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任何一位學生來說,升旗應是每個星期一的例行公事。聽著耳熟能詳的國歌在四周迴盪,看著的五星紅旗冉冉升起,從無風帶上升到起風帶,直至在半空中飄飄揚揚地翻滾,時刻警醒著在場的所有人。
唱國歌也是學生們的一大難事,校長大人老說我們唱得不夠響亮,一遍又一遍地要求重來,因此耽誤了大家的時間。我們在一邊大聲歌唱的同時,也在一邊咒罵那些不願開口的同學,在操場站著還不如在教室坐著舒服。
幾乎每一次升旗都是一種煎熬,但也不是每一個星期都需要升旗,因為一到升旗日,校長大人就必有重要的發言。渾厚的嗓音經過麥克風的放大,就變成極具震撼力的音波,你可以使勁掩住自己的耳朵,卻不能阻止它留在你記憶裡。
他要陳述的那些事實,無非就是個別同學吃完飯不收拾盤子、上課淨做一些與學習無關的事、上個廁所都要半小時等等,反正都是發生在我們身邊的一些小事。而且,他總是拿高年級學生與我們新生對比,下面就是特例。
“高三某某某同學獲得了全市數學競賽二等獎!”
某人低聲:切,等我到了高三也能辦得到。
“高三老師永不拖堂!”
某人低語:你叫她到我們班試試,保證提前下課。
“高一某某某在廁所聚眾打牌吸菸,行為之惡劣令人咂舌,記一個大過處分。”
某人笑道:可喜可賀。
這一天的升旗也是極為普通,砍掉的只是早讀的時間,回去之後便要立刻準備上課。雖然如此,大部分學生也還是慢慢吞吞的,能拖一分算一分。
我可沒有他們那麼好的興致,第一節是英語課,一上課就要聽寫的。不過,我在食堂一樓的自動販賣機前看見了付宇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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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一罐咖啡剛想轉身,我便馬上叫住了他。
“咦?是才爺啊。”他有點小意外。
“這幾天都不見你,是不是想躲著我?”
“為什麼?”他反問,“我沒有理由躲著你啊,我沒去找你,你也不找我,所以我們碰不到一塊,就是這麼簡單。”
“是年考的事吧?”我突然想起賴福生對我說的話。
付宇培開啟罐子的鋁扣呷了一小口,笑著說:“你會這麼問,看來還不瞭解我的個性,我這個人根本就不在乎什麼考試不考試的,更不喜歡臨時抱佛腳喊救命。”
對哦,這傢伙整天笑呵呵好像沒有煩惱一樣,我實在弄不清楚他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但很快,我便接受了他的觀點,就算幾天不見也挺自然,我們的關係還沒有熟絡到那種程度。
可是,自己總感覺裡面隱藏著什麼。
“回見。”趁我愣神之際,付宇培返身走回教室。
離全級年考還有兩三個星期,成績總不見提升,我開始慌了,是我態度不夠認真,還是我的學習方法用錯了?
沉下心來,冷靜思考,我大概發現了問題所在。沒錯,是自己以前太依賴別人了,總感覺自己掌握了新的知識,其實也就一知半解,再加上缺乏大量的習題去鞏固,使得自己還停留在認知層面上。
與我的心灰意冷相比,楊格瑞更顯得興致勃勃。不知什麼原因,他的死腦筋好像突然開竅了,一下子從原來的倒數第四名升到三十名,其上升的幅度讓班主任也對他稱讚有加。
語文書裡的古詩詞他能默寫出來,數學的計算題也能答得差強人意,這些都直接證明了他的努力成果。
論智力,我比不上賴福生;論人氣,我也比不上周佳琪;論勤奮,我更比不上楊格瑞。
那麼試想一下,我的可取之處會是什麼?推動我努力到最後的又是什麼?一直以來,從小學到高中,我回憶起那些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慢慢抽絲剝繭,開啟層層枷鎖,最終發現裡面光芒四射。
那是一顆堅強永不怕挫敗的心。
之前,人們已熟悉了智商(iq)和情商(eq)兩個概念,它們成了衡量人的素質的重要指標。在二十世紀末,斯托茨首次提出了挫折商(aq)這一概念。簡而言之,挫折商就是一個人化解並超越挫折的能力。
人,就是要踩著挫折一步步向前,變挫折為機會,最終享受勝利的曙光。我能想到,它會是自己制勝的法寶。
於是......
“小月,借你的筆記用一下可以嗎?”
“可以啊。”小月回頭就把筆記本遞過來,她這人很好說話。
“但是你為什麼不借賴福生的呢?”
“他那筆記,誰看得懂啊?”我聳聳肩說。
小月悄咪咪地瞄瞄左邊,然後很識趣地回過身。我不明所以,翻開筆記便準備抄寫,忽聽旁邊的椅子一聲響。
“匿才,你剛才說什麼了?”賴福生推推眼鏡,語氣冰冷。
“沒有沒有,我什麼也沒說。”
“那你幫忙把講臺上的物理試卷發一下吧。”
一聽這話我就不爽了,這種發試卷的小事交給科代表去做就好啦,我們瞎摻和什麼?想歸想,可我不能當面這樣說,只有寥寥幾個字從嘴邊溜出來:“饒了我吧。”
“算了還是我去吧。”前面的小月倒是自覺自願。
說完,她站起來往講臺走去,我也起身悄悄跟在她後面,一身潔白的校服反射著窗外的陽光,顯得光潔亮麗。
小月抱起那疊試卷,一回身就看到靠著講臺的我。
“咦?你跟過來幹嘛?”
“我怕你一個人在上課之前發不完,所以就想幫一下忙。”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實說,我已經很久沒發作業了。”
小月立即表現出一副感激的神色,並將一半的試卷交與我。整一學年下來,我對全班同學瞭解得還不夠深,發發作業什麼的可以加深彼此的瞭解。
有很多同學都不在座位上,我也記不清他們的位置,只得向別人打聽。當然,他們的名字我還是知道的,不過有時碰到一些比較陌生的名字就比較尷尬了。
最後的一張試卷上寫著一個十分陌生的名字林思雨。
左思右想,我不記得班裡有這號人物,而且試卷上也沒有寫上班級。問過科代表才知道,這是二班的,可能是物理老師那個大肚腩無意搞錯的關係。
唉,真是倒黴透了,為什麼這種麻煩事偏偏要找上我?但抱怨歸抱怨,總得先還給人家吧,不然等人家找不著試卷而找上門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