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榮富在患者離開了之後,還是有點回不過神。
他問蘇茂言道:“你是怎麼判斷出來她有絨癌的?”
至少他從脈象上面一點也沒有看出來。
蘇茂言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但是問的人是李老, 他還是把具體的脈象告訴了李老。
李老聽得臉色越來越迷茫,總有一種眼前的人是江湖騙子一樣的感覺。
平常那種街上騙人的郎中,大約就是這麼騙人的吧?
可是他知道, 蘇茂言不是騙子, 不僅不是騙子, 還是一個有真材實料的。
如果說是運氣的話, 從前的子宮肌瘤可能是運氣,判斷葡萄胎也可能是運氣,但是在絨癌被確診之後,這就絕對不是運氣了。
再加上蘇茂言前幾天還聽出了一個肺栓塞。
李老已經感嘆過許多次蘇茂言是天才了, 但是這會兒還是忍不住再次感嘆:“你真是老天爺把金飯碗捧到你面前了,不過你能有現在的成就,除了天賦之外,也和你的努力分不開,你只要照著這條路繼續走下去,我相信最多十年, 你就能聞名整個華國。”
後面的魏向東想到, 或許要不了十年, 只要他的外公收了蘇茂言當弟子, 或許馬上就能聞名整個華國的中醫界。
不過這件事情八字還沒有一撇,他也不打算說出來。
上午的坐診結束之後,李老專門和蘇茂言一起吃了一頓午飯, 內容當然是關於即將開始報到的交流會。
“你知道地點和時間了吧?小吳應該通知了你的,會務組也應該已經聯絡你了。”
蘇茂言點頭:“嗯,我今天下午就過去報到。”
有緣的是,這次他們召開交流會的酒店,就是上次秦嶼送他去住的那一家。
“嗯,你的發表是在星期六的下午,順序大概是倒數第幾個,你也不用擔心著急。”
如果說之前的蘇茂言只是個默默無聞的新人醫生,那麼現在的他在登上了微博熱搜之後,儼然已經成為了中醫界的一位名人。
這樣的蘇茂言去參加交流會的話,至少名氣是有了,如果能拿出真才實學來的話,應該也不會遭到刁難,所以李老也放心了不少。
蘇茂言其實還是有點緊張的,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參加這麼大的會議,而且在會議之中,還有許多人對他的態度存疑,所以難免緊張。
秦嶼一早就看出來了蘇茂言的情況,所以昨晚還聽他做了一次發表。
以秦嶼的眼光來看,蘇茂言的發表還有些稚嫩,但是內容很有誠意,如果他是坐在下面聽的人,肯定會滿意自己聽到的內容。
吃過午飯之後,蘇茂言回了一趟秦家。
他得回去拿行李,結果一到別墅,就被管家通知說,他的行李已經送到酒店去了。
“已經送到您的房間裡了,您一個人一間房,少爺已經安排好了。”
作為交流會的一員,一般來說除非是大佬,其他普通的會員都是雙人間,但是蘇茂言住的酒店是秦嶼的,所以不僅提前把住的地方定了下來,就連房間也是一人一間。
蘇茂言有點不好意思:“多謝秦哥了。”
秦嶼真是個超級貼心的大哥哥了,如果他有親哥的話,可能也就是這樣了。
報到是從下午一點開始到晚上九點,蘇茂言算是到的早的,他拿出身份證和會員證登記了之後,負責接待的人員看著他名字後面寫好的房間號,不由有些詫異。
不過他們也是見過世面的,其實除了蘇茂言以外,也有一些大佬的房間是早就預訂好了的,只是蘇茂言有些過分年輕,讓人摸不透他的背景。
“這是您的資料,請到前臺領取房卡。”
蘇茂言提著袋子,剛把身份證遞給前臺,就有一個人從旁邊走了出來。
“是蘇先生吧?秦總特地交代了我們,說您今天下午就會過來,您的行李已經放到房間裡面了,還有一些您喜歡吃的水果,泳池裡的水剛剛給您換過,如果您想游泳的話,我們也為您準備好了泳褲。”
蘇茂言沒有想到還有專人來服務他,連連道:“我自己過去就行了。”
“秦總交代了,就讓我送您上去吧,這是我的工作。”
蘇茂言就這樣被帶到了之前住的那個房間。
秦嶼竟然又讓他住在了這個房間裡面。
那位經理一走,蘇茂言立刻給秦嶼打了電話。
秦嶼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個電話,他轉著手中的筆笑著道:“那個房間平常本來就沒有什麼人住,而且你喜歡游泳,住在那裡也很方便。”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對了,我今晚有空,不如一起吃飯吧?而且我也想游泳了。”
蘇茂言只能道:“那我在酒店等你。”
沒想到這一等不僅等到了秦嶼,還等到了一場飯局。
飯桌上面除了李老和吳老之外,還有不少人,蘇茂言都不認識,只能由李老和吳老一一為他介紹。
這一圈介紹下來,蘇茂言才知道,原來秦嶼今天晚上請的,都是省中醫協會的大佬。
秦嶼請這頓飯的原因,當然是為了蘇茂言了。
他也知道,蘇茂言以一介新人的身份加入省中醫學會,很多人都覺得想不通。
想不通沒關係,畢竟他們對蘇茂言不瞭解。
瞭解了之後肯定就想得通了,所以才有了今晚這頓飯。
蘇茂言也算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飯局,還好秦嶼在他的身邊,幾乎是帶著他一起敬酒的。
秦嶼也沒有讓他多喝,不過是和他一起敬完酒之後,就不讓蘇茂言再繼續喝了。
還好再座的人沒有敢讓蘇茂言喝酒的,畢竟蘇茂言本人現在是坐在秦嶼的旁邊。
雖然蘇茂言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卻也知道這是秦嶼在為他考慮,這樣的飯局,以秦嶼的身份本來是不用來的,但是他卻來了,還陪他喝了這麼多酒。
吃完飯已經九點多了,秦嶼有點醉了,蘇茂言雖然很少喝酒,但是酒量還不錯,他扶著秦嶼回了房間。
秦嶼喝醉了之後人就有種嚴肅的呆萌,扯著蘇茂言的手,說是要去游泳。
偏偏他的態度一點也不蠻橫,也不像是在撒嬌,就是非常認真的看著蘇茂言,像是幼兒園小朋友在對老師提要求一樣。
“我想游泳。”
都喝醉了還不忘游泳這件事情。
蘇茂言怎麼敢讓秦嶼去游泳,他把秦嶼扶到主臥,又給秦管家打了電話。
“少爺的酒量確實不大好,所以一般也不怎麼喝酒。”秦管家道,“要是他臉紅了,差不多人也醉了,就麻煩蘇少爺帶我照顧一下少爺,現在接少爺回秦家的話,恐怕他會更不舒服。”
蘇茂言更過意不去了。
今晚的飯桌上都是一些名醫,年齡也大,性格也有些清高,所以秦嶼也不可能像對待生意人一樣對待他們。
也正是因為秦嶼態度誠懇,也沒有拿身份來壓人,表現的就像是擔心弟弟的哥哥一樣,所以這一頓飯才吃的賓主盡歡。
其實也沒喝多少酒,因為都不是喝酒的人,但是沒想到秦嶼的酒量竟然這麼淺。
要是他早知道的話……
蘇茂言後悔死了。
他把秦嶼放到床上,又解開了他的襯衫釦子,倒了一杯溫水,扶起他道:“秦哥,喝點水吧?”
秦嶼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或許是因為喝醉了的原因,平日裡最是正經的那雙眼竟然染上了一抹紅色,就盛開在眼尾,彷彿是有人抹了胭脂上去。
蘇茂言心中一跳,突然覺得這樣的秦嶼好像有點,有點什麼來著,他也說不清楚,總之和平常的大哥哥不太一樣了。
確實不太一樣,秦嶼就這樣盯著蘇茂言,也不動作,似乎在等著他喂水。
蘇茂言湊近了一點,小心翼翼的把杯子湊到了秦嶼的唇邊。
秦嶼有些勉強的喝了一口,只是微微的潤了潤唇,可是這因為喝了酒而顯得緋紅的嘴唇沾了水珠之後,彷彿又多了一點別的意味。
蘇茂言鼻觀眼眼觀心,不敢再看。
可是秦嶼卻繼續盯著蘇茂言,莫名的,蘇茂言竟然在他的眼神裡看到了一絲委屈。
“不舒服。”秦嶼是真的委屈,他現在覺得自己哪裡都不舒服,腦子疼,胃疼,到處都疼。
可是他都這麼不舒服了,眼前的人卻只是給他喂了水。
脫衣服,換衣服,洗澡……
為什麼這個人不幫他做?
這也提醒了蘇茂言,蘇茂言立刻把手指搭上了秦嶼的脈。
果然是喝醉了。
不過他有辦法。
“你坐著,我去拿樣東西。”
蘇茂言剛剛說完就想離開,沒想到卻被秦嶼抓住了手腕,滾燙的溫度從秦嶼的手心直直的滲到他的皮膚。
“不許走。”秦嶼道。
蘇茂言心頭又是一跳。
果然,秦嶼一個用力,就把他給拉到了身邊。
蘇茂言沒有站穩,直接摔倒在了秦嶼的懷裡。
秦嶼抱著他就不鬆手了,像是抱住了自己的枕頭,他踢開被子,整個人往下面一倒,順帶著把蘇茂言也帶倒了。
真是個笨蛋!
秦嶼在心裡嘆了口氣,總覺得這個人這麼笨,應該是沒法給他換衣服洗澡了。
那就睡覺吧。
秦嶼實在是困了,打了個哈欠之後,就抱著懷裡這個暖呼呼的人閉上了眼睛。
既然沒法幫他脫衣洗漱,那就當個抱枕吧。
他倒是睡了,但是他的心跳聲卻在蘇茂言的耳朵邊響個不停,砰砰砰……
就像是自己的心跳聲一樣,蘇茂言不由把手放到了胸口上。
好像有點奇怪。
他這麼想著,心跳就跳得更快了,就連耳朵也開始發燒。
難道是因為著涼了?不應該啊,蘇茂言自己摸上自己的脈搏,只聽到了混亂的聲音。
他喉結滑動,微微抬起了頭,只看見秦嶼光潔的下巴。
襯衣的釦子剛剛才被他解開,再加上兩人拉扯了一番,秦嶼的鎖骨也露了出來。
而襯衣的下襬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褲子裡面溜出來了,被秦嶼弄得翻了起來,結實的腹肌就這樣赤條條的出現在了蘇茂言的視線裡。
蘇茂言的喉結忍不住再次動了一動。
就像是被酒意弄得微醺了一樣,蘇茂言覺得自己非常不對勁,從前他不是沒有看過秦嶼的身體,他們兩人甚至還一起遊過泳。
在游泳的時候,秦嶼的肌肉線條明明更加好看。
但是那會兒他是抱著欣賞的態度來看的,這會兒卻像是多了一點別的什麼心思。
蘇茂言被自己腦子裡面的想法嚇了一跳。
他,他,他不會是覬覦秦哥的美色吧?!
蘇茂言臉都給嚇白了。
秦哥對他這麼好,他竟然在秦哥喝醉的時候想入非非,這還是人幹的事兒嗎?
蘇茂言咽了口唾沫,偷偷的瞟了一眼自己的那撇,可怕,竟然真的翹起來了。
作孽啊!
他之前一直沒有喜歡的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看著他們的時候,更多的想的都是怎麼看病怎麼治療,很少有讓他起了色心的。
秦嶼還是第一個。
但是這是不對的,秦嶼是他哥哥,他不能對哥哥起色心啊!
阿彌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他可不能再胡思亂想下去了。
蘇茂言閉上了眼睛,感覺著頭頂秦嶼溫熱的呼吸,一邊背起了醫書,一邊唾棄起了自己。
揹著揹著,他忍不住打了哈欠。
再往下一看,好了,終於消停了。
可是繼續被秦嶼這麼抱著也不行啊。
他試圖往下縮,卻被秦嶼再次摟了上來。
明明已經睡著了的人,怎麼像是還警覺著一樣。
蘇茂言無奈,只能繼續待著,等秦嶼徹底睡著了,他就能解脫了。
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大半夜,直到天色都有些亮了,蘇茂言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他竟然睡著了……
就在秦嶼的懷裡,睡著了……
他睜開眼,看見了近在遲尺的秦嶼。
而秦嶼也正睜著眼睛看著他。
蘇茂言懵逼了。
他的視線往下滑,秦嶼的襯衣皺得像是醃菜,胸口和腹部都露了出來,本來熨燙的筆直的褲子也被掀到了小腿上面。
他的手正搭在秦嶼勁瘦的腰上,手心就是秦嶼溫熱的皮膚。
他的小腿也正纏著秦嶼的腿,兩個人肌膚相交,彼此之間的距離,可能就只有一釐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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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茂言被嚇得頓時就清醒了過來。
但是秦嶼的下一句話,又讓他恨不得乾脆醉的是自己。
“你昨晚,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秦嶼的雙眼像是破曉前的夜空,泛著水潤漆黑的光芒,而他看著蘇茂言的眼神,活脫脫就像是在看一個準備始亂終棄的渣男。
蘇茂言心跳如擂鼓,只覺得口乾舌燥,想了半天,才脫口而出道:“我,我就是和你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