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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卅八章 逃奴

江步月應母親的要求在江府吃了飯才回到萬貫山莊,在她的頻頻催促下,馬伕將車趕得飛快。

要做的事情太多,她必須儘快把錢妍帶到那人家裡。如此先斬後奏地硬塞了個奴婢給那人,想必要費好一番口舌。一想到為了這個事兒自己將要從那人領受多少令人哭笑不得的作弄,想想那人的性情,江步月不由深覺頭皮發麻。

但為了錢妍的性命――,看著手上蓋了江府紅印的奴婢買賣文書和另一邊空白的蓋章處,江步月的豔容上也不由現出一絲苦笑。

――為了蓋這個章,她只好默默領受了呢。

江步月望著車窗外快速後退的景物,想著那個讓自己如此煩擾操心的小東西。

若說那個身體的前主人蘇眉是細作,她一定會相信,但錢妍,呵呵,那樣一個小東西怎麼可能幹得了這種精細活。

也許在把她送往那人府上之前,也該讓她知道知道她的辛苦,也許小東西感激之下,會給自己一個盼望已久的難忘夜晚。

坐在馬上望外的江步月為這個念頭而暗自興奮不已,眼角餘光卻突然瞥見了一個人。而此時,馬車正好駛進了萬貫山莊的大門。

那個人,是劉嬤嬤?!

認識到這點,江步月心中一陣電閃雷鳴,未等馬車停穩,她便甩開門簾跳了下來,直往茗樓奔去。

一樓中廳沒人!東西書房沒人!

二樓沒人!

三樓,三樓也沒人!

錢妍不見了!

“蘇姑娘呢?”江步月的問話裡裹著壓抑到極根的怒火,唬得周遭的僕從們通通跪下。

“快說!”江步月雙眉幾乎倒豎。

“蘇姑娘醉酒之後,一直在樓裡睡覺,並未見她出來!”一個負責灑掃茗樓的僕婦戰戰兢兢地回稟。

“蘇姑娘不在樓裡!”江步月冷厲的目光如有實質般掃射過眾僕,只見那灑婦僕婦神色慌張地悄悄抬眼看自己一眼,又慌亂地低下頭去。

“統統給我出去找!把萬貫山莊給我從裡到外翻上一遍,一定要把她找出來!”隨著江步月一道尖利到幾乎破音的大吼,僕從們慌張忙亂地行動起來。

“你留下!”江步月指著那個僕婦,聲音冷得像支冰椎一般,直把僕婦嚇得五體撲地。

“莊主饒命!莊主饒命!”僕婦嚇得涕淚橫流,一個勁地求饒。

“那劉老婆子讓你做了什麼事?還不速速講來!”江步月怒火中一腳將人踢翻在地。

僕婦掙扎著重新爬起跪好,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卻不敢去擦,哭哭啼啼地道:“莊主饒命!劉嬤嬤只是讓我在姑娘的窗外唸叨了幾句閒話,沒想到會這麼嚴重。莊主饒命啊!”

“什麼閒話?快快說來!”江步月的臉比外面的天色還黑。

“說、說蘇姑娘要被轉賣了的事情……”僕婦話一說完,就抱住了自己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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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步月恨得又賞了她一腳,直把人踢出廊外去。

“好你個劉嬤嬤!真真好手段!”江步月恨極氣極,卻也知道劉嬤嬤如此作為必定是出自母親的授意。真正好手段的,是自己的生身母親。她到底是不放心,使計讓錢妍成為了逃奴。

而逃奴的命運……

“錢妍,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江步月焦慮地望著黑沉沉的夜色,“你好歹質問我一聲啊……”

“去叫林伯,給我傾全莊之力去找!先找到者有重賞!找到人後好生服侍著,第一時間報我!”江步月面色沉凝,心中焦慮不可名狀。

必須趕在母親的人之前找到她,不然,錢妍必難逃一死。

在聽到那個自己被轉賣了的訊息時,晴天霹靂也不能形容她所受到的打擊。

一切對未來美好的想象全都化為了夢幻泡影。

[我真是傻透了。]錢妍在痛苦中自嘲地如此想:[為什麼竟然會相信江步月這個渣?]

出逃的過程並不簡單,但還算順利。如果不是太受打擊讓錢妍失去了冷靜的判斷,也許她就會疑惑於這過於順利的逃跑,但現在,她只想跑,只知道跑,跑到她唯一的希望之所――柴雲的所在。

這一晚柴雲和姬流年並不住在萬貫山莊,因為明天就要回東北,柴雲老早就計劃了這晚住到季府季霄雲家。

季府在哪兒,她沒想到要問。因為白天的她正沉醉於自由的未來,怎會知道晚上就要跑路。她只知道一個大致的方向,在東方,跟歡園是一個方向。那條路,她多少還記得一點。

跌跌撞撞,慌里慌張,醉酒後的身體很不爭氣,頭腦卻漸漸清醒,清醒到能夠發現後有追兵。

這是在哪啦?已經辨不清方向了,錢妍奮力鑽出巷口。

糟了!竟跑到開闊地帶!

眼見周圍無遮無攔,馬路上無車無人,往回跑又已是不能,錢妍只得往前,沒跑幾步,就被團團圍住。

“該死的逃奴,倒是跑的好地方!”

領頭的撫掌大笑,笑得錢妍心頭發冷。

不、不對!他們……想幹什麼?

看到領頭眼裡如刀鋒般的冷意,看到四下握著缽大拳圍上來的青壯們,錢妍的心被懼意盈滿,眼一眨,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終於叫了起來:“不!你們不能這麼對我!我不是逃奴!我不是!”

她恐懼而拼命的大叫卻並不能使他們腳步稍緩,殺意步步逼近。

錢妍淚流滿面:“不!你們不能這麼對我!我不是蘇眉!老天――”絕望之中她仰頭,“你叫我穿越至此,就只是為了讓我在這兒被打死嗎?我不要!這不是我的人生!這不是我的人生――”

原本無人的馬路中,有馬蹄輪轍之聲漸近。

那是一輛簡樸又奢華的馬車。說簡樸,是因為馬車只單馬驅策,車身也小而極簡;說它奢華,因為那車壁竟是昂貴又結實的淡香木所制,而那馬精壯神駿,神態驕昂,竟是一匹千里馬。

那馬車須臾已近在丈外之處。

“何人擋道?”趕車的是一個精精瘦的黑衣中年人,一臉肅然地揚聲問話。

領頭人見問,覷得對方小巧玲瓏的簡車匹馬,也不識貨,只當是一般庶民,當下朗聲應道:“處置逃奴而已。”他揮手示意手下讓道。

世家處置逃奴之事,屢見不鮮。雖然眼見地上躺著的女子已經氣息奄奄,趕車人的目光也只是轉回頭去,手中趕鞭甩了個花響,輕輕打在馬臀上。

馬車緩緩地駛離中。

錢妍的眼睛慢慢開合,意識掙扎著想要甦醒,身體卻消沉著想要滑向昏迷,她的唇瓣開開合合,有微弱的聲音從唇間吐露:“我……穿越至此……不是要死這……不是……我的……人生……”

“哼!賤婢竟然還有力氣說話。”領頭人在錢妍的頭上惡狠地補了一拳,終於將她掙扎不已的意識徹底地打入了黑暗。

“刷”的一聲收扇之聲從馬車裡傳來,趕車人拉韁停車,輕捷地跳下車轅,在車窗外稍作停步,便大跨步往青壯們走來。

瘦巖巖的中年人站在面前,個子竟是出奇的高,配著黑沉沉的眼神,倒讓領頭人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口中色厲內荏地嚷了起來:“你,你幹什麼?”

瘦高個的趕車人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我家主人對這個逃奴有些興趣,叫我帶走。”

“什麼?”領頭人聽了這話,幾乎火冒三丈,“你家主人是什麼人?隨隨便便就想帶走我們府上逃奴?”

他還想再嚷嚷啥,然而趕車人根本不想跟他多話,將手上一塊玉牌晃了晃,便俯身將他們只存一息的逃奴抱起就走。

眼睜睜地看著馬車順著黑色的道路自近而遠地消失,領頭人卻只是呆呆地傻看著。

“盛……盛家的家主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