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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繁瑣的第一天

最後一天是星期五,我等待已久的走場式演練終於要來了。一隊隊人馬陸陸續續走過主席臺,講真,這五天的訓練成果還真不錯,這些小新兵全都表現得精神抖擻,眼神犀利,還挺像模像樣的。

等到我這一隊時,教官還特意叮囑我要把這幾天積蓄的努力統統迸發出來,盡量避免出現錯誤,要是出洋相的話會很丟臉的。誒,這不就是蓄勢待發麼?慢著,你越這樣強調我就越沒有什麼自信,但不出洋相我還是能做得到的。

不能看主席臺,不能看主席臺,一看主席臺我就會緊張的,我一直在心裡提醒自己,於是,演練的過程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去了。

在這之後,大腹便便的校長在全部人面前講了一大堆恭維的話,接著又選出幾個有模範作用的小標兵,對此我不屑一顧,其實大部分人都能當上,只不過他們突出一點而已。

沒多會,校長便宣佈退場了,我們迅速把軍裝軍帽脫下,露出花裡花俏的各色衣服,然後奔向遠處的集體宿舍。

我彷彿聽見他們舉起雙手大喊著,解放啦!解放啦!終於解放啦!

接下來的兩天假期我也沒閒著,經過軍訓風吹日曬的考驗,我變黑了也變強了,是時候出去浪一回了。

假期結束後我也該收拾心情迎接真正的開學。

一個寢室有八個人,當然了,全是我不認識的。因為現在還不瞭解對方,所以我們對待新舍友都是客客氣氣的,不過看面相和說話方式的話應該能猜出對方大概是什麼性格。

啊,心情好憂鬱啊,這是我第一次住學校,而且還要跟八個陌生人住在一個十幾平方米的房間裡,在這種情況還能保住私隱?我只能將希望寄託在櫃子裡。

在宿舍把行李處理好,我便去食堂充下飯卡。真尼瑪醉了,透過外層的玻璃牆面可以看到,視窗前排著一整條隊伍,全是來充飯卡的。看他們快要擠到門口了,我仍舊不緊不慢地思索著,要不要跟上去呢,總覺得會花費很多時間。

最終我還是決定等到中午再來充,那時應該就沒什麼人了。

穿過一條帶有拱形頂面的走廊,我便來到教學區,整棟教學樓呈一個規整的o字型,新入學的新生都是在第一層上課的。我所在的班級是高一三班,此時還沒有專門的座位表,大家都是自己選擇座位的,我選擇最右邊的第二排坐下,因為離得近才能更好地看清楚黑板,但是我又不想自己太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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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視一週,男生和女生的比例都差不多,真想象不出來,他們就是上星期和我一起軍訓的新生,簡直換了一副新面貌啊有木有!一開始,教室裡亂成了一團麻,大家都在交頭接耳議論著,熱鬧非凡。但當一個年輕的女教師走進來時,大家都立刻安靜下來。

這位老師陰沉著臉,叫上幾個男生去搬課本,我當然也跟去了,因為在教室裡待著很無聊。新課本就放置在對面的空教室裡,撕開包裝條,開啟紙皮箱,我們把各科的教材書分開疊放,再聽從老師的指揮將它們搬至教室。

別看這些書比初中的薄,版面又大,掂量一下還是挺重的,我只敢捧起一小疊,拿多了連走路都走不穩。

等所有書都搬齊之後,老師又叫我們分發課本,按著順序來,先是語文書,後到歷史地理書等等,關於後面這些我都幾乎沒接觸過,高中一定要學那麼多的嗎?

一有新書落到我手裡,我便會立即把自己的名字寫在第一頁紙上,意思是這本書已經歸我了。同學們一般會把課本疊放在左上角,我也是這樣做的,看到有我感興趣的科目我就會隨便翻幾下,其他的一概不理。

分發完畢,老師將教材書的類別數量寫到黑板上,供大家參考,如有缺的就可以立刻補上。而這時候總會有幾個缺書的學生舉起手說自己少了哪本哪本,如果能仔細觀察其他同學的書和自己的有什麼不同,至少可以減少這種情況發生。

發放課本用掉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同學們一個接一個地離開教室,我比他們更急,因為我還沒有充飯卡所以不能吃飯。

把整張一百塊衝進去後,我急忙跟著大隊上了二樓,每樣菜式都有標價,我選了比較便宜的豆腐腦和油菜花後就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剛吃了一點,我就發現有很多人端著一個不鏽鋼碗從我身邊走過。

在疑慮中,我抬起頭一瞥,便看到那裡面裝的是熱湯,是我沒見過的紫菜雞蛋湯。哎呀,有湯喝早說嘛,飯菜乾澀難以下嚥,喝湯可以順順口。

想到這,我便到牆角的圓桶邊勺了一碗湯,底料不多,味道淡如水。也多虧了它,我順利把剩下的飯菜給幹掉了。

抹抹嘴角,我回到宿舍,一躺倒在床上就想睡覺。快要睡著時,寢室的門突然就被開啟了,三名舍友從門外走了進來,吵吵鬧鬧的,我轉過身打算繼續睡。還沒到午休時間,這些傢伙還精神百倍,一個個躺在床上搞小動作,其實就是聊天加玩手機,我註定跟他們不合群。

我眯著眼聽他們說,這所學校嚴苛得很,手機不準帶進教室、上學日不能出校門等等,而且軍訓過後,被子依然要疊成豆腐塊,這點著實令我很不爽。

一直等到宿管來趕人了,他們才乖乖安靜下來,而我也能夠安然入睡。大約一個小時過後,幾個人收拾好床鋪便往教室趕去。

兩點二十分,我們一群人在教室裡坐下,該看書的看書,該睡覺的睡覺,該上廁所的上廁所。

等了幾分鐘,穿著正裝的班主任捧著一疊小黃書走進教室,咳咳咳,不好意思我剛醒來可能有點眼花,我最後才確定那疊書原來是淺藍色的。接著,老師又叫起前面幾個學生把書本分發下去,我看了一眼封面,才知道那是《學生手冊》,這學校竟還有這麼高階的東西,實在讓我大跌眼鏡。

裡面明確列出了很多學生需要遵守的條例,從儀容儀表到嚴格的時間表,實在是太辣眼睛了,我閉上眼把手冊合上。

我們的班主任有些顯老,她說自己姓秋,名芙蕾,是個生物老師,這個還真看不出來。老師介紹完,就該我們學生了,可一個班有四十多號人,為了節省時間,每個人只需要用一兩句話便把自己介紹清楚了。

“大家下午好,我叫丁樹海,來自屋拱,還有......我家鄉的青蘋果特別好吃,大家有機會一定要來嚐嚐。”

“同學們好,我叫提格,別看我像條長杆子,讀書是靠頭腦的對不對?”

這真是一個生動的比喻,可惜並沒有人笑。

下一個就到我了,從未做過自我介紹的我心情躊躇地走上講臺,抬頭望著下面一雙雙充滿朝氣的眼睛,喉嚨裡好像被塞入了什麼異物,無法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