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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序幕

說停止合作關係的時候,柒柒的話很輕柔,但話語中含雜著不容置疑的決然,可面對的慕容靖似乎並未有一絲的詫異,甚至是被人用冷冷的寒冰掌拍打在熱臉上的尷尬。

也許是因為慕容靖的沉靜,以及之前一系列的襯托和諧氛圍,讓柒柒並不覺得冒犯會讓慕容靖容顏變色,她只是開口問。

“慕容大哥,你怎麼不問問我是基於什麼原因要離開萌心攝影呢?”

即便這句話問出了口,觀光車內的兩個人仍舊出於極度沉寂的靜默之中,山林的風劃過耳畔時是悶悶的響動,蟬鳴蛙啼全都是世界上最寧靜的代名詞,因為沒有襯托就沒有傷害,沒有沉默就更不會有尷尬了。

雖然車沒停,但是柒柒的心卻開始忐忑起來,一路走來,雖然見到了建築遺留的殘跡,但是路一直都是暢通無阻的。既然這條偏路都能修葺得如此完美,為什麼大陸卻偏偏沒有完善呢?

柒柒心裡忽掛起的疑問,正要開口,慕容靖嘶啞的聲音一啟聲,柒柒自己選擇了沉默。

苦澀的笑後,接肘而來,“我以為自己的沉默會讓你心裡多少內疚,看來並沒有,柒柒你是鐵了心準備離開萌心嗎?”

可柒柒還是那句話,“你怎麼不問我離開萌心攝影的原因呢?”

慕容靖將蒼白寫在臉上,“所有想要離職的員工要走的原因幾乎一致,我問又有什麼意義,更何況你還是我們創業的合夥人,當初邀你加入萌心的時候原本就是想打著你的招牌出去招搖撞騙……”

一句想要極力表現出來的玩笑話,聽在柒柒心裡卻格外的感慨傷懷,慕容靖的心傷溢於言表。

“慕容大哥,當初沒有你接濟我,給了我這個夢,我都快要揭不開鍋蓋了,真的。”柒柒心裡卻只有傷感,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感。

“可如果你問我離開的原因,我會告訴你,有些分道揚鑣的斷絕,也許是因為想送對方一段更加美麗的錦上良緣,慕容大哥,這是柒柒真心實意的祝福,我希望你能接受。”

“如果我不願意呢!”

慕容靖從來也沒有那一瞬間如此的不能自控,不,上一次控制不住揮出拳頭的時候,同樣是因為看到柒柒受關景鶴的欺負,可是這些年來下,他已經練就了更加強魄的體力與心智,如果用拳頭能解決的問題,那根本就沒有解決問題。

這句不願意的脫口而出正體現了慕容靖所有的心跡,愛,愈發醇厚的時候,就像深山老林裡潺潺流出的水,一點點,一點點,卻已經湧進了對方的心中。

殺人誅心,兵者詭道。

瞬息過後,慕容靖已然冷靜下來。

“如果我能夠選擇,斷然不會阻斷你在家帶娃,甚至願意幫夫照顧生意的美好願望。可是,柒柒,我還是那句話,人總得有點兒屬於自己的自留地,就好像一個能夠獨立支撐自己活下去的技能,亦或者變得堅強的角落,攝影是你的專長,事業是你能夠攥在手中的瑪法,可是男人,特別是一個透過言語來表達愛情的男人,他到底能給你多長久的支援呢?”

柒柒緊抿嘴唇,即便她不喜歡慕容

靖的這個論調,但事實上在心裡是認可的。

“柒柒,我不會質疑你的決定,可是,我想要讓你將這個決定推移,時間無限的延長下去,因為,抱歉直言,最近在新聞裡看到太多不利於他的論調,我打心裡不相信關景鶴,這個推移,也是善意的,我希望你能給自己留下一點兒餘地,退路。”

柒柒上下唇變成緊咬之勢,她的心裡在進行著激烈的掙扎,毅然離開,恩斷義絕,溫柔剪短,輾轉反側,最後又是為了什麼?

柒柒問自己究竟想要什麼?又猶豫什麼?

是關景鶴不夠愛自己嗎?還是說她打心裡也對丈夫身邊的鶯鶯燕燕厭惡,亦或者是對自己的不自信。

眼看著山莊就在眼前,觀光車嘎吱嘎吱的在行進的路途上,事實上卻不知覺中緩緩放慢了腳步,最後的沉靜卻讓彼此都留有空間去思考,以及做出最後的決定,只是可惜,柒柒最後還是咬牙堅持。

“慕容大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專注做一件事一直是我所堅持的準則,無論是做人,還是做事。”

“柒柒,是什麼讓你忽然之間一定要如此決絕的離開我?”慕容靖第一反應極其迅速。

“是因為山莊發生跟詭異事件叫你害怕了嗎?我記得你懷孕之前,對於公司的發展我們有進行過一次小範圍的探討,你並不是這樣的態度,難道是因為有了孩子膽也變小了?亦或者是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的世界觀有了改變?”

這出其不意的反其道而行之,讓柒柒接不住慕容靖的詢問,啞然的看著前方的山莊,點滴記憶雖然熱血,可那不可知真是她不敢去觸碰的事實。

“慕容大哥,很多事情隨著時間的推移,到最後我們會發現,其實爭論是最沒有意義的。”

柒柒想讓這句話結束今日的談話,既然大家都將該說的說到位了,剩下的就只能各自理解,各自體會。

只是慕容靖從來不是善與著,他想要得到達成的事情,他便會屢敗屢站,伺機而動,蟄伏潛藏,那都是優秀獵人所必備的素質。

所以即便柒柒進入到山莊後,故事的發展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甲乙兩方面的負責人介紹彼此,接洽了工程,設計師不但將設計理念都逐一介紹給柒柒,一系列正常工作進行到最後,仍舊讓柒柒覺得特別不真實。

慕容靖安然傾聽著雙方的交流,自己竟操持著從前柒柒所做的一切,背對大家整理廚房裡的食材,清洗,下鍋,翻炒,盛裝,然後擺盤。每一個步驟都進行得十分熟練而有度,讓柒柒不小心看得有些怔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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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島的時候歐陽海時不常也會下廚給母女倆人做飯,柒柒自己則忙於照看孩子,待閒下來的時候不小心覷見了歐陽海安靜的處理食物的模樣,柒柒覺得那樣的男子是處於自己獨立世界中,並且安靜怡然的人。

可現在眼前的慕容靖卻不是,他對於炒菜似乎帶有一種十分快樂的情緒,非常樂於在這件事中尋找到一些幸福感。

身旁的設計師還禁不住讚歎,“沒想到慕容大大竟然是這麼出色的好男人,今天能吃到你親手下廚做的飯菜,

實在三生有幸。”

柒柒所見的背影十分輕微的頓了一息,若不是始終關注著慕容靖根本覺察不到。

“你也是不常來,要是常到山莊來走動,便能常吃到我做的飯菜了。”

柒柒心底清楚,即便慕容靖說自己一直停留在山上,亦不會常常出現在工程中,即便是監督,那也是在視察自己的祖宅有沒有被施工隊破壞,山體中千溝萬壑的洞穴有沒有被人發現,所以,慕容靖最後一句話實在是多此一舉。

此時的日光已懸至最高空,滿室被灑滿的日光覆蓋,飯香撲鼻而來,心頭的煩擾至少沒有變成現實,此時的安靜勝過無數榮華富貴在手,這樣的生活也是柒柒所期望的,卻不想現實生活總是給人帶來無情的打擊。

雖說事件發生時不似電視中的暴烈衝擊,但視覺效果同樣震撼人心。

三輛公路車飛一般的從山路的那頭疾風驟雨般鋪面而來,猛烈的剎車後停在了川流山莊前,一行身著綠色裝備的綠林好漢從車上魚貫而出,帶頭衝進川流山莊的背影熟悉莫名,只因為似風般太過迅猛而讓人瞧不真切。

櫥窗設計玻璃是那種能看到屋外無限風光,可外界卻瞧不真切屋內任何情況。

柒柒還來不及思考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屋內的四人皆是懵懂而不知所以的神色。

川流山莊的門便被人“砰”一聲強行撞開了。

柒柒幸慶還好身旁的設計師在內全都是男子,沒有尖聲嘶喊,可稍稍安定人心,只是當柒柒見著滿臉焦灼,熱汗淋漓的關景鶴時,真真的嚇了一大跳。

“你……”

關景鶴狼狽的形狀在見到安然無恙的柒柒後,乍然而現即有驚喜,又有詫異,轉而漸漸鎮定。

那原本以為會出現的兩方對峙,亦或是激烈擁抱的場面都沒有發生,即便關景鶴在見到慕容靖鎮定自若的神色後,有一股想要衝上去狠狠的在慕容靖臉上狠揍一拳的衝動,即便那一波綠林戰士們在關景鶴身後出現時猶如死一般的寂靜,可是仍舊什麼都沒有發生。

慕容靖手上拎著炒菜的勺,身上掛著圍布兜,來回覷過這對夫妻之間那冰冷如霜的對視之後,苦笑又悶然心酸,幾次欲言又戛然止住,無論柒柒想要怎麼開口解釋,亦或者關景鶴啞然的聲響是否開啟。

慕容靖來回只有一句話,卻在人情世故面前佔據了所有的優勢。

“你是太看不起人了,要是心裡將我當賊,當盜,完全可以再不與我結交,知面不知心,知人不知面,關景鶴,唐柒柒,你們能算是我的朋友嘛?”

這些話來回不住的低喃,慕容靖的面上瞧著似受到了極大的打擊,而關景鶴鎮定下來後解散了左右之人,仍屹立在原處,待得柒柒想解釋,左右而視,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既然解釋無用,這場戲演下去就實在沒有必要,關景鶴目光一抬,健步如飛的上前,一把抓住了柒柒的胳膊手,任誰都以為他只為牽著妻子離開,可是關景鶴一個回轉身,躍然而起,飛拳遞出,撞擊到慕容靖臉上。

一場真正的較量這才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