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紅眼睛在灰濛濛,暗沉沉的空中,像來自煉獄的魔鬼。
這個人是衝著那個黑衣人來的還是我們?
染漫短暫思考後,眯起眼,殺意四起,不管他是衝誰來的,都不能讓他傷害了師父!
“小白!龍。”
脫下小白拋向空中,一條銀白色的龍盤旋而出,染漫一躍而上,駛著小白直奔那紅眼睛而去。
對方顯然不知道染漫還有這樣一個招數,轉身欲逃,染漫窮追不捨,不一會兒就已經下了山,前往了子關鎮。
“哼,還想跑。”
羅琳獸如雨落下,對方驚喝一聲,掉下了黑色的坐騎,染漫這才看清,對方原來是立在一隻烏鴉的身上。
那烏鴉被羅琳獸射中後撲騰幾下翅膀就掉落了,而那雙紅色的眼睛的主人也掉了下去,隱到了子關鎮的街道之中。
“子關鎮並不大,找你還不簡單。”
收起小白,染漫進入了子關鎮。
滂沱的大雨,街上只有從窗戶中微微暈出的燈光可勉強用於視物。
大雨仍在下著,染漫點著小白,警惕的和那人玩著貓捉老鼠。
“他在暗,我在明。這樣我始終處於劣勢。”
說著染漫將小白熄滅,去掉了氣罩,融入了雨水之中。
走過了好幾戶人間,染漫依舊沒有找到那個人。
“怎麼傷成了這樣?”
一個不滿的聲音響起。
染漫立刻俯到冰冷的牆面上,聽著樓上房間裡傳來的資訊。
“我被一個女孩發現了,不知道她使用了什麼武器,我只是中了一針就靈氣盡失,一時竟然無法全然恢復,所以才如此狼狽。”
“靈氣盡失?我看看?”
男子將傷口呈現給她,那被扎中的地方只留下了一個針眼,而造成這個針眼的武器卻消失殆盡了。
“鬼見愁。”
女子思索了一會兒,接著問道:“那姑娘可是穿著一身紅衣?”
“正是。”
“哼,真是冤家路窄。”
“怎麼,瑤兒認識那人?”
冰瑤!
染漫瞳孔放大。果然是冤家路窄。
“哼,豈止是認識,哥哥可還記得我去白鳳山為師父取雛鳳的事?就是她壞了我的好事!妹妹這才想著來借哥哥的功贖罪。否則是逃不掉鞭笞之刑了!”
冰瑤咬牙切齒,恨不能立刻衝出去找染漫算賬。若不是她橫插一手,將她在白鳳山半年的經營毀於一旦,她又怎麼會在這裡想盡方法活捉敖七里向師父贖罪!
“哥哥,除了她可還來了誰?”
“白袍子靈芳和她座下的弟子,敖七里就在他們手裡。”
“染冉大陸沼澤究竟要幹什麼!不是說不參與政事嗎?怎麼頻頻攪合進來壞我好事。”拳頭捏的“咯吱咯吱”作響,可是偏偏她又不能直接衝出去與那些人決鬥。
畢竟在別人的土地上,如果撕破了臉皮,就不是打一架那麼簡單了。
“那現在怎麼辦?”
男子在屋內踱來踱去,“如今只能使用調虎離山計,將他們引出來,我再去將敖七里抓走。”
“我這就去準備!”
男子忽然大聲叫道,一個踏著水的腳步聲靠近,染漫立刻轉身返回,她必須馬上去告訴師父。
轉身匆忙倉促之間,染滿見到一個披著黑色大披風冒雨上山的男子。
怎麼又來了一個人?
染漫只好收起小白,悄悄跟在那人身後,一道上了山。
“啪啪啪!”
又一次敲門聲,介嘉尼已經開始不安起來,這幾日,夜夜有人來此敲門,酒窖裡的那個倔丫頭又哭叫個不停,她很擔心被發現,於是今夜將她的舌頭割掉。
淋淋的血腥之氣還在手上,她只得硬著頭皮去開門。
“請問你......”話還未說完,就見那男子從袍子裡拿出一塊黑色的令牌,令牌之上沒有任何紋路,不知道的人一定會覺得這只是一塊光滑的碳。
但是介嘉尼知道,這是什麼。
“大人請進。”
華生左右打量了一番,進了同心庵。
染漫看著那男人進了庵中,她也翻牆而入,只見那男人直接去了大堂,染漫不能再繼續進去了。她轉身,飛快的往右廂房走去,就在這時,第二次敲門聲響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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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染漫僵在園子中央,不知該不該去開門。
“啪啪啪!”
介嘉尼從大堂出來了,看到染漫顯然一愣,剛剛她出來的時候,見她房間的燈已經熄了,卻沒想短短的時間,她就溼淋淋的站在這裡。
“姑娘為何不去開門?”
“我這就去。”
本以為打開門會迎接一次暴擊,深呼吸數次後,將門“吱呀”一聲拉開,看到的卻不是冰瑤,而是昨日白天前來推薦貨物的昭家小廝。
“姑娘,深夜打擾了。”
染漫上下打量著此人,只見他天生一副笑臉,果然是個做生意的材料。
“何事?”
靈芳也出來了,眾人都在門口看著大門處的那兩人。
“主人讓我來給姑娘帶幾句話.....”
“什麼?”
染漫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麼,可是下一秒,染漫就懂了,那小廝保持著微笑,可是渾身沾滿水的染漫已經無法動彈了。
高階水術師!
眾目之下,那小廝將染漫一把扛起,腳踩著水旋風,直奔山上而去。
“漫兒!”
意識到中計的靈芳立刻追了出去。
而一隻在大堂偷偷觀察的華生從後門追了出去。
“可惡的冰瑤,你要是敢動她,我讓你生不如死!”華生在心中狠狠的警告著冰瑤。
介嘉尼對趴在視窗看著這一切,被嚇哭的小孩們安慰道:“沒事,大人們在玩遊戲呢,你們快些睡覺,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
回到大堂.
“大人?大人?”
介嘉尼這才發現剛剛說話只說到一半的大人居然不見了。
大人說,他此次前來就是要他配合他捉住熊陸的冰瑤。
難道剛才那人與冰瑤有關係?
滿心疑惑,糾結的看了幾眼酒窖的門,介嘉尼也跟著出了同心庵。
“轟轟!”
雷聲越來越大,染漫被那個帶著笑容的小廝扛著奔向了山腰的峭壁。
“放下她!”
靈芳拉開天琴,對小廝窮追不捨。
“砰!”
鐮刀般的琴聲割在小廝的背上,小廝一踉蹌,但是又迅速穩住身形,繼續奔跑。
林芳不甘心,又是連著三聲琴響。
這琴聲會割承受者的魂魄,即使對方是高階術師,也絕對承受不住十聲琴響,果然那小廝已經口吐鮮血,步伐越來越不穩當了。
那小廝似乎料定自己不能再堅持了,他一跺腳,周圍的水盤旋而起,將二人包裹住,並衝到了峭壁的一個枯松之上。
小廝還是笑著,染漫有些後怕。
她從未見過這般不要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