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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十三 看不見的敵人

連帽衫按動扳手的動作與琪琪踢毽子的動作幾乎同時進行,但其實琪琪的速度更快,在對方猶豫不決遲遲不敢按下去的片刻踢中他的小臂,然後一個絆腳的小動作又把他給絆倒了。

射出的子彈筆直地撞上廊頂,咣噹一聲陷了進去,破碎的石屑代替了硝煙。

“周大大老是欺負我。”男生十分狼狽地坐在地上,帽子脫落下來,面罩也掉了,小小的白臉長得並不帥,卻顯得有些可愛。

“誰叫你不聽話?活該。”琪琪轉身掙脫了雙手的絲線。

見她沒事,元開走過去對他伸出手,語氣溫和:“來,你叫什麼名字呢?”

“不需要你們憐憫,我自己能行。”男生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態度堅決,“我只信我的主子。”

元開望了望頭頂的空包彈,笑了笑說:“不過看來你的主子並不信任你呀。”

“你不會是來拖延時間的吧?”突然,他的笑容凝固了,琪琪說得沒錯,他們在這兒浪費太多時間了。

“你們先走,我來滅了他。”後面的牧師說。

半個星空被黑雲侵染,罪惡的氣息翻滾著怒吼著,朝著不遠處的總部所在推進。元開回首向她點了一下頭,遂跟隨琪琪遠離戰鬥。

“氣死我了,主子交給我的任務可完不成了。”只見那男生食指朝上,空氣的波動捲起區域性的煙塵,但隨即消失不見,“呃!什麼?”

他愣愣地看著貫穿胸口的光束不知所措,生命能量轉眼就被抽取乾淨。

“說到底,你也只是一個可憐的替罪羊,願神靈能寬恕你。”牧師快速在自己胸前畫了個十字架,留下一堆殘衣殘片。

廊道的盡頭是一堵鋼門,那是去往行政樓一樓的內政廳的,平日緊閉不開,奔跑的元開與琪琪只好轉入外廊道,繞過行政樓。奇怪的是,就算深入敵方腹地,也沒見著什麼像樣的敵人,最多也只有犯迷糊的遊魂而已。

兩人到達宿舍樓的帽簷下,從這個位置可以看到,那些十分濃郁的煙雲正是由一個個實體魂聚集而成,只憑有所懈怠的盈月是不可能一下子消滅那麼多的。

為今之計,唯有破壞那部主要的轉化機器了。

元開曾拉了拉那一副腐朽不堪的防盜門,可它卻紋絲不動,安保系統形同虛設,上面既沒有鑰匙孔也沒有其他解鎖要素,那要怎麼開呢?像這種情況估計連盧哥來了也沒轍吧。

然而琪琪沒考慮那麼多,她直接與後臺的技術人員聯絡,不一會人就有人回覆了。

某位不願意露面又不願透露姓名的幕後大佬:情況瞭解,大門所通向的地方有電梯間、主過道和儲物間等,你們可以從後門進入,那兒有樓梯上去。

會跳舞的衣櫃:我......我嘞個去。

宿舍樓的後方確實有一個不起眼的板門,那兒挨近停車棚,或許是為了方便擁有私家車的教師。

所幸的是,門並沒有鎖上,可當他們倆一進門呢,就馬上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臭味,原來是幾包臃腫的黑色麻袋佔據了這裡,使得整個狹隘的樓梯口臭氣熏天。

捂著鼻子的元開厭惡地踢了一腳,感覺它們軟乎乎的特別噁心,希望不是腐爛的軟組織或內臟什麼的。只有琪琪嫌它們麻煩,不顧元開的勸阻直接就往上面放了一把火。

外層的麻袋很快就被燒掉了,但裡面的糊狀物似乎不易燃,發熱的黃銅色油水流滿了一地。元開還以為一不小心把整棟樓燃起來,不過這點根本就不需要擔心。

琪琪亢奮的火氣那麼大,也沒能把道路清理乾淨,反而使現場變得更凌亂不堪,惡臭難聞。

平心而論,元開有點怪罪她的意思,本來強忍著擠一擠還是能過去的,但是現在有種一靠近就會被燻倒的危機感。可惜琪琪並沒有放棄,她再次施法,讓整個地面快速凝結出一層薄冰。難聞氣味不復存在,這下兩人可以安心上路了。

即便如此,樓梯作為樓內第二大關卡,自然佈下了層層阻礙。無論是牆面還是地面,無一例外地爬滿了觸目驚心的枝形裂縫,而木質扶手上開裂的木紋更讓人產生一種樓層隨時會垮掉的既視感。

元開先是以不要命的姿勢一口氣衝上五樓,將琪琪遠遠地落在後面,雖然登上六樓時的速度慢了一倍,但依然與平時爬樓梯時的速度並無兩樣。越往上,路就越加難走,原本平整的臺階開始變得高低不平,有的地方甚至連扶手都沒有,任何人都很難保證能在上邊正常行走,何況是體力不濟的元開。

終於撐到九樓了,可最頂樓卻是那麼的遙不可及,元開再也說不出我能行之類的話語,因為不爭氣的雙腿早已不聽他的號令了。還有一點就是,儘管頭腦還很清醒,但疲憊仍在圍攻他的身體。所以此時,無論如何都需要的他以一種半意識狀態走到一板條箱的邊上,靠著牆打算閉目養神一會兒。

而且他也考慮到,像琪琪那種弱到爆炸的體質,從底層爬到頂簡直會要了她的命,不如先在此等她,到時自己便可注意到她上樓時發出的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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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此同時,罵罵咧咧的琪琪正趕往元開所在的樓層,只不過運氣實在是有點背。她一門心思往上登,絲毫沒有看到坐在角落邊的元開,大概處於靈魂出竅的狀態,軀體還在,心不知飛哪去了。

第十樓與其他的空間布局不太一樣,電梯左邊是整齊排列的四套單間,而右邊,則是一排整潔明亮的落地窗,連線這佔用總面積三分之一的空中花園,銀白的光輝透過窗子照進樓內。雖說不上獨特,但也為世間少有。

當琪琪在尋找著那奇異光輝的來源之時,另一對充滿惡意的眼睛也在盯著她。

“還以為先上來的是他呢,沒想到卻是你。”忽然有人在她耳邊呢喃細語。

“誰?”她猛地回頭,聲音經過牆壁的碰撞傳播到遠處,然而陰暗的迴廊裡空無一人。

戰戰兢兢的背部緊緊貼著落地窗,豎起耳朵聆聽周圍,慢慢找回的安全感並沒有使她感到有多安心,因為那個十足詭異的說話聲又出現了。

“找到你了喲,小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