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乙想到了一句話。
“踏破鐵鞋無覓處”
他接著搖搖頭,因為下半句“得來全不費功夫”,此時還說不出。
得知冰魄寒髓是她的床,他是喜憂參半。
喜的是終於知道了冰魄寒髓的下落。
憂的是,怎麼從她手上得到這張床,是最大的難題。
他當然看得出來,她十分珍視這張床,怎麼讓她肯出讓此床呢?
姜乙往床的方向稍微靠了靠。
“你想幹嗎?”嚶嚶怪滿臉警惕的問道。
“小氣鬼!”姜乙狠狠瞅她一眼。
“小氣……我知道是什麼意思,”嚶嚶怪望著他,“鬼……是什麼意思呢?”
“你就是鬼,”姜乙沒好氣的道,“人小鬼大。”
“人小鬼大……什麼意思?”嚶嚶怪刨根問底的問道。
“你的床……送我一角好不好?”姜乙沒理會她的問題,問道。
“送你一角?”嚶嚶怪覺得甚是奇異,不解問道。
“是啊,送給我一小塊。”姜乙眸光中流露出熱切。
“多大一塊?”嚶嚶怪問道。
姜乙單手比劃了一下大小。
嚶嚶怪回頭看了一眼大床,眨眨眼,歪著腦袋計算著。
他想要的部分,應該是百分之一都不到的大小,倒是並不影響自己睡眠。
其實這張床蠻大的,她睡在上面,只佔了十分之一不到的地方。
她掰著手指道:“這麼大一塊,要用六個故事換。”
姜乙絞盡腦汁,用盡無數牛無數虎之力,勉強湊夠了六個故事。
他費盡心思,兌現完故事,把她放回床上。
她自己光著小腳丫,站到床頭最裡面,指著床尾,示意他砍那裡。
她雙手捂住耳朵,眯著雙目看著他。
他取出滴水劍,玄力傾注其中,使出氣力,大吼一聲。
嗨!
一劍砍向冰魄寒髓床。
噗!
一聲悶響過後,劍刃著力處,冰魄寒髓床出現一道淺淺的劍痕,須臾間,便不知何故,痕跡莫名消失。
他暗自思量,難道是極度的嚴寒,把窄窄的劍痕瞬間凍融合了?
略作沉思,剛剛用了四分力氣,若是十分呢,會是何種結果。
姜乙沉肩墜肘,玄力全部灌注滴水劍中,再次巨吼一聲“嗨!”
噗!
這一次,冰魄寒髓床上劍痕略深,卻也是同樣的,疏忽間便融合,砍過的位置,依然是了無痕跡。
嚶嚶怪搖搖頭,嘆道:“這可不怪我,是你自己不爭氣。”
“你的床……換不
換?”姜乙討好似的重新抱起她,看著貌似無辜的她,問道。
嚶嚶怪問道:“換……你想用什麼換?”
姜乙問道:“你喜歡什麼?”
“我喜歡……”她想了半晌,嬉笑道,“我當然喜歡聽故事啦。”
“故事……”姜乙腦門上瞬間流汗,剛剛窮極思索,挖空心思,才勉強拼湊到六個故事,實在是極辛苦的差事,他寧可在雪地果奔,也好過憑空憋故事出來。
世間難事,莫過於此!真的無出其右者。
對於他來說,編故事,簡直是人間最慘最難最辛苦之事。
他苦著臉問道:“除了故事,有沒有別的……你還喜歡什麼?”
嚶嚶怪用肉嘟嘟的小手撓頭,想了半天,搖頭道:“一時還真想不出我再喜歡什麼。”
“故事……”姜乙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跺腳道,“故事就故事,要用多少個故事換這張床?”
姜乙內心暗道:大不了,我到處蒐羅些故事,慢慢講給她聽。
他甚至後悔,以前為何從來不收集些故事呢。
“總要一萬個吧。”嚶嚶怪搔首弄姿,扒拉著手指腳趾,想了半晌,道。
“一萬個!”姜乙倒抽了口涼氣,滿臉黑線。
他把冰冷刺骨的白嫩瓷娃一樣的嚶嚶怪,放到碩大的冰魄寒髓製成的床上,轉身邁步,作勢欲走。
“你……你……你幹嗎?”嚶嚶怪急切間吼道。
姜乙雙手一攤,搖頭道:“生意談不攏,我自然要離開此地,離開你,回家啦。”
“你不能走!”嚶嚶怪大聲道。
“我不能走?”姜乙蹙眉道,“腿腳長在我自己身上,我為什麼不能走。”
說完,姜乙再次假裝,準備離去。
嚶嚶怪威脅道:“你再挪一步,我就讓你變成冰坨。”
姜乙心念電轉,自己身上的鳳凰羽蝶裳護住周身緊要處,寒暑不侵,不然,這極度的嚴寒早已把自己凍僵。
有此寶衣護持,這小家夥能把自己凍成冰坨的可能性並不大。
不過,自己也並非有百分百把握,還是有一定的風險。
“你把我凍成冰坨,我就死了,”姜乙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緩慢道,“如果我死了,就再也沒人陪你玩了,再也沒有人給你講故事了,你一個人便會慢慢的孤獨,直到死去。”
“所以,你大可以試試,把我凍成冰坨。”
說完,姜乙轉身再次邁步欲要離去。
“你無恥!你耍流氓!”嚶嚶怪聲音滿是哭腔,“你欺負小女生。”
“那你答應把床送我。”姜乙討價還討似的道。
“把床送你,我睡哪裡?”嚶嚶怪肉嘟嘟小手拍打著床面,問道。
“這地面上也很冰,也可以將就著睡。
”姜乙腳划著地面,道。
“床送給你,你就一直在這裡陪我?”嚶嚶怪問道。
姜乙撓頭看著她,一時竟然無言以對。
是啊,人家把床送給你,你不還是一樣要離開。
嚶嚶怪似是看明白了姜乙的內心想法,她小手亂搖道:“抱……抱。”
姜乙無奈的,回身抱起她。
“要不然這樣好不好……”嚶嚶怪似是做出很大犧牲,道,“你帶著我一起離開吧,你走到哪裡,我便跟到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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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上了?
姜乙陷入沉思,考慮著她跟著自己,自己的得失。
首先,自己都沒搞清楚這個冰冷的小家夥,究竟是什麼東西,她怎麼會這麼冰冷。
其次,她的這種冰冷,如果自己沒有鳳凰羽蝶裳,根本受不了這種嚴寒,那自己身邊人,當然更不可能受得了。
再說,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自己總覺得,自從遇到她,自己就束手束腳的感覺,好像思考問題,都慢半拍,神識遲鈍了似的。
難道這極度的嚴寒,令識海運轉,受冷凍而緩慢了?
不應該啊!
可是,平時的自己,智計百出,哪有什麼可以難到自己的巨大難題。
而面對她,不是一籌莫展,就是左右為難。
自己平時一向自詡,“問題沒有辦法多”,可是,除了“騙”到了那本道級十品的玄技十分順利外,其他的在和她鬥智鬥勇過程中,屢屢佔據下風。
再說了,好像她也沒用什麼計策,可是,自己偏偏毫無辦法。
還別說,把她連同冰魄寒髓製成的床一起帶走,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
只是,要解決如何才能不讓她這麼冰寒。
還有,這張床雖然沒有她這麼極致的冰寒,可也是寒氣逼人。
這兩樣東西(她這個小東西!),如何能寒氣不往外洩漏呢?
“你猶豫什麼?”嚶嚶怪見他半晌沒回話,不耐煩的催促道。
“我在想……故事呢……”姜乙再次撒謊道。
姜乙在內心對自己道:為了夢寒姐,殺人我都會做,何況撒謊這種小事。
雖然以前很少撒謊……可是,管他呢。
他腦海中陡然間一閃念:殺人!
殺人!奪寶!
他搖搖頭,試圖驅除這個惡念。
這麼小的冰娃,光著小屁屁,會不會太殘忍!
可是,夢寒姐比我的生命重逾千萬倍,為了她,殺人算什麼。
雖然沒有怒從心頭起,卻也有惡向膽邊生。
他眼中有了血絲,望向冰冷的小女娃。
她從來不曾經歷過這種事,自然不可能讀懂他的眼神及他眼中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