天遠搖搖頭。有些話他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先不說他尚未確定譚清辰是否真的對譚鈴音有想法――就算真的有,他又不是他們的爹媽,似乎管不到人家的私事上。可若是讓他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他又覺得堵得慌,不發不快。

我是父母官,本縣一應大小事情,不管是法紀還是人倫,我都該管得到。想到這裡,唐天遠有些釋然,於是對譚鈴音說道,“你不覺得,你與譚清辰太過親近了麼?”

這話聽起來著實彆扭。譚鈴音皺眉答道,“他是我弟弟,我不與他親近,難道要與你親近?”

“就算是姐弟,可到底是男女有別,你們又都不是小孩子,怎麼可能百無禁忌。”

譚鈴音終於明白他這話是什麼味兒了,她大怒,“唐飛龍你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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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遠移開眼睛,他也不知自己哪來那麼一陣心虛,“我是為你好。”

“用不著。”譚鈴音說著,轉身要走。這人思想齷齪,讓她很是著惱。

唐天遠剛欲說話,卻看到外面一個人影貼在門口,看身形應是周正道無疑。唐天遠當下心中閃過諸般念頭,突然一把抓住譚鈴音的手腕,把她往回一帶,“別走。”

譚鈴音猝不及防,一個趔趄,差一點栽進他懷裡,她徹底惱了,抬高聲音怒吼,“你到底想幹嘛?”

他深情地看著她,聲音像水一般輕柔,“音音,對不起。”

音音音音音音……譚鈴音只覺自己雞皮疙瘩一茬一茬往外拱,音你個頭啊!她背對著門口,根本不知道他唱的是哪出,此刻她氣得直翻白眼,“你閉嘴!”

唐天遠繼續擰著眉頭一副心痛蛋也痛的糾結表情,深情說道,“我知道你氣我昨天沒有保護好你,使你掉進那破井之中。那破井裡有那麼多屍體,定然把你嚇壞了。你放心,我一定把此事查個水落石出,我――”

“你有病。”譚鈴音總結道。

唐天遠突然後退一步,狀態全開,聲嘶力竭喊道,“是,我是有病!是你讓我得了病!我看到譚清辰看你的眼神,我就渾身不舒服!我不希望任何人那樣看你,除了我!”

譚鈴音簡直嚇得要尿褲子了。他這話是幾個意思啊!!!

“你那是什麼眼神,”唐天遠不依不饒,語氣中帶了幾分委屈,“昨天明明是你要去天目山玩兒的,還一定要爬那個山頭。那個破井也是你先找到的。我一同掉下去還不是因為你,你卻……”

“打住打住,”譚鈴音從他這瘋話裡聽出一點關鍵資訊,“明明是你要去天目山的。”

唐天遠:“是你。”

譚鈴音:“是你是你是你!”

“好吧,就算是我。總之你不要鬧了。”

什麼叫就算是你啊!還有,到底誰在鬧啊!譚鈴音真覺得這瘋子不可理喻,她還想在口頭上佔點上風,於是搖搖頭,給他定了性,“唐飛龍,你這混蛋。”

“我混蛋?”他挑眉笑,語氣變得有些輕佻,“你在床上可不是這麼說的。”

“!!!”動口不行只好動手了,譚鈴音直接撲上來要撓他,“卑鄙無恥下流!王八蛋!”

她哪裡是他的對手,兩隻手腕直接被他一手握住。他笑得更加放肆,“說我下流?我現在就下流給你看!”

“你做什麼!”譚鈴音這回是真怕了。現在跑也來不及了,她用力掙扎,眼圈發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唐天遠看不得她這樣。他心口會疼。他轉了個圈,使她對著門外,得以看到外面的人影。他低頭,附在她耳畔輕聲問道,“看到了嗎?”

譚鈴音狂點頭。嗯嗯嗯,不是發病就好。

縣令大人不愧是縣令大人,演戲演得如此逼真,實在令人跪服。

唐天遠一邊說著渾話,一邊回頭看。他發現周正道遲遲不肯走。

這老混蛋,不會是想聽個全套吧?也太猥瑣了。

譚鈴音則以為是他們演得不夠像,不對,縣令大人已經很像了,重點是她,她不夠賣力。於是譚鈴音瘋狂地哭喊起來,“不要!別碰我!我討厭你,滾開!不要啊啊啊!”

唐天遠:“……”這種血脈噴張的澎湃感是怎麼回事……

糖糖已經嚇傻了,看到兩人糾纏在一起,它也不知幫誰,咬這個人的衣角一下,撞那個人的鞋跟一下,一不小心被踩到尾巴,它嗷嗚一聲慘叫,逃到牆角。

兩人吵得正歡,沒有注意到糖糖。

譚鈴音一邊說著,一邊抓著桌上的東西往地上摔,製造氣氛。

唐天遠見此,靈機一動,抄起一個茶杯向門框砸去,接著故作驚訝道,“誰?!”

周正道總算走了。

譚鈴音松了一口氣,朝唐天遠豎起大拇指,“大人,高。”

假裝上山玩兒不經意間發現礦井,這樣就隱藏了真實目的,周正道也不會覺得可疑。為了給上山――特別是不走山路專門去那個山頭――找到合適藉口,又假裝他們倆之間有奸-情,情人之間任性撒嬌胡作非為什麼的,多正常啊!

不僅如此,他還把她弟扯進來裝嫉妒,演得真假難辨,簡直太高明了。真是不服不行。

唐天遠神色怔怔,陷在方才的情境中回不過神來。譚鈴音跟他說了好幾句話,他都不理她,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她不耐煩了,直接一推他的肩膀。

他像個美人燈,被她輕輕一推,就退後了,直接坐在凳子上。

不過神智總算找回來了。他眯著眼睛,仰頭看她。

譚鈴音被他一看,就想起他方才說的那些胡話,簡直比色魔都色魔。她紅著臉低下頭,“大人,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等一下,”唐天遠叫住她,“我對你的弟弟很好奇,你能否跟我說一下他?……你們是親姐弟嗎?”

譚鈴音聞言搖頭,“不是。”

果然不是。唐天遠垂眸盯著地上遍佈的青瓷碎片,暗暗感嘆,果然不是。

譚鈴音又說道,“其實清辰命很苦,他是我伯伯撿回來的。我伯伯是我爹的親哥哥,他醉心武學,無意成家立業,成天天南海北地走,逍遙江湖什麼的。清辰就是他在遼東撿的,那時候他都快沒命了,幸好被我伯伯治好了。可惜變成個啞巴,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我伯伯就把他送給了我爹,那時候我爹還沒有兒子,就把清辰當義子養著,聊勝於無嘛。清辰特別特別懂事,嘿,其實他的名字還是我給他取的呢。怎麼樣?……後來我繼母生了兒子,清辰就成了她的眼中釘。不過沒關係,反正有我罩他……”

一個人特別想家的時候,就總是忍不住想要把自己過去的生活分享給旁人。譚鈴音現在就是這種狀態,只不過她的過去是不能輕易與人言的。現在在唐天遠面前滔滔不絕地講著,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對他已經是怎樣一份信任。

她說了這麼多,唐天遠的注意力全在一個地方上,“你剛才說,那個孩子是在哪裡撿到的?”

“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