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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計劃

聞思遠想著,起身換衣,一身合身的西服襯得他英姿颯爽。準備好一切,他開門下樓。餐桌坐著的顧若棠見著他有點著急,低眸看了眼攤開的報紙又眼神示意廚房。

聞思遠瞬間明了她的意思,拾起報紙來看,看到自己的照片忍不住綻放笑容,“拍得不錯。”

“哎,你……”顧若棠奪過報紙,目光向廚房瞟,“婉秋可一直在等你一個解釋,想好怎麼說嗎?”

“還能怎麼說,報紙不是都寫明白了嗎?”聞思遠莞爾,沒有反駁,“我看吶,她就是太閒了,找學校的工作還得勞煩嫂嫂加大進度。”

顧若棠竟無言以對,忽然覺得聞思遠說得好有道理,學校總比外面安全吧?

她思忖片刻,點點頭說道:“你說得對,這兩天我得多走動走動,儘快把入學的事情辦好。”

在廚房幫忙洗碗的聞婉秋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掀開簾子只見二人看見她笑得燦爛無比,總帶著一股狐狸的狡詐之氣。

聞婉秋用抹布擦著碗,納悶地說:“你們該不會瞞著我做了什麼吧?笑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繼而看到聞思遠,想起什麼似的,恍然道:“二哥,我有事情問你!”

聞思遠並不打算作答,戴上他那金絲眼鏡,說道:“我現在要出去一趟,有什麼事回來再說。你就在家呆著,好好做我給你的試卷,回來我檢查。”

“啊?”聞婉秋懵了,向顧若棠投去哀求的目光,像一隻可憐的小兔子。

“啊什麼,你二哥說得對。”顧若棠走過去接過碗,“把碗給我,上去做功課去。”

縱使心不甘情不願,聞婉秋還是被轟上樓,聽著二哥汽車遠去的聲音,她耍性子使勁兒用鉛筆在草稿紙上戳了個大洞。

這幾天天氣都不好,陰潮又溼潤,空氣中散發著一股黴味。青石板上的積水怎麼也曬不幹,行人的腳踏在石板上,濺起一片濁水。孩童們興奮地踩著水花,唱著古老的童謠。

看似美好的上海,實際明爭暗鬥風起雲湧。

上海的米價從每擔十四元漲到四十二元,民聲載道,富人吃米靠錢,窮人吃米靠搶。每天都有走投無路的饑民鋌而走險,成群結隊去搶劫米店,把道路堵得水洩不通。而“聰明”的人往往會自帶掃帚,在一旁遠遠地觀察,搶米結束後衝上前仔細清掃現場散落的米粒,這將會是他們今晚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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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思齊安靜地坐在駕駛座上,望著哄搶人群,遷思迴慮。

上海的環境惡劣,鬥爭殘酷,他不是沒想過離開。但聞家祖輩在上海紮根,他生於斯長於斯,國難當頭,故土遭侵犯,國都快亡了,談什麼家?

他是黃埔軍校畢業的,老師教導過他,要無我無私、不畏艱險,不僅要有犧牲精神,戰友也不該輕易放棄。

陸辭是他的領路人,亦是他入黨介紹人,他不能放棄。

他一定要救出陸辭!

這麼想著,內心堵著的東西也松了,恰好道路恢復如常,他一踩油門,腦海計劃對策,揚長而去。

聞公館。

顧若棠耐心地聽著聞思齊的營救計劃。

計劃很簡單,但做起來卻是難事,很冒險。

顧若棠不同意,她說:“這太冒險了,你的身份用了兩年時間才打好基礎,稍有不慎,滿盤皆輸!”

聞思齊果斷地說:“有何不可?我們現在已是箭在弦上,陸辭是經驗豐富呢地下工作者,沒有他在,我們很多工作無法進行下去!杜鵑怎麼找?剩下的名單怎麼找?單憑你我一己之力?”

顧若棠內心有點動搖,她轉過身子不想看他,嘴裡說道:“我不同意。”

“若棠。”

顧若棠面向窗子,天色放晴,短暫的陽光透過窗打在她臉上,她眼裡噙著淚,說:“你根本就不明白。”

聞思齊看不到她神情,只得揣摩她的語氣,望著她纖弱的背影篤定地說:“我明白,我答應你,一定會平安回來。等我,好嗎?”

“你走吧。”顧若棠說著,眼淚止不住簌簌地掉落,打溼了旗袍的高領子。

聞思齊想上前給她懷抱,想安慰她不要哭,他卻呆呆望了她背影幾秒,轉身離開。他害怕過多的留戀會讓他猶豫不決,真正的戰士,是不需要告別的。

等營救成功,再回來聽她的嘮叨吧。

聞思遠推開久違花店的門,迎面撲來一陣香甜的花香。李阿酸在專心插花,見著他眉眼彎彎,“歡迎光臨,先生需要點什麼?”

聞思遠說:“我找你們老闆討論花種的事情,最近天氣不好,我的花死掉了,我想種點別的。”

“真不巧,”李阿酸說,“我家老闆一大早就去報社了,還沒下班,下班估計得等到晚上了。”

聞思遠抬腕看錶,他不能在外頭停留過長時間,如果繼續等待黎花,將會耽誤在76號的“工作”時間。

“好,麻煩你幫我轉達我想要花種的原話,我晚些有時間再過來。”聞思遠推了下金絲眼鏡,簡短地說。

李阿酸點點頭,隨即說:“明天最新一批從重慶運來的花就要到了,先生到時候可以來觀賞。”

聞思遠思索片刻,當下明了,微笑著轉頭離開花店。

明天有新的裝置和新的成員將要抵達上海,需要站長親自查驗。

另一邊,跟著火車軌跡搖晃的綠皮車廂上,兩個身著長衫的男子面對面坐著。其中一名用左手掖了掖大褂下襬,確保準確無誤遮掩住底下的皮箱。

另一名小聲提醒他,說:“廚子,放鬆一點,你太緊張了。”

被稱為“廚子”的羅得志一滴汗從太陽穴滑落到頸部,他動了動喉結說道:“銘先,萬事須謹慎。”

恰好這時,兩名日本檢查員跨入車廂,操著生澀的中國話一左一右地檢查旅客的證件。韋銘先瞅著,桌底下的腳踢了踢羅得志,示意他有人來了。羅得志沒敢回頭,從餐桌旁抓了份報紙來看,掩飾內心的慌張。

忽然一名日本檢查員靠近了,用手拍他肩膀,說道:“喂,你地,證件拿來。”

羅得志從報紙中露出腦袋,側頭看了眼他,檢查員心中升起一抹狐疑,韋銘先趕緊遞上二人證件,奉承道:“太君,辛苦辛苦!”

檢查員開啟二人證件檢視,又問:“你們,同學?朋友?去上海幹什麼?”

韋銘先滿臉笑容,“我們是表兄弟,去上海謀差事,兵荒馬亂的,都不容易。”

檢查員把證件還給他,說道:“上面有通知,重慶來的人都要嚴格檢查,把你們地,行李,拿出來。”

韋銘先邊答應著邊拉出了自己的隨身行李,羅得志還在愣神,韋銘先扯下他報紙盯著他說:“太君說要看行李,行李拿出來啊!”

“哦哦,好。”

羅得志支支吾吾去拿行李,韋銘先陪笑說:“不好意思太君,我表弟沒見過世面,見著生人緊張。”

羅得志扭開鎖釦,正要開啟箱子,另一名檢查員指著他大褂下襬底下說道:“這裡還有一個,拿出來!”

這句話如驚雷般在周圍炸開,二人呼吸一滯,迅速交換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