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漫已經在黑森林漫步了四五日,卻一點都沒有燈籠草的痕跡。
“神母啊,您沿著這條路走,如果恰巧看到了滿天的星空,那您離燈籠草就不遠了。”
長老桔綠的話聽起來很簡單,可是這漫漫濃稠的黑暗中,辯不著方向,如何尋找?
就在染漫快要放棄的時候,卻被滿天的繁星吸引,她急奔過去,這才發現,那哪裡是星星,正是她要找的燈籠草。
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觸控,突然間天地震動,一片火光滾滾而來。
染漫眯起眼睛朝著火光望去。
嫋娜曼妙的身姿從火光中走來。她附身跪在染漫面前,輕啟薄唇:“神母,是紅來晚了。”
染漫心放下大半,趕緊讓她起來,然後自己採摘了幾株燈籠草溫養在靈魂裡。
“你怎麼來了?”
“自從神母被抓後,是紅一直在努力救您。”
“現在外面是什麼情況?”
“我們的大軍已經包圍黑森林了,若是我三天之內無法救出神母,我們將放火燒了它。”
染漫一聽,心下著急:“今日第幾日了?”
是紅抬頭看了黑漆漆四周,搖頭不知。
“快!帶我飛出去!”
鳳凰一嘯沖天,染漫看著那即將蔓延開來的火光,心中著急,一個“尋龍訣”,水龍咆哮而去,長達一個時辰的較量,火才完全熄滅。
“劉秦山,你做什麼!”
看著遍地的灰燼和燒焦的屍體,染漫的氣不打一處來,隨手一揮就是氣盾擊中劉秦山的胸口,將他逼的步步後退。
“我這是……”染漫驚訝於自己的變化,方才的“尋龍訣”也不是她的功法。
反倒是劉秦山被打了還一臉興奮。“神母!神母!”他激動的語無倫次:“快,快叫麻雀來!”
麻雀來到染漫的跟前,取下頭上枯枝般的髮簪閉上眼,淡白色的靈氣籠罩著。
片刻,她睜開眼,驚訝的看著染漫,然後又轉向劉秦山。
“奇怪,上一次我替神母檢視病情的時候,兩個靈魂還在拼命內耗,而現在,兩個靈魂卻在相互嵌合。”
嵌合?
染漫發現自己確實是發生了變化,突然排山倒海的靈氣湧動,思緒翻飛,心法口訣都從眼前劃過。
她一時間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而醒來的染漫已不是之前的染漫了。
她抬起手,手中湧動的靈氣充盈靈動。
一瞬間,她看待世界的眼光都變得不一樣了。
她輕鬆的操控五元素,還能看見遊走在萬物之中,除了靈氣外的邪氣。
那是一種灰濛濛的力量,不易吸收,卻威力巨大。
她站起身,踱了兩步,腦海中剛意識到麻雀要進來,麻雀就端著茶盤進來了。
“你先別動,讓我猜猜這裡面是什麼。”
麻雀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大氣不出。
“是雪蓮花配銀耳熬的粥,花費了兩個時辰。我說的對不對?”
麻雀噙著笑,點頭。
這下染漫確定了,自己具有預見的能力,而且這種預見不同於占卜師,不需要極其複雜的陣法,只要是她想知道的,周圍的一切就能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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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她為何和阿水姑娘合為一體了。
因為放入靈魂的燈籠草聚集了天地的靈魂碎片,將兩人的靈魂粘合在了一起。
修修補補,反倒是毫無違和感。
所以,現在的她不僅僅是染漫或者是阿水姑娘了。
她是一個複雜的混合體。
唯一不變的,她想要阻止世間可能發生的戰亂。
點燃黑森林就像是一個導火索,引發了強烈的連鎖反應,現在,四面楚歌。
然而多方利益加入,反倒是討伐祭壇的力量佔據著大多數。
“我想,如果要找回靈魂的碎片,就不得不去一趟無盡空間。”
染漫對著劉秦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只需要帶上是紅就可以了。”
劉秦山撫摸著山羊鬍,固執的認為神母應該被保護起來。
“其實有沒有我又有什麼區別呢?我不過是你的一個藉口,一面大旗罷了。”
劉秦山停下手,將雙手背在身後,染漫說的沒錯,他需要的是一個讓大家團結起來的核心。
這個核心越是正義越是有號召力就越是有用。
“如果我成功了,你的目的就能輕而易舉的達到。”
“神母,您可知,正如您認為的,聯盟有沒有你都一樣,祭壇有沒有神父也是一樣的。”
“起碼,讓他們失去藉口。”
染漫趁著夜色,坐著鳳凰直奔雲杳閣而去。
“神母,您為何如此執著的要找回神父佰棄的情魄,他恢復後,實力更加強勁,卻要與我們為敵怎麼辦?”
染漫反問:“你真的會殺燃戰嗎?”
是紅頓住,她也不知道。
“我知道,我被抓的當天你就去救我了,只是你不幸中了圈套,被抓住,是他放了你。他是九州的皇子,身份尊貴,最重要的是,你和他,身在不同的陣營。”
染漫冷冷的分析著,一層層撕開是紅心底的秘密。
“我之所以選擇你,就是因為你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和我一樣。”
…………
佰棄現在窗前,看著今夜的下弦月,他的身子已經涼透了,懷裡的黑貓卻很溫暖。
鶴醫仙拿著華色的絲綢大衣蓋在他的身上。
“神父,您靈魂受創,不宜傷神。”
“我在等一個人。”
清淨孤絕的聲音。他並不是對著鶴醫仙說的,而是懷裡的黑貓。
那黑貓撓撓頭,慵懶的抬眼,張嘴卻說人話:“染漫今夜恐怕要來了。”
“桔些子,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桔些子不搭話,雖然他覺得確實是辛苦了自己,但是正如他對染漫說的,他透過這一系列的事情成長了。
“你不是沒有情魄麼?為何還會這般痛苦?僅僅是因為先神父殘留在你身體裡的記憶?”
良久,佰棄回道:“就是因為沒有情魄才格外痛苦。那種缺失和麻木讓人生不如死。”
“鶴醫仙,你先回去吧。”
安靜的停在一旁的鶴醫仙得令化作一溜煙,透過傳送門回道了自己的房間。
佰棄放下桔些子,拿起書案上的枯枝,上面的花兒開的真豔。
“千方百計,運籌帷幄多年,你,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