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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一泊清光

蘇杭側著眸子望著那個白髮男人, 皺著眉心, 總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古怪。

他和步月齡雖然相識不久,但是這個聲名鵲起的年輕人漠然又有些孤傲的側臉幾乎已經成了一個深刻的印象, 來人到底是誰啊, 為何能與步月齡如此熟稔。

旁邊的算盤姑娘十指青蔥, 雖然繼續撥弄著算盤,但是也“咦”了一聲, 目光才忽然落在步月齡身上, 他之前都低著眉目,“這位小哥生得好俊俏。”

蘇杭道, “的確,我這位兄弟——”

霽藍長衫的青年修行其實很到位, 平時旁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都是半點作用都沒有, 偏偏只有這個黏皮大無賴——

他伸出手,拋下兩錠金子, 直直地將這無賴拽上了樓, 看得後面的蘇杭一愣一愣的。

這人到底什麼來頭?

“喂喂喂,不付就不付嘛,大不了我跑路,有話好好說——”

青年人的手腕有力而堅定, 相易身子有些晃, 乍然被拉進一間雅舍,步月齡幹淨利落地關門,順手一推, 相易的脊背“哐”得一聲被輕輕撞在門上,頭發絲兒都顫了顫。

這一下步月齡都有些發愣,未曾想自己對這人還真沒什麼防備心,能做這麼親密的舉止。

相易閉上一隻眼睛透過那黑黢黢的面具看他,還是那副懶懶散散的悠閒模樣。

步月齡的目光落在白髮男人黑如炭的面具上,遊轉了兩下,方才還要問出口的問題又被打了岔,有些疑惑。

“你這戴的這是什麼?”

這語氣還有些嫌棄。

相易揉了揉肩膀,略抬頭,霽藍長衫的青年乍一臨盡竟然頗有些氣勢,相易砸吧了一下嘴,隨口就來。

“不懂了吧?哎,你們這種愣頭青沒什麼見識,這是一個響噹噹的名偵探,真相只有一……哦,等一下我有點串場了,應該是這個,咳,開封有個包青天,鐵面無私辨忠奸——”

步月齡,“……”這人嘴裡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這還唱上了?

他猶豫了一下,做出了一個簡單的判定,“你……喝醉了?”

相易沒喝醉,不過酒液緩緩流淌在腹中自然也有種別樣的滋味,血脈有些發熱,他搖了搖頭,衝步月齡輕聲地笑了笑,伸出一根食指左右晃動。

“沒有,我喝醉的樣子,誰都瞧不見。”

步月齡算是發現了,這人一胡來的時候聲音跟個發膩的貓兒似的,步月齡後退了兩步,揉了揉眉心。

“你怎麼會約在這裡?”

相易從他邊上走過去,目光落在這間二樓雅間的大床上就給躺了上去。

“不然呢,我應該約在天上?這倒也有點道理,人間怕是尋不著我這樣的真仙,哎,帥得一批。”

好了,就算已經見識過不止一次,還是忍不住想問這個人的臉皮是怎麼練就成這樣的?

步月齡慢慢走到床邊,“……現在所有人都在找你,你不知道?”

自一月前人間彷徨樓一劍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堪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而文殊春秋也絕不多說,於是便更神秘了,好像這世上誰都逮不住這只油光水滑的白貓。

偏偏他也不理,躲在這人間一處青樓裡喝小酒。

相易嘆了口氣,伸出手“啪”得拍上步月齡的額頭,目光也直逼上去。

“不是,這位哥,用您那貧瘠的識海思索一下,什麼時候這世上沒人想找我了,嗯?”

步月齡被噎住了。

也是,無論何時何地,什麼時候這個人的下落都是茶餘飯後的談資。

偏偏,這個人不徐不疾,又偏偏,在眾生中,他只告訴了他下落。

相易打了個哈欠,“說吧,你應當也告訴了文殊春秋,他定然有囑咐你要問我的吧?”

霽藍長衫的青年眼瞳轉過來,盛著一泊清光,“我沒告訴他。”

相易一愣,“哦?哦。”

“我師尊他……”步月齡頓了頓,“他說那一戰他又悟了一分天道感應,要前往天術樓閉關一段時日。”

相易道,“你聽他胡扯,他定然是覺得自己丟人了,不好意思了唄,這傢伙可要臉皮了,身上沾一抹灰都不樂意。”

步月齡又被卡住,目光又靜靜地落在這個人身上。

“你——為什麼要約我?”

他輕撇過頭,問出了一直的疑惑。

“我們是不是,以前在哪裡見過……或者,你認識我?”

這世上有些感覺,絕不會是無緣無故的。

出乎意料的,步月齡目光望過去,見這人雖然頂著一張醜了吧唧的面具,這次卻有兩分正經,難得不似之前那樣順口就胡謅過去,目光直直地落在他的身上,沉默了半晌,輕聲道。

“是認識。”

步月齡原本已經做好了“我是你爹”諸如此類的玩笑話搪塞,沒想到相易卻沉默了下去。

這種沉默應當是預設。

步月齡琢磨不好這人此刻是什麼心情,只能靜靜地凝視著他。

“是你單單認識我,還是我們……原本相識過?”

相易歪頭看他,“這很重要嗎?”

步月齡抿著嘴唇,“重要,如果我們原本相識過,為什麼我的印象裡全然沒有你?”

相易道,“這還不簡單,一道忘咒,不就能讓一個人忘得乾乾淨淨了嗎。”

霽藍長衫的青年兀然抬頭,嘴唇翕動兩下,卻沒有說話。

相易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你在生氣?”

步月齡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私以為人生在世,若是砍掉了一截記憶,便是遺失了一段真我,這和砍掉我一截血肉沒有區別。”

相易支支吾吾道,“倒也不必說的這麼嚴重……”

他頓了頓,側過頭,“是你下的忘咒嗎?”

相易,“……”這小子還挺精的啊,這都能猜出來。

步月齡目光發沉,“無論是記載來看,還是親眼所見,您這人放蕩不羈無所牽掛,眼中也放不下什麼人,偏偏對我……彷彿有一絲愧疚感,那夜在人間彷徨樓,你對我說的話——縱然我知道你存了遊戲眾生的念頭,但我覺得,那一句‘為了你’並非沒有一絲真心。”

相易眨巴了一下眼睛,縮在面具底下裝死,“……哦。”

不是,這小孩現在這種肉麻話說出來已經臉不紅心不跳了嗎?

“所以,”步月齡望著他,“我想過很久,若是真有忘咒,應當是你下的。”

相易小聲地“啪啪啪”給他鼓了鼓掌,遲疑道,“要不,我這名偵探面具送給你?”

步月齡,“……”

步月齡心裡一動,手指徑直伸過來,指腹轉在那張面具的邊緣。

他忍不住咬住了下嘴唇,心裡卻實實在在有一股無名火。

“為什麼要對我下忘咒,我跟你有過什麼關係?”

相易沉默了一下,驟然起身,半個身子架到了步月齡眼前,“你覺得我們應當是什麼關係?”

“……什麼?”

步月齡沒想到他忽然從裝死的軟綿綿一團站了起來,眼中直直倒映著對方的面具,還有面具底下那張不動聲色的深邃眼瞳。

白色的髮絲沾著這人身上獨有的味道,步月齡心臟又猛地被提了起來。

相易抿了抿唇,當然步月齡看不見,他只能看見一雙漆黑的眸子,那是說不出的深厚靈氣。

這人道,“行吧,我來告訴你……因為你仰慕我,非我不可,我嫌你煩就給你下了道忘咒,懂了嗎?”

步月齡清俊冷淡的眉目一皺,有些始料未及,“仰、仰慕?”

相易道,“對啊,仰慕,不僅如此,你還強行欲對我圖謀不軌,喏,十三年前在白玉京,你去打聽打聽,誰不曉得當著眾宗的面你強行非禮了我,我實在是忍不下去,但眾生有已相渡,本人生性又比較淳樸善良,不想對你一個人品正直的晚輩說什麼,只好給你下一道忘咒。”

步月齡怔怔地望著他,腦子裡乍然過了那張冷月似的面容,一時忘了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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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難不成,真的,有這種心思?

他垂下眸子,說不出是對自己的羞惱還是厭惡,房間裡靜得出奇。

相易望著這小孩沉默嚴峻的面容,忽地朝他吹了一口氣。

“傻子,騙你的。”

步月齡,“……喂!”

相易又成功地在這長大了的小孩身上找到了樂子,樂得不可開支,倒在這柔軟床上翻來翻去地笑。

“哎,太傻……啊不是,太可愛了吧,怎麼逗都信,是真的有意思。”

哎,這位到底還是不要臉,十三年前在白玉京強行非禮別人的老流氓也不知道到底是誰,還能仗著人家不知道,扯得黑白全倒過來的啊?

步月齡,“……”傻?

但是年輕人其實真的不能瞎逗,相易很快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霽藍長衫的青年臉紅紅白白了一會兒,望著床上那潑皮王八蛋,伸腿往前一送,整個人也仰了下去,頗有些一不做二不休的氣勢。

“我非禮您?”步月齡的手指攀上這王八蛋的黑面具,一鼓作氣地揭了開來,挑起一眉,目光碧透勝海,“怎麼個非禮法,是這麼非禮的?”

相易,“……”

不是,有話好好說不行嗎,做什麼動手動腳的。

……真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