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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罪雲城 第16章:喊剖屍官速來

雨一直下。

姜乙還是在冷雨中承受著煎熬,慢慢地等待。

他不會輕易放棄,還沒到最後一刻。

今天的墳冢,除了遠處數只避雨的玄鴉偶爾發出呀……呀……的瘮人叫聲,還有幾隻玄貓踩著輕靈的腳步,在稀稀落落的雜木樹林間穿行,不知道在找尋著什麼。

它們不時抖落身上的水滴,那漆黑如緞子一般的毛,竟然密不透水。

除了它們,這片墳冢的天地間便只剩下兩隻眼睛。

這眼睛自然便是姜乙的。

只是,現在的目光中,寫滿疑問、失望、擔憂、忐忑、猜疑……

融入到天地間的姜乙,再一次推演,計算,知道現在時間已超出太多,既然現在都沒出現,今天便不會出現。

罪雲城有一個約定俗成的規則,正常人因意外身死,比如被殺死,要在陽光出來前下葬,好像覺得他們見不得光。

如果是正常死亡,要上午下葬,老死病死都歸於這一類。

如果是罪犯身死,要下午下葬,卻也要陽光消失前,避免他們的鬼魂,在陰暗中繼續為惡。

也就是說,黎明前、上午、下午這三個時間段,都有可能葬人,並且是埋不同型別的死人,唯獨晚上不行。

姜乙眯起眼看一眼西面,夕陽即將被遠山湮沒。

直到現在,連個鬼影都沒有半個,今天的泡湯算得上名副其實,自己現在還泡在湯水中。

水牢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小乙暗自責怪自己,為隱秘及不留痕跡,水牢裡沒有佈下半個眼線,現在傻眼了吧。

刑前輩生死未卜,自己現在也不敢在水牢出現,如果此刻進入,那無比繁瑣的手續,城主及牢頭二人親筆簽署的通行證件等,自己是萬萬不敢想的。

眼前那最後一縷陽光也被遠山吞噬,他失望的搖搖頭,貓腰半站起身子,又轟然跌倒,濺起很多水花。

附近的玄鴉呼地驚飛起來,它們沒想到,平時自己空曠無人的領地,離這麼近怎麼會突然出現一個人。

遠處的玄貓貪婪的眼神望著高飛的玄鴉,垂涎三尺。

姜乙腿麻,他在淺水坑中,用力蹬幾次,又用手按揉一番,活動一下腿,然後再次試著站起來。

四周依然空曠無人,他比來時稍微快點往馬車位置趕,黃昏有些暗淡,不過依然不敢用出半分玄力,純蠻力快走。

任溼衣袍貼在身上,再不舒服,也不敢在此時烘乾,玄力波動,加上升騰的蒸汽,都容易暴露。

馬車已然在望,他止住腳步,仔細又冷靜的觀察四周,直到確認和剛剛自己離開前,沒有任何變化,才又邁步前行。

掀開厚厚的簾子,裡面安靜如昔。他收起雨水溼透的棉被,簡單擰乾水,丟到駕駛位另一側,操作機關,馬車上蓋收回。

玄馬甩甩尾巴,那意思好像是說,這點雨水和溫度,老子不怕。

姜乙收起車止,輕拉韁繩,玄馬識途又馴服,沿著來路,輕快地飛奔起來。

不需揚鞭自奮蹄,穿過密林小徑,跑上官道。

任何一輛馬車,在這種冷雨中,都會加快速度,早些回家歇著。

沒用多久,便回到空宅,姜乙仔細栓好大門,卸下車,牽著馬進入馬棚。

他開始用一塊搭在內牆邊的大塊絨布擦乾玄馬身上的雨水,然後拿出一把馬梳,輕輕為它梳理鬃毛。

玄馬在他梳理到頭頸部位時,親暱地用鼻子拱拱他的臉。

一人一馬其樂融融,它似是明白主人的焦慮,想用自己微不足道的小動作,緩解主人的擔憂和壓力。

姜乙把牆角的精飼料取出些,兌上些玄鳥蛋,玄馬愉快地進食,時不時和他互動一番。

姜乙剛剛在路上,早烘乾身上的衣袍,他向玄馬揮揮手,進入密道,回到罪府地下的密室。

“人呢?”梅島禮問道。

姜乙道:“水牢裡可能出了點意外,今天沒等到,我明天一早去牢裡看看。”

看到外孫子心情有些壓抑,梅島禮沒再多問什麼,小乙回到二樓。

“怎麼這麼晚?”梅夕問道。

姜乙低沉道:“出了點意外,並沒有接到刑前輩。”

“啊……你沒事吧?”梅夕又問道,她的聲音裡全是對兒子的擔心。

“我沒事……”姜乙輕輕搖頭,幫媽媽掖掖被子,問道,“今天感覺如何,身上還痛嗎?”

“完全感覺不到痛,只是躺了一天,身子有些板。”

他幫媽媽翻身,按摩腰背,舒緩一下背後僵硬的肌肉,然後幫她穿好衣服。

抱上輪椅,姜乙推著繞過屏風,在二樓地板上轉著圈。

梅夕問:“為什麼不出去走走?”

姜乙說道:“雨還在下,外面有些涼。”

“雨不大,就出去走走吧。”媽媽似是知道,今天的兒子需要在有些人面前露露臉,便慫恿道。

姜乙不再堅持,取出一把碩大的油紙傘,一手推著輪椅來到雨中。

果然,那只狗還在茶歇盡職地喝茶,看到這母子倆出來,似是有些意外,奇怪他們為什麼在這雨天出來遛彎。

然後他便腦袋中補充著各種畫面。

……

……

刑樂天嘴裡含著有包衣的毒藥,聽到這位想撬開他嘴的監天司監察使的問話,他現在方寸已亂。

若在以往的例行提審中,他根本不屑於回答任何問題,很乾脆的閉嘴不理,今天他神識中正亂成一片,糾結自己究竟應不應該咬破毒藥。

這種令其分心的雜亂神思,他竟然猶豫要不要回答對方的話,可他畢竟是鬼才天賦,馬上便意識到,剛剛自己的擔心要不要回答是多餘的。

在天譴大陸,人類的天賦分七等。

庸才、俗才、中才、拔才、天才、鬼才、逆才。

庸才,自不必說,修不成玄力,只配過凡人生活。

俗才,讓他學點新東西,哪怕最基礎拳法,都會學得很慢,就算給他吃靈丹妙藥伐骨洗髓,也不會有太大成就,浪費丹藥而已。

中才,尋常玄者,不上不下,學習拳法和讀書就要快很多,連些比較深奧的武學都可以練成皮毛。

拔才,出類拔萃之才,算得上了不得的人。集天地靈秀而成,讓人一看就知絕非等閒,理解及領悟能力很強。這些人只要好好修行,必定有所成就。

天才,天縱之才,狂放不羈,驚才絕豔,成就不可限量,稍加雕琢即可流傳千古,是各大宗門爭相追逐的物件。

鬼才,卻是數萬年難得一出,出之必定驚天動地,很多厲害之處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逆才,人群中也難尋覓一個,這種人悟透天地妙諦,宇宙奧妙,人世滄桑等,三千浮屠萬般大道,無一不在心中徹悟。

刑樂天便是難得一見的鬼才天賦,只是他並沒有跳出家族忠於雪國的怪圈,最終成為亡國之臣,深陷囹圄

他想通此節,神情馬上便恢復正常,直接無視骨蛆的提問,眼睛都沒睜,便似老僧入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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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開鎖鏈,拖到刑訊室。”骨蛆嘶吼道。

刑樂天確實已經無法自主走路,死人一樣被拖著走向水牢刑訊室。

被兩個牢卒半拖半架著踉蹌前行的刑樂天心念電轉,此時骨蛆在身前數步遠當先而行,地壟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

等一下進入刑訊室便始終暴露在他們面前,尤其是暴露在聖級高手面前,在那狹小的房間,自己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眼皮下。

自己以前比他這聖境第二破境界高出許多,可那是以前,他當然清楚聖境與凡境的區別。

所謂超凡入聖,一入聖境,無論實力、六感、玄力、身體……與凡境簡直是雲泥之別。

當著他們的面,咬碎毒藥包衣,吞嚥,這動作根本沒機會完成。

對於今天來說,本來在他們來到自己面前之前那段時間,是最好的時機,他們甚至可能會覺得,自己是昨晚死的。

可是這兩個人偏偏談論起那個要救自己的小家夥,這讓他猶豫不決起來。

而現在,就是另一個最佳時機,骨蛆領先這數十步距離,咬破包衣吞嚥,對方絕對無法發現。

這小家夥,他都能想到蔥油餅中用番茄醬和我交流,又能搞到這種匪夷所思的毒藥,我是不是應該相信他一次,相信他應該能夠擺脫跟蹤。

還有,剛剛這二人對話,說是小家夥為媽媽按摩,說得很曖昧。

可是我透過這數次觀察,這小子目光清澈、深邃、正氣凜然,絕不似他們描繪那般。

莫非,是這小子故意為之,分散眾人注意力。

再沒有更多時間可資浪費和猶豫,馬上到刑訊室,咬還是不咬?

死就死吧,真救不活,又能如何?

恨啊,如果自己身死道消,自己先祖師尊的天衍符帝秘藏從此便成絕響。

這些搜魂、搜身、逼供……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卻一無所得的爪牙們,他們永遠也想不到,原來天衍符帝秘藏的秘鑰,竟然是一道符篆。

我第一次學著制出來後,便把製成的符篆毀掉。

代代傳承的,僅是製成的方法而已,沒有哪一代先製成這道符篆,放在身邊。

沒有什麼比放在自己腦海中更隱秘。

這秘鑰,僅僅是一道符方,制這玫特殊符的方法而已,可是需要集齊三個秘鑰符篆,才能與衍符帝秘藏氣機相引,找到並進入秘藏帝宮中。

……

……

兩個牢卒架著大逆往刑訊室走,覺得這人越來越沉,後來變成完全是拖著走,他們慢慢發現了端倪。

一開始還能挪兩步,現在半步也不挪,莫非此人死了。

畢竟折騰太久,死在去刑訊室路上的大逆,不在少數。

刑訊室就在眼前,怎麼覺得他身上都有些僵硬,不對!

便在此時,刑樂天露出破綻——體僵衣破,露出皮開肉綻。

“大……大人,情況有些不對,大逆……大逆不會是死了吧。”一個牢卒惴惴不安的囁嚅道。

“你說什麼?!”骨蛆大吼一聲。

牢卒又重複了自己的話。

骨蛆如遭蛇咬一般衝過來,手指搭在此逆身上關鍵部位。

骨蛆陰戾喊道:“喊剖屍官速來,解剖屍體查驗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