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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救人如救命啊

“我在這。”揹著羊角揹包的蘇佩拉著我,往來時的反方向走去,“衛生站在這邊。”

“啊,等等。”

“對不起。”蘇佩彷彿意識到了什麼,她放下手,然後回過身看著我。

她應該是知道我得的不是什麼大病的,可是明天有的是時間,為什麼非得要今晚去呢?雖然很納悶,但我還是先打開水瓶喝下滿滿的一口水,如清泉湧入乾枯的農田,十分爽快。我舔舔乾巴巴的嘴唇,嘴裡的那份不適感暫時消失了。

我和蘇佩並排著走向路邊的衛生站,空氣裡灌滿了濃重的窒息感,兩人默然無語。直至走進雙扇門內,我馬上被傳召到問診室,蘇佩則呆在空曠的候診室等候。

問診室內只端坐著一位老醫師,他先是檢查了我的口腔,接著又摸了摸我的兩腮,話也不多問,直接確定我感染的是常見的腮腺炎。

因為打吊瓶見效快,而且還不用吃藥,所以我毅然選擇打吊瓶。頭疼的是打吊瓶的費用挺貴,要一百多,我身上帶的錢不夠付,最後還得蘇佩出面把剩下的錢墊上。

我非常感激她,就好像她救了我的命一樣誇張。

“等你的病好了再說吧廢材。”她淡淡地回應道。我敢保證,一定是李茉那小鬼頭教她那麼說的。

打點滴打了將近十五分鍾,被輸液的那條靜脈怪癢的,我一直都在忍著不去撓癢,當然也不能直接摘掉針管。蘇佩盯著一張防疫宣傳單看,這麼專注,這麼孤寂,讓她這樣留下來陪我實在於心不忍。

其實我更想知道的是,為什麼這麼晚了她還不回家?家裡人不擔心嗎?滿腦子的疑惑,卻沒能讓我問出口,倒是餓得打鼓的肚皮先有意見了。

“喂,蘇佩,你餓了嗎?”

她扭過頭就是一愣:“你不是還沒......噢,我都忘了你還什麼也沒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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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不是這個意思......”

可惜,剛說完,她便抓起手邊的電話,打通了對面美食店的號碼。很快,一份外賣被十萬火急地送了過來,蘇佩把它遞給我。

我遺憾地搖搖頭,不是我不想吃,而是不能吃。

“你不吃?”蘇佩低下頭看了一眼外賣,又把它放回桌上,“你不吃,我也不吃。”

見她這麼說,其實我心裡是有一點點感動啦,但更多的是佩服她的任性。而且我也感覺到了,今天的蘇佩確實和平常有點不一樣,是不是因為我身體不佳才讓她變得如此神經質的呢?又或許,是心裡藏著某些心事不方便與別人透露?

慢慢地,時間終於用掉了我三分之二的藥液,先前分泌不出來的唾液又回來了。而正在這時候,蘇佩卻私自開啟了閒置的飯盒,燉肉烏冬麵的香味飄滿整個樓面,我對擺在面前的美食的渴望越加濃烈。

“不是說不吃的嘛?”我睨視著她。

“嘻嘻。”蘇佩的笑中透著貪婪,“我剛剛改變主意了。”

我哭笑不得,這一次,是真的被她的任性深深折服了。

過來幫我取掉輸液瓶的護士嗤之以鼻,其他外人的眼珠子都掉到地上去了,可蘇佩卻絲毫不忌憚,一遍遍地吸著麵條,直至盒裡一條烏冬麵都沒剩下,她才滿意地拉出餐巾擦擦嘴。原來她還有這樣不為人知的一面,而她接下來說的話更令我在意。

“我想跟你說些事,不知你愛不愛聽。”她的表情不太自在,這不像是問我話的語氣。

果然,她是真的有什麼事堵在心裡了,既然如此,我又有什麼理由不聽呢?在以前相處的那段時光,我們曾互相傾訴過自己遇到的糟糕事,但無一不是日常常見的小事。比如,蘇佩嫌班裡太吵,沒辦法集中精力學習;比如,我嫌作業太多太高難度,根本沒辦法集中精力完成;又比如,蘇佩的小黃毛犬性格太活潑,到處惹麻煩;還比如,我家小波經常半夜侵入我房間,在我的床上弄了一身泥。

說起來,我們都有差不多的境遇,只不過我永遠都比她慘。

“說吧,不用顧慮我的感受。”要是真不愛聽的話,我會自動把耳朵塞住的。

“那我說了。”兩個圓圓的眼珠閃爍著,似一顆憂鬱的繁星劃過天邊,“其實是關於那個新來的轉校生的......你怎麼看?”

“什麼怎麼看?”我莫名其妙地問。

“就是,我以為像他那樣出身的人,應該是學習非常好的學霸,然而他卻經常捧著書到處問人。而每次為他講解題型時,他有時會長時間盯著我的臉看,完了也能把題完整解答出來。所以我就想,這明顯就是明知故問嘛,還有,我的臉真的有那麼好看麼?”

她說這一段話時快時慢,飽含感情,彷彿在參加一個隆重的演講比賽。在此期間,我一直看著她的臉看了好久,我不能笑,因為我怕我一笑她可能就會立刻扔下我不管了。

“也許他對你有意思?”

這絕對只是一個小小的玩笑話,但蘇佩的嚴肅表情告訴我這個玩笑話有多嚴重,她不置可否地說:“但願不是,我不太喜歡付宇培,元開偏偏和他合得來,所以我也不怎麼喜歡他。”

“那家夥曾經捉弄過我,他有一次趁我不注意偷偷把我的水杯給藏起來了,當我以為不見了的時候他才還給我。還有就是,他為了感謝我教他做題,送了幾粒巧克力糖豆給我,後來我才知道,幾乎每一個關照過他的同學都收到過這種糖豆。”

四小粒黃白的糖丸真如牛奶軟糖一樣大,它們就靜靜躺在蘇佩的手掌心,似乎很好吃的樣子。我情不自禁地捏起一粒塞進嘴裡,它的外層果然是一層牛奶,然後內層才是稍有苦味的巧克力,而核心是一種液體,酸甜酸甜的。吃完之後我才發覺自己以前從未吃過這種糖,元開那家夥將它送給其他同學卻唯獨不送與我,肯定是對我有特別的偏見。

“怎麼樣?好吃嗎?”

“嗯哼,你沒吃過?”

蘇佩的眸光好像黯淡不少,她把剩下的糖豆全都給了我。在衛生站和她分別後,我將手裡攥著的幾粒糖裝進膜袋裡,看著它們緊緊擠在一起,我竟不可救藥地笑了。

病症很快被壓了下去,到星期六中午就已經能夠正常進食了,這也多虧了昨晚的邂逅,這事老媽一點也不知情。

因為我把小咪放生了,小蠢貓非常高興,它不知從哪捉來了一隻死耗子,正得意地向我邀功。至於我放生小咪的原因,或許是每次看到它困在籠子裡我都覺得很憋屈,又或許是,它的小夥伴們正滿心焦慮地等著它歸來吧?

我只覺得,它並不屬於這裡,外面應該有它更加嚮往的生活吧?望著那個空空如也的沙盒子,我突然又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