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伯糾結地看著手裡豆青色的盤子，從外觀上看著似乎是沒什麼問題，1000萬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大錢，不過若真是宋代汝窯，這盤子最少值5000萬。
不過這風險也有點兒。
到底是買還是不買？
“這盤子倒是精緻。”一個年輕的女聲突然響起，在這炎炎的夏日讓人有一股甘冽的感覺。
唐文伯看到人，眼前一亮，也沒有覺得人年紀小就將人看輕了去，“小姑娘可有什麼高見？”
這小老頭髮色花白，穿著白色的練功服，目光炯炯有神，臉上的皺褶溝壑顯得很平和，讓人不由的生出好感來，顧溪橋笑了笑，“高見說不上，只是說說自己的看法。”
“汝窯為宮廷壟斷，制器不計成本，均以瑪瑙入釉，所以釉色大多呈天青、粉青、天藍色。這盤子釉面滋潤柔和，胎質細膩，釉面開片較細密，器表呈蟬翼紋細小狀。”
見她確實是內行，唐文伯眼前一亮便將盤子放在桌上，雖說同行之間不評論，但他向來不受此規矩約束，“小姑娘你給掌掌眼。”
顧溪橋拿過盤子，拿著放大鏡細細看著，半晌後才放下。
“怎麼樣？”唐文伯見她表情平靜，摸不清她的意思。
“汝窯胎土中含有微量銅，迎光照看，微見紅色，胎色灰中略帶著黃色，俗稱香灰胎，而汝州張公巷汝窯器，胎呈灰白色，比其他窯口的胎色稍白，這是北宋官窯的主要特徵。”顧溪橋整理了下語言。
“這些我都看過，沒有任何問題！”唐文伯看著盤子，目光發亮。
顧溪橋搖頭，“這只是其一，史料中有記載，當時燒製汝窯時器物於高溫焙燒下產生了缺陷，他們嘗試了多種方法才找到一種植物新增，解決了這個問題，這也是釉表開片的由來。這只盤子開片很像汝窯，但其實燒製過程中加入了化工物品，所以盤口才成灰白，陽光下看也不見色彩變化，仔細看，釉表的細泡大而粗糙，不如汝窯細膩。”
店主見顧溪橋說得頭頭是道，表情僵硬了很多。
唐文伯將盤子拿到太陽底下照了照，陽光下瓶身反射出刺眼的日光，色彩毫無變化。
汝窯向來有“雨過天晴雲破處”、“千峰碧波翠色來”之說，圈內更盛行一句“縱有萬貫不如汝瓷一片”，也因此，汝窯彌足珍貴，圈內的都想珍藏一塊，然而這種珍寶，向來可遇不可求。
“想來汝窯也不是隨處可見的，”唐文伯嘆息一聲，他自知汝窯珍貴，也不是特別失望，精亮的雙目轉向顧溪橋，“小姑娘年紀輕輕，眼光比一些行家都毒辣，後生可畏啊。”
“剛好對宋窯有點研究而已，不敢與大家相提並論，”顧溪橋連忙擺手，“論其他我是一竅不通。”
她固然看過鑑定古董方面的書籍，但畢竟是紙上談兵，有很多細節如果不是系統掃描鑑定她極有可能會忽略，這一行所需要的經驗跟技巧太多，不是憑著書本就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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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文伯朗聲大笑，對這眉眼溫和、氣質如蘭的小女孩兒不由多了幾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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