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羅峰上四人在歐陽日落發出劍氣後自然都發現了底下的情況，卻一直都是靜靜地看著這底下的一切發生，歐陽馳遠面無表情，歐陽夫人面無表情，紫霞倒是略顯憤慨，不過有長輩在她也不好多出聲。
歐陽日落倒是一直勾著嘴角淺笑著，眼神變幻莫測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末了，惡魔男帶著毓嫣離開了，歐陽日落問了一句：“這些您都知道麼？”
歐陽馳遠默然許久，才點點頭：“他們只是鬧鬧而已。”
“鬧鬧？一言不合拔劍相向您說只是鬧鬧而已？”歐陽日落也發現自己的語氣有些過激了，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說道：
“自從三十餘年前父親大人奪得了掌教這一位置之後，同門弟子之間不得拔劍相向的門規就消失在老一輩清華弟子的腦中，也就沒能再傳給下一輩。是呢，您是掌教呢！對於這些事情可以不聞不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既然您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這事誰人來管？”
“你……”歐陽馳遠扶住桌子起身俯視歐陽日落，這個讓自己驕傲的兒子如今說的話讓他的心一陣刺痛，一直以來他都在逃避這個問題。而身邊崇敬他畏懼他的人自然不會戳他痛腳。
而歐陽日落嘴裡那個“奪”字，更是揭開了他心底裡那道血淋淋的傷疤。
“我知道，他們背後的人曾經幫助過您輔佐過您才能讓您坐到這個俯瞰清華群峰位置，可是……這樣做是否真的如了歷代為清華派嘔心瀝血的先尊們的願？”
“大陸的發展趨勢暫且不論，自父親大人接手這個位置以來，清華派的名望一跌再跌，從大陸第二落到第四，到現在甚至連一個靠著聯姻關係發展的女子門派都不如（指雪霽亭），難道父親大人您沒有一點責任嗎？”
“那日那小姑娘說的話你也聽到了。清華之疾，深矣！”
歐陽馳遠的身子晃了晃，有些頹廢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又看了一眼紫霞，最後坐下。擺擺手對歐陽日落道：“既然你有心要治，那就隨你罷。那邊所有的壓力我盡力幫你頂住就是。”
“可這是你的清華派！”歐陽日落沒想到火燒到自己身上來了，自然不願意。
“以後會是你的清華派。”歐陽馳遠的話若是被外人聽了肯定又是一番動盪，很明顯，這清華派他是準備傳給歐陽日落了。
“其實那日大殿，是父親你安排的吧？你早就想將這垂垂老矣的門派從深淵的邊緣拉回來。”歐陽日落突然說道。
“你高看我了，我是早有此意不假，只是我也沒能耐安排那牙尖嘴利的小姑娘啊。”歐陽馳遠苦笑著說道:“我只是在那日意識到那小姑娘能劍指清華派之深疾後，頂住了一些壓力，順水推舟讓那小姑娘恣意發揮了一把而已。”
“可我一個人，平日裡也不在門派待。怕是難能抗的住門派裡的那些壓力，將變革貫徹到底啊！”歐陽日落滿臉苦澀，那些老家夥藉著資歷倚老賣老起來，他也無可奈何啊。
“有現成的幫手在這裡，你還想折騰我這把老骨頭不成？”歐陽馳遠眼睛一瞪，滿含深意的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的紫霞，耍無賴道:“反正你是我兒子，這事我就交給你和你哥了，你自己看著辦。”
說完，歐陽馳遠拉著歐陽夫人離開。留下歐陽日落和紫霞二人，歐陽日落眼看形式不妙，舉步就意欲逃走，一邊道：“哎呀，茲事重大，我得去找我哥商量一下……”
“是去喝酒吧？邊囯哥哥都和我說了，我特意帶酒過來了，我能陪你喝。”紫霞捧著酒和酒杯到桌子旁，給自己和歐陽日落斟上一杯。
歐陽日落聞言心裡大罵叛徒，看到紫霞手裡自己老爹珍藏自己都捨不得喝的美酒再次罵了一句叛徒，最後看到紫霞手上那自己老媽隨身的玉鐲。歐陽日落只有無力地嘆一口氣，一口飲盡杯中酒。然後道：“我得去……”
“是要去找掌教尊上討論整改事宜嗎？尊上交代和我商議決定便是。”紫霞再次斟滿酒道。
“還有……”歐陽日落再次開口。
“小姑娘那邊你也不必擔心，有云尊者在呢。”紫霞似乎能知道歐陽日落所要說的話，這讓歐陽日落更加無力了。
“可是……”歐陽日落試圖作最後的抗爭。
“日落哥哥你就那麼討厭我，連多和我待一會兒都覺得厭煩嗎？”紫霞低眉垂目，失落的說道。
“沒……好吧。”歐陽日落坐下身開始抿酒，也不說話。
而紫霞見歐陽日落不說話，便開始緩緩講述歐陽日落不在時門派發生的事情，以便他決定從何處下手整改。
“你覺著把她拉過來怎麼樣？”聽到一半歐陽落日突然問了一句。
“日落哥哥，你說怎樣就是怎樣。”淽洵溫柔的笑著，一副夫唱婦隨的模樣。
“可是人家憑什麼幫我整治門派啊？”歐陽日落很糾結。
“只要日落哥哥點頭，我便將她綁來。”紫霞低頭給歐陽日落倒酒。
“……”
歐陽日落頭疼的要命，平日裡那些變著法子接近自己的女人，一句話就能喝退。可現在這情況，爹孃那邊都站到對面陣營去了，這讓他無計可施。
…… ……
幾天後的一個早晨，毓嫣挑著水坐在流楓旁邊吃著洛斯特偷偷給自己留的雞腿。
“聽說你進了外門。”流楓忽然問了一句。
毓嫣嘴裡塞滿了雞肉，嘴邊滿是油膩，抬頭有些茫然的看著流楓，然後又左右看了看，有些不確定他是不是在和自己說話。
畢竟自己這麼幾天以來都是這樣坐在這兒吃東西補充體力也不見他有跟自己搭話。所以毓嫣也一直把他當成空氣了。
“我是在和你說話，不用亂看了。”流楓一頭黑線。
“唔……唔……”毓嫣按住嘴巴，指著自己唔了半天。
“是你！”流楓看著毓嫣一副蠢二的樣子，忍不住嘴角勾起。
毓嫣囫圇吞下嘴裡的雞肉，將剩下的大半個雞腿收好：“嗯，我是進了外門，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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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不是清風清霧兩位師叔帶進來的嗎？怎麼還要去外門？”流楓有些疑惑。
毓嫣撇嘴不語。
“那這個時候應該是早修時間，你怎麼不去？”流楓繼續問道。
“你管我啊！”毓嫣翻了個白眼。起身就準備挑水離開了。
“你這脾性，這麼幾天就得罪那麼多人也就情有所原了，我先前還那麼奇怪呢。”流楓也起身道。
毓嫣停住了動作，看著流楓：“你怎麼知道的？”
“呵，一個新入門的小師弟將外門攪得天翻地覆的事情整個清華派都知道了，聽說那小師弟還放下豪言說外門第一美女是他的……我挺好奇的，你究竟是男是女？”流楓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探索欲，直接對毓嫣問道。
“要你管！”毓嫣瞪了流楓一眼，而後快速離去。現在她正為這事苦惱著呢，本來還只有一兩個誤會自己是男孩，現在就只有一兩個知道自己是女孩了。
至於所謂得罪了外門的許多弟子，毓嫣倒是沒那麼苦惱。想欺負自己，小如姐可不是好相與的！
“今天怎麼這麼快？我正準備做午飯呢。”惡魔男看著滿頭大汗的毓嫣驚異道。
廢話，每天這麼挑，總能摸索出些門道來不是。可是現在毓嫣是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轉身進屋子洗澡去了。看著浴桶裡的熱水，毓嫣就知道洛斯特肯定為自己準備好了。
美美洗過一個澡，正好出來吃飯。吃過飯和洛斯特打過招呼，毓嫣又匆匆回外門的學堂上課。
夜裡才能回小院休息。
一天的行程都安排得滿滿的，讓她有一種在學校讀書的感覺。
浮明教的是劍式理論，也就是毓嫣看的那本曾經請教過惡魔男的那本書。雖然毓嫣心裡不大喜歡這個傢伙，可不得不承認他講課講的不錯。至少毓嫣理解了許多自己看不懂的地方，同時大致瞭解了清華劍術。
毓嫣不說透析，卻也自認可以完完整整一絲不苟的耍出一套劍招了。
等到毓嫣跟惡魔男說起此事時，惡魔男什麼都沒多說，只是取過桌邊劍架上的劍讓毓嫣耍一套。
毓嫣便結合著書裡的內容和浮明的講解舞了一套。
“這也算是劍術？”毓嫣舞到一半，惡魔男便無情的譏諷道：“這至多只能算是劍舞，你以為這樣耍的劍會有多大的攻擊力？”
毓嫣鼓著嘴虎著臉看著惡魔男不說話。
惡魔男將毓嫣拉到那顆曾被他貫穿的樹旁，指著樹說道：“試試用你的剛才的那套劍招去攻擊。”
本以為能輕鬆劈倒這顆樹的毓嫣在竭盡全力也只是在樹皮上留下些許劃痕之後終於放棄了，也明白了這些看上去和前世武俠劇裡一樣華麗的“劍法”實際上並不多麼有用。
於是毓嫣便將重心由課堂轉移到了惡魔男身上，可對於所謂的“劍心”，毓嫣是一頭霧水，畢竟毓嫣還沒到那種畫個圈就能知道是道的程度。
毓嫣現在只能將惡魔男畫的圈看成餅。嗯，好好吃的樣子。
惡魔男對此似乎也不上心，好像毓嫣要參透這其間奧秘需要個十年八年也是理所當然一般。每次毓嫣問起他都是讓毓嫣好好挑水去，或是笑而不語。毓嫣也只能忿忿離開。
…… ……
ps:紫霞就是淽洵，紫霞是她的峰名，淽洵是她的名號，門派裡的人也叫她紫霞仙子。反正大家記著紫霞仙子和淽洵是同一個人就好了。最近腦子有點燒壞了，多多擔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