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黃的太陽緩緩升起，光芒映雪，一片晶瑩。
山頂一個雪堆微微動了一下，而後隨著毓嫣的動作崩塌破碎，然後裡邊傳出毓嫣冷冰冰的聲音：“變態！你手放在哪呢？”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還早呢，讓為師多睡會兒。”妖孽男的聲音有些迷糊。
“別跟我裝！”然後隨著雪堆散落，毓嫣跳了起來，一邊紅著臉將凌亂的衣襟拉緊理整，一邊用腳踹著還沒清醒的妖孽男的屁股。鬼知道這變態是不是故意的，連這麼小的未成年蘿莉都不放過。
然後毓嫣驚訝的發現，山頂沒風了。
“今天可是開羅節，新年第一天，就不能對我好點麼？”妖孽男無比幽怨的拍了拍屁股。
“滾！從今天開始你若是敢再碰本小姐一下，別怪本小姐翻臉！”說完，毓嫣蹬著小馬靴跑下了山。
開羅節，寓意為聖羅多亞大陸開闢之日，新的一年伊始。這個節日從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版本也眾說紛紜，不過作為大陸最重要的節日，沒有之一。開羅節的熱鬧自是不必說。
據說每至開羅節當天，大陸必定無風無雨，天朗氣清。於是這日各個大城各種活動競相開放，爭芳鬥豔。
如今大陸五分，各個轄域的統治者為了比較，自然不肯落得下風。若是能夠在開羅節上的活動拔得頭籌，那對整個轄域的百姓來說都是一種榮耀。然後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吸引商人和冒險家的到來，有了商人的運貨交往促進商貿發展，有了冒險家的消費促進經濟發展，轄域自然就越發繁榮。
各個轄域有轄域之間的競爭，轄域中的各城自然也各有競爭。
所以在節日氣氛上，沒有哪個節日比得上開羅節。
不過，這些都與毓嫣無關了。
…… ……
開羅過後便是春。
春一到，四處明媚。院子裡幾株桃樹悄然結起花苞，毓嫣甚是喜愛，便時不時往那邊瞧上一眼，盼著能早日開花。
“明天跟我去拜訪一下老朋友吧。”在課程結束後，妖孽男忽然叫住了毓嫣，說了一句。
“原因？”毓嫣自那日後越發冷冽了，儼然一股女神氣質從骨子裡透出來，讓人不敢直視。
妖孽男後悔不迭，早知道讓這小妮子練書法會練出這種氣質的話，就不該讓她練！這麼一副生人勿近，熟人也勿近的樣子，怎麼與人相處呀！
妖孽男瞪了一眼正手捧茶杯站立一旁的月殤，月殤無辜的眨了眨眼睛，一副“不要找小女子撒火”的模樣讓妖孽男更是哭笑不得。
“我的朋友不就是你的朋……”妖孽男忽然意識到說漏嘴了，立馬改口道：“去認個臉熟，以後好辦事。”
“說實話！”毓嫣皺了皺眉，冷冷道。
“收了你這麼一個天資聰穎的好徒弟，我當然得去那老家夥面前顯擺顯擺。”妖孽男苦著臉說出心聲。
“庸俗。”毓嫣無情的鄙視道。
一旁的月殤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小月姐～這麼好笑嗎？”毓嫣嫣然一笑，柔膩道。
“好……不，不好笑。”月殤立馬止住笑，奉上茶。
毓嫣喝了一口茶，說了一句：“我去。”
便抱起瑤琴回了房間。
“我怎麼感覺我和那小妮子的身份倒了？”看毓嫣回了房間，妖孽男揉著鼻子道。
“咯咯，一定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嫣兒妹妹的事。”月殤的語氣非常肯定。
“我也沒玩完就拍屁股走人呀。”妖孽男不服的辯解。
“玩完？你真的對嫣兒妹妹做了那事？”月殤瞪大了眼捂著嘴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少扯淡！”妖孽男也轉身回房。
“主人，您還真是變了呢！”月殤看著妖孽男的背影喃喃說了一句。
“或許吧。”妖孽男不置可否。
…… ……
“嫣兒，過來跟我走在一起不好嗎？”妖孽男回過頭無奈道。
毓嫣狠狠瞪了他一眼，也沒有說話。然後繼續看向四周的草樹。
“剛才那也不怪我呀，你自己下不了峰，那兒也沒有其他的路，我不是只有抱著……”妖孽男看到毓嫣凌厲的眼神，忽然意識到自己貌似說漏嘴了。
“你早就知道那兒沒有路可以下山，我來的那天還讓我自己離開？”毓嫣的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那什麼，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太陽好暖，這一定是一段愉快的旅程，寶貝徒兒，你說呢？”妖孽男顧左右而言他。
毓嫣不看正費力表演的妖孽男，抬頭看著遮天蔽日的樹枝葉。雖是剛剛經歷了冬季，卻不見有落葉過的跡象，葉片有些被零散的冰稜包裹，極為密集。地上沒有雪，但也有些溼潤，葉片遮蔽了光，所以二人都是帶著幾塊光石照明。
妖孽男似乎也發現了自己的話有些離譜了，又轉而說道：“這片冠葉林可是我們山的一大奇觀呢！無論冬秋夏季，都不會落葉……”可是終究，毓嫣和妖孽男走在了一起，毓嫣只是頓了頓腳步，也沒有刻意迴避什麼。
“我想我得離開了。”良久，毓嫣淡淡說了一句。
妖孽男的聲音戛然而止，低下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走了許久，妖孽男問道：“為什麼？”
毓嫣抿了抿嘴，道：“我此生註定顛沛流離。”
妖孽男又是一陣沉默，才問：“那你，打算好去哪兒了嗎？”
毓嫣想了想，搖頭道：“流浪，哪來的終點，能走多遠走多遠。”
“流浪嗎？你知道麼，流浪的終點是家！”妖孽男沉默後道。
“家？我沒有家。”毓嫣低下頭，用腳劃拉了一下地面，留下一道痕跡。
“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妖孽男這次沒有什麼猶豫，直接看著毓嫣印在地面的影子道：
“我知道，你聽得懂！從見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能灑然面對惡徒的利刃，甚至笑著卻在背後拿著神器準備把握時機給予敵人致命一擊，以圖全面擊殺敵人的小姑娘怎麼會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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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從沒信任過我。是你的防備太厚，我也一直在想方設法讓你卸下那些笨重的盔甲。”
毓嫣看了妖孽男一眼，嫣然一笑，道：“是呀，你我都是善變的人，可以一秒鐘一個表情。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被人輕易相信。”
“所以你該留下，我們都是一路人。”妖孽男直視毓嫣，道:“我可以保護好你，我也一直在幫你打探訊息。”
一路人，毓嫣沒有聽明白這三個字的含義。
“她不希望我留下，你好不容易才有個家。”毓嫣莫名的說了一句。
“她不是我妻子，也不會是我的歸宿。”妖孽男的眉頭擰了起來，感覺是月殤又揹著自己和毓嫣說了些什麼。
“放我走，我不喜歡你，一點也不。”毓嫣咬了咬唇道。
“我沒讓你喜歡我……或許是一個人沉寂太久，總想著能有一個活躍的人讓我感覺自己還在活在人世。她做不到的，你做得到。而且，我很喜歡有你在院子裡的日子。”妖孽男舉了舉手中的光石，緩緩的嘆了一口氣，才說道：
“一直以為只要不真正教你些什麼，你就會一直留下，沒想到被你看出來了。別再找這些那些藉口了。不得不說，即使一開始就把你擺在很高的位置，可是沒想到我還是小瞧你了。好吧，這次回去，我開始教你真本領。”
“如此甚好。”毓嫣淡淡道。
琴棋書畫是能修身養性不錯，可終究連自保都不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