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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病逝

墨白在於家的生活,單調而又平靜,她和小姑子於淡梅,錯開時間,照顧著於父,而於淡定和於淡休,則是時常過來陪於父聊聊天。

墨白盡心盡力地陪著老人家,偶爾也會說些小故事和小笑話給老人解解悶,老人很喜歡她,更多的時候是讓她去周姨娘處學習管家理財,看家中的出入帳本,鐵了心地想讓她主理於家的大小事務,做個名副其實的當家大少奶奶。她本來就很不喜歡這些,對於那些規矩什麼的都很討厭,卻又勉強自己適應著,只是,大小事情,還是不做主,仍讓周姨娘管著。只不過,帳本看多了,便對當時的物價有了個大概的瞭解,偷偷算著她的那些金銀首飾,當了,只要不揮霍,足夠她過小富的生活至終老了。

還沒等到她真正地掌管於家,也不管眾人怎樣努力,也留不住老人離開的腳步,沒過一個月,風燭殘年的老人便走到了人生的盡頭,羽化登仙而去,呃,病逝了~

老人的喪事,府中上下早有準備,等他一死,府中四處都掛滿白布,滿目都是悲痛的人群,墨白一看,有些許不解,關那些下人什麼事?可是自己的心,也是堵堵的,說不出的沉重和傷心,原來,悲傷也是可以傳染的,人相處了一段時間,總是有感情的,再加上她在於家,全仰仗這個老人的信賴和喜歡,不然,不要說別人,於淡定那關就很難過去,根本就不可能有安寧日子可以過。

她一身縞素,跪在孝子孝女中間,於淡定的身旁。客人來,舉哀致敬還禮,一整天下來,累得直喘氣,出殯的時候,一兩裡的白綾,前面二三十個吹著哀樂的人,她跟著於淡梅,三步一跪地送老人上路。

來到墳地,由和尚道士做過法,再經過長長的儀式,當黃土掩埋了黑棺,整場喪事,才算告一段落,墨白跟著於氏兄妹回到家中,吃過晚飯,再謝過仍在的至親們,那些至親好友,才告辭而去。

當晚,她回到房中,不管那些丫頭們的側目,她從容地拿了床被子,不管那個正在發呆思父的男人,從容地躺在榻上,想著終於可以無所顧忌地離開了,心一陣輕鬆,沒一會兒就睡沉了。

沒有了公公,她和於淡定,再不用裝腔作勢,各過各的日子,她終於睡到了床上,而於淡定,則把竹院的書房當成了臥房兼辦公的地方。

她每天閒得數著手指頭過日子,在炎炎的夏日裡,盡情地睡覺和變著法子地糟蹋些小玩意兒。看帳本,她會拿把刀子,盡情地削著紅木的書桌,桌面上,刻了個“早”字,後來覺得好笑,又將那個“早”字全部挖了出來,好好的桌椅,直角的桌面,都被削成半圓形的,並磨的光光亮亮;上好的毛筆,她自己不用,就著筆筒上面的花紋,她一筆一劃在原來的痕跡上刻,弄得面目全非。

實在無聊時,她就想,於淡定知不知道她所做的?還是知道了,也懶得管?玩膩了這些後,秋天也到了,儘管天氣仍然很炎熱,早晚總算有了些許涼意,她的衣服首飾,早就準備好了,一個不大的包裹,可以隨時走了,她更想徵得於淡定的同意,最好讓他主動放她走。

在豔紅的帶領下,她來到竹院,敞開的書房門,她猶豫了一下,走了進去,看到於淡定在勤快地翻著帳本,面前,是高高的兩堆,她略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她是米蟲一隻,別人不是,天天都有事在忙。

她四處看了看,高山流水的書畫,掛在牆上,清了清嗓子,埋頭做事的男人終於抬起頭,看到人,先是招牌的笑容,見是她,覺得略有些奇怪,笑容凝結在臉上。

墨白回身把門關了,再坐到他的對面,看著他,認真地說道:“據我所知,你娶我,不過是為了公公,如今公公去了,留著我,對你來說,不過是奇恥大辱,不如休了我,從今往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再不相干,你覺得怎麼樣?”

於淡定皺眉看著她,近些日子,得知她所做的,再加上與她相處時的點滴,他竟覺得她不是記憶中那個軟弱中處處透著執著的女人,墨白,其實就他的瞭解,是個從小被捧在手心裡的女子,雖生性善良,卻是個有些驕蠻任性的千金小姐,不然,也不會那麼衝動地在婚前和人私奔,在破廟,獻身給孫俊了。而眼前這個,雖然大而化之,卻又處處透著謹慎,說她謹慎,卻又大大咧咧,甚少計較什麼。有時候,他竟然會覺得,她彷彿變了一個人一樣。

他沉思了半晌,墨白等得有點心焦,其實,他同意與否,都擋不住她離開的腳步,不管她知不知道現在在哪裡,是什麼朝代,都不能動搖她離開的決心。

於淡定看著面容堅定的她,笑著說道:“墨白,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一個被夫家休離的女子,該有什麼樣的下場,你知道嗎?”

墨白聽到這句,愣了一下,反問道:“什麼下場,重要嗎?”

“你會被大家所恥笑,十里八村,都會以你為壞榜樣,教育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們。”

“名聲壞了?我不介意,我會離的遠遠的,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重新開始。”

“那墨家呢?書香門第,因你,聲名狼藉,數百年聲譽毀於一旦,你也不在意?”於淡定溫和有禮地說著這些,臉上仍掛著他招牌般溫和的笑容。

墨白聽到這些,如洩氣的皮球,氣餒地低著頭,在重名聲好面子的古代,如若因她,墨家顏面無存,她多少也會有些內疚,她霸佔了人家女兒的身體,還要給他們家帶來羞恥,這讓她的心很不好受,她只得惶恐不安地用手絞著衣角邊,思索著可行的方法,既可以離開,也不會傷害到他人。

可是,想到她以後的日子,在這座大宅子裡,數手指頭,削桌椅,跟個不愛自己、自己也不愛的男人,做名義上的夫妻,漸漸老去,這樣的日子,實非她所願的。她不死心地再問了一次:“私下裡休離,把我送走不就行了?”

於淡定笑容越來越大,卻帶著絲冷意問道:“你那麼想離開,好與你的孫郎雙宿雙棲?一女不侍二夫,你真的有信心,那個孫俊會不計較你嫁過我?”

墨白的腦子一下子轉不過彎來,半天才想起來,她還有個姦夫,叫孫俊,是個俊美的男人,可是,那種沒有男子漢氣概的男人,不是她的那盤菜,她搖搖頭,又點點頭,搖頭是她的本能,她並不喜歡孫俊,點頭,卻是為了說這句話:“君子成人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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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說這句,你不覺得太可笑了?‘君子成人之美’會把自己的妻子拱手讓人?我看你,當真是幼稚得好笑,這些年,學的那些詩書禮儀都到哪去了?”

墨白低下了頭,她根本不能瞭解一個古人的想法,在現代,兩個不適合的人,即使結婚了,也會離婚再婚,而在古代,一個被休離的女人,既不能在社會立足,也不能被家族所容。

“今天的話,我就當沒聽過,墨於兩家世代交好,我定不會做出有損兩家清譽的事情來的,你安心地在於家待著,我會和現在一樣,善待於你,如果想要求再多,不過是你的痴心妄想!”說到最後,斂去了臉上所有的笑容,臉色有些陰霾。

墨白點頭離開,心中卻更堅定了離去的決心,她每日裡如常地生活著,繼續過她無聊的豪門少奶奶的生活,只是更離譜的是,時常以於淡定的名義,請些歌妓到府中來唱小曲取樂。

慢慢地,她固定了一個人――夏菱,夏菱歌聲清亮,善彈琵琶,長得也算清秀,只是她臉上面無表情,因此並不討喜,要價也不是很高。

墨白喜歡聽她唱歌,慢慢地支開了所有人,留下夏菱一個人給她唱曲解悶,沒人的時候她就盤問一些社會常識,得知她所處的是一個名叫新安城的地方,是個郡縣小城,而如今,三國鼎立,烏龍國是南方的大國,都城是龍城,國君為軒轅一族,新安城在烏龍國偏北的方向,再往北,經過出雲城,就到北方的白虎國,再往北,是遊牧少數民族所建的炎國。

她細細聽著,慢慢總結著,架空的歷史,連做個先知也不行了,只能硬闖了,只不過,同樣男尊女卑的社會,像她這種不會刺繡、也不會吹拉彈唱的女子,能不能找到一條活路呢?

她慢慢瞭解到,這個社會,女人是不會拋頭露面的,除非迫不得已,做門小生意的良家婦女,始終是那些男人和三姑六婆們的談資,即使潔身自好,身後也是事非一堆。墨白知道後,沉默不語,她知道,沒有一門正當職業,沒有收入的苦楚,那就意味著低人一等,腰板挺不直,不能理直氣壯地活著,可是如果離開,不能過得更好,那就變得沒有意義了,還是要計劃周詳些才好。

靜下心來,她開始跟夏菱學習彈琵琶,雖然,樂妓也是下等的職業,可是,總歸能清清白白地養活自己,名聲,於她,實在不是件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