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怎麼就成了女兒身。”聖羅大帝扶額嘆息。
“女兒身又怎麼了？再說了，人家是女兒身也不是她自個兒能決定的，能怨她麼？”那聲音無不譏諷的說道:“反正你都準備要傳位給她了，說好千載女帝的！所以女兒身又有什麼關係嗎？”
“生為女兒身，自然不是她自個兒決定的，是她娘決定的！”聖羅大帝忿忿道:“知道鯤鵬脈為什麼一脈相傳，卻能保持生下來的唯一一胎都能是男兒麼？”
“人家是上古神獸種，生於太古虛空，起源神界廢墟。受高貴血統影響，能決定子嗣性別，有什麼奇怪的嗎？”那聲音緩緩說道。
“那你知道我正阿家族又為什麼嫡系長子終為男兒麼？”聖羅大帝冷笑道:“遠的不說，我祖父，我父親，我，我長子……”
“難道你……”那聲音恍然大悟的樣子，轉而又想到:“可是你長孫卻明明是個女兒身！”
“我正阿家雖不是一脈單傳，卻也只能認嫡系長子長孫為正統。這是血脈決定的，是以每逢長子長孫必為男兒。”聖羅大帝眯著眼說道:
“在這一屆出了問題的緣故，全都是因為她媽啊！”
這話聽著怎麼感覺在爆粗口？
“跟她娘有什麼關係？”那聲音一頭霧水。
“當二人結合時，只有什麼情況，才會使原本優質血統的定向性發生改變？”聖羅大帝的眼睛裡彷彿要發出實質性的冷光來。
“只有當另一方……”那聲音說道一半忽然恍然大悟，接著嘲笑道:
“我還真以為你所謂的正阿家族血統有多優秀呢！結果還不是比不過她娘的血統。被人家穩壓一頭，結果血統的定向性都被徹底扭轉。”
“不是我正阿一脈血統不夠優秀，而是……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人，也本就不該存活在這個大陸上！”大帝面色一寒冷聲說道，氣勢一放，整個御書房的空氣都陰冷了許多。
……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毓嫣才悠悠轉醒。
“這是在哪？”毓嫣看著屋頂，感覺莫名熟悉。
“您終於醒了。”小玟欣喜的聲音傳來，原來是回到了小樓裡。
“我怎麼回來的？”毓嫣記得自己有印象的時候是在御書房下的密室才對。
“三殿下和四公主送您回來的。”小玟答道。
“我睡了多久？”毓嫣揉了揉昏沉的腦袋，坐起身。
“三天了。”小玟端過桌上的茶水。
“三天？！”毓嫣一翻起身，看看窗外，外頭陰雨連綿:“我三天沒去上課？”
“我覺得您現在要考慮的不是上課的問題，而是婚期將近，您該準備準備了？”小玟笑著說道。
“什麼將近？”毓嫣感覺有點沒聽清。
“婚期啊。大帝已經昭告天下，將您的婚期訂在三日之後，以公主出嫁的章程來。”小玟看毓嫣呆呆的樣子，不免笑道。
毓嫣接過小玟手裡的茶水，喝了一口，水有點涼。但再涼的水也沒有毓嫣此時的心涼。
都昭告天下了，若是這時候鬧個逃婚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可若是不逃，又會是什麼結果呢？
還有一點疑問就是，為什麼這麼急著讓自己嫁人呢？大帝當面回答自己的那番話顯然不可信。毓嫣擰緊了眉頭思索著。
“要嫁給誰？”毓嫣抬頭問了一句。
“這個奴婢也不知。”小玟有些怯怯的看著毓嫣。
“拿些吃的過來，準備一下，我們出宮。”毓嫣看著外頭連綿的雨線，對小玟吩咐道。
吃了些東西填了填空虛的肚子，毓嫣將自個兒和小玟打扮了一下，帶著紙傘就出門了。
通常來說，宮自然不是那麼好出的。宮牆便像是圍城，外邊的人想進來，裡頭的人想出去。
宮外的臣子沒有大帝的召見是進不來的，裡頭的妃嬪宮女沒有大帝的准許也是出不去的。
不過毓嫣一路走去，遍地的禁衛倒是沒一個敢攔的。只是瞪著眼睛看著毓嫣二人，抹著臉上的雨水，怕雨絲迷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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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嫣此時一身男子裝扮，束髮戴冠，一襲白袍淡雅如雪。最讓人不解的是手上那柄摺扇，這綿雨天手執摺扇的，不是附庸風雅就是裝-b。
可要是誰敢說吳國師附庸風雅，保準會被那幫子“吳迷”們唾沫星子淹死去。吳師是附庸風雅嗎？那是真風雅！懂不懂？
特別是前兩天流出吳師當日在留香樓一曲《水調歌頭》的魔法留影之後。
讓無數崇拜者一飽耳福，一飽眼福，讓無數本來對吳師不屑一顧的也開始奉其為偶像。
當然，可能其中大部分是被那白衫撫琴，飄然若仙的姿容所傾倒的。一直以為吳師是個糟老頭，結果告訴我說個女的，而且還是這麼年輕貌美的女仙子！
而後再就是一片心碎的聲音，我才剛仰慕沒兩天呢！結果就被大帝賜婚了？講不講道理？就不能給我們廣大有為青年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嗎？
閒話暫且不談，且說毓嫣二人女扮男裝出了皇宮，便徑直往城西方向去了。
城西是什麼地方？聖城人都知道，那是聖城最大的銷金窟。賭場，夜坊，青樓，妓院……應有盡有。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玩不到的。
“春樓和妓院有什麼不同？”毓嫣好奇的問小玟。
小玟小臉兒羞得通紅，連連搖頭說道:“奴婢不知。”
小玟常年身居宮裡，難得出來一回，哪能知道這事兒。
“青樓多的是藝伎，妓院多的是身妓。這便是區別。”旁邊一男聲給毓嫣解惑。
“那我們去青樓。”毓嫣當即拍板。
“好嘞！”那男聲附和道:“要說青樓，當屬宇樓為當中魁首。”
“我說我好不容易出來想嫖個娼放縱一下，你怎麼也陰魂不散的。”毓嫣這回聽出了那個聲音。
轉頭望去，一身華服的三殿下撐著紙傘站在不遠處。
“可不論青樓還是妓院，都只為男人提供樂趣和服務啊。尊師。”三殿下無奈道。意思就是，你個女孩子沒事逛什麼窯子啊！
“我就喜歡女孩子，怎麼了？”毓嫣怒道。
小玟聽得臉紅到了脖子根。
“……”三殿下無言以對。
“你說我現在還有退婚的機會嗎？”毓嫣撐著傘往前走著，問了一句。
“我覺著，爺爺很少在一件小事上，表現出這麼急促的態度和這麼大的決心。”三殿下如實說道。很顯然，這幾天他去御書房的次數也不少。
“……”毓嫣一陣沉默:“我逃婚呢？”
“可以啊。”三殿下的回答出乎毓嫣的預料。
毓嫣眼前一亮:“有什麼好的逃婚章程？”
“什麼章程也沒用，已經昭告天下了。到時候你這個新娘子逃了，這事淪為笑談，爺爺也必將顏面無光。”三殿下將手中紙傘壓低了些，擋住了吹往毓嫣那邊的風，也擋住了他的表情。
“那你還說可以逃？”毓嫣瞪眼道。
“可婚事終究是你自己的事。”三殿下看著天上的雨絲，說道。
臉面無光是我爺爺的事，而婚事卻是你自己的事。只要你不想嫁，我可以幫你逃婚。
毓嫣聽出來了三殿下的內意，感激一笑:“知道是誰嗎？”
“我不知道，但我猜可能會是雷帥。”三殿下猜測著說道:
“接連遭遇背叛，爺爺現在需要穩固雷帥的心。穩固臣心，賞賜和金幣和美人，總是會收穫奇效的。”
“哦？公孫龍已經反了？”相比而言，毓嫣還是更在意三殿下嘴裡那“接連”二字。
“對，就在昨天。雷帥從龍域傳來密報，公孫龍已經兵臨邊界了。”三殿下苦笑道:“爺爺也準了我的請求，不日我便要奔赴前線了。同去的還有小五他們幾個，皇家私孰也要暫時停課了。”
“是因為我桃園裡那番話？”毓嫣抿了抿嘴，當初那番話除了教導學生心繫家國之外，更是為了將這些話傳給他們的家長，那些皇親國戚們。
他們身居高位養尊處優，毓嫣擔心的便是如同詩裡所說那般“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花”。
不謀國事是小事，毓嫣怕的是這些傢伙反而添亂，讓前線的將領士兵們寒了心。
“西山下那二十萬大軍還有訊息？”毓嫣接著問了一句。
“如你所料，所有傳過去的訊息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怕是已經變節了。”三殿下沉聲說道。
“應對措施做好了嗎？”毓嫣停下腳步，看著前面燈紅酒綠，觥籌交錯，眼裡光芒轉換，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得虧你的提醒，爺爺也早有準備，派了雷帥過去統籌把控。”三殿下答道。
“所以我不會是嫁給雷將軍了，他要在龍域邊界抵禦公孫龍，一時半會兒肯定回不來。而我婚期就在三日之後，我想三日之內，哪怕乘鵬也到不了聖城吧？”毓嫣微微一笑，繼續往前走去。
“這倒也是。”三殿下贊同道。
走了稍許，三殿下有說了一句:“爺爺說送到各處的信函除了龍域公孫龍沒有回信，龍族和鵬族乃至軒轅家都沒有回信。也不知道出了什麼狀況。”
“軒轅家不可能變節！龍族和鵬族則更不可能！”毓嫣下意識說道。
“我和爺爺自然也這麼覺得，可軒轅家和盤龍峽谷都是在龍域境內，公孫龍向來以詭計多端著稱，就怕他使了什麼手段啊。”三殿下嘆了口氣。
“唉！你去哪兒啊！”三殿下看著急急轉身的毓嫣，慌忙跟上。
“訊坊！”毓嫣的聲音傳來。
小玟跟著三殿下緊隨其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