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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4章 當心半路翻車

一場風寒,要了湖陽公主半條命。

顧玖派人給她送藥,病情才逐漸好轉。

她同身邊人感慨,“老了,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也不知還有多少活頭。”

“呸呸呸,娘娘千萬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娘娘一定可以長命百歲。”

湖陽公主笑了笑,笑容疲憊又虛弱,“皇兄已經去了三年,他可能還在半路上等著本宮。”

“娘娘用了藥,已經有所好轉,為何還如此悲觀?”

“人老了,惦記的事情無非就是子孫,以及身後事。身後事,本宮不愁。墓葬已經修繕妥當,特意請的陰陽先生點的穴位。陪葬的器皿也都置辦好了。唯一讓本宮牽掛的,也就是敏敏,不知何時才能看見她。”

“娘娘要不要給宮裡遞一本奏本,請陛下將顧大人召回來。”

湖陽不置可否,而是問道:“敏敏和顧喻走了多少年?”

“七八年了。”

“該回來了。扶本宮坐起來。”

湖陽公主命人代筆書寫奏本,每一個字都是一個母親對女兒的思念。

奏本送到宮中,放在顧玖的案頭。

字字酸楚,句句血淚。

顧玖問白仲,“湖陽公主的病還沒好嗎?”

白仲躬身說道:“已經有所好轉,老奴也不知她為何會遞這樣一本奏本。”

顧玖嘆了一聲,“湖陽老了!”

人老了,不需要努力進取,就有了更多時間去思念去回憶。

“娘娘的意思是,要讓湖陽公主的如願以償?”

顧玖輕聲說道:“顧喻兩口子是時候回到京城。”

晚上,顧玖和劉詔商量起此事。

“湖陽姑母病了一場,人也變得多愁善感,甚是思念敏敏表妹。你看要不要將顧喻召回京城。”

劉詔遲疑片刻,點頭道:“召他回來吧。他留在江陵府,能做的始終有限。”

顧喻只有舉人功名,也就意味著他的仕途天花板很低。

稍微一伸手,就能夠到頂部,升無可升。

當然,劉詔可以獨斷專行,力排眾議提拔顧喻。

然而顧喻的才幹,能主政一縣一州,卻不能主政一府一省一路。

才不配位,強行提拔,反而會害了顧喻。

他的下屬,全都是進士出身,比他有才,比他聰明,比他家世好,比他有錢。他身為上官,難以服眾。

政令不通,又如何能夠主政地方。

若是鬧起官員內訌,即便有顧玖為顧喻背書,顧喻也得付出代價,才能全身而退。

官場有官場的規則。

即便是劉詔和顧玖,大部分時候也要遵守官場的規則。

他們和官員鬥,會對朝廷規矩進行校正和修改,卻不曾動過官場規則,也不曾碰觸科舉制度。

這是一個大雷,誰碰誰死。

劉詔和顧玖都謹慎的守著底線,不去碰觸。

肆意破壞讀書人升遷道路,必定會遭到全天下讀書人的反對。

歷朝歷代,只有開國太祖有機會,並具有威望去更改官場規則和制度。

只是,為什麼要更改官場規則?

目前為止,沒有比科舉更好的選拔人才制度。

科舉,讓平民子弟也有機會出仕為官,打破了世家貴族對官場的壟斷。

在沒有更好的人才選拔制度出現之前,科舉就是最憂制度。

至少在目前,科舉最憂。

科舉的地位和重要性,也就決定了只有舉人功名的顧喻,仕途艱難。

劉詔問顧玖,“想讓顧喻進朝廷嗎?”

顧玖說道:“他適合去戶部,但是他做不了戶部侍郎。”

劉詔點點頭,“他想做戶部侍郎,難。就連陸愛卿都會立場鮮明的反對。”

陸大人是進士出身,涉及到科舉和官員升遷,一個舉人想爬到進士的頭上,又不是像任丘那樣的天才人物,他必定會旗幟鮮明的反對顧喻出任戶部侍郎。

顧玖說道:“別讓他去戶部,太委屈。”

劉詔徵求她的意見,“要不要放到少府?”

少府是皇帝劉詔的私庫,官員任命,自然是皇帝說了算,不用經過三省六部。

顧玖搖頭,“京兆尹衙門可好?”

“京兆尹?這可是得罪人的差事,處處不討好。”

“正因為處處不討好,顧喻出任京兆尹,才不會引起朝廷鬧騰。他們巴不得有人背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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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代京兆尹,通常都沒什麼好下場。

不管是誰做到這個位置上,後面的仕途多半不順,幾乎沒有例外。

故而,很多人視京兆衙門為畏途。

到了京城,自熱是要進三省六部做京官。不僅體面,升官也容易。

去京兆衙門簡直是浪費人生和才華。

頭頂無數大山,人人都可以對京兆衙門發號施令,人人都是祖宗,就京兆衙門是孫子。

那日子,要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劉詔仔細想了想,“你說的有理,顧喻如果出任京兆尹,品級雖高,卻處處受制,反對的人必定很少。而且顧喻擅長民生經濟,他坐在這個位置上,倒也合適。京畿一地,是時候進行統一的規劃。朕甚至想重新登記魚鱗冊。”

魚鱗冊,就是土地,房屋,池塘,山林普查。

因為涉及到稅收,牽涉大戶隱瞞人口田畝,良民投獻官員世家,這事向來極為敏感。

大周國祚兩百年,只進行過兩次魚鱗冊。

一次是太祖朝,一次是世宗朝。

也就是說,大周朝廷現在官方登記的田畝數量,都是一百多年前的資料,滯後得可怕。

京城,戶部戶房私下裡曾做過人口田畝統計,不過那都是好幾十年前的事情,資料同樣缺失得厲害。

真正完整的資料,在顧玖手裡。

陳二壯帶人下鄉,發展鄉村經濟,同時統計了各個鄉村的人口和土地。

但是,這些資料沒有過明路,朝廷不能認可。

因為一旦認可了顧玖手中的人口田畝資料,等於是過了明路。

也就意味著從今以後官府得照著這份完整的資料收取稅收,攤派徭役。

不可能!

以地方官府的能力,根本做不到。百姓也不認可。

百姓只認魚鱗冊,收稅就得照著魚鱗冊來。

當年登記魚鱗冊的時候,田畝數量遠遠不及今日,所交稅收自然少。

要是按照新的田畝資料收稅,大部分的家庭稅收都得變個數目。

尤其是那些沒有功名的地主,士紳,或是免稅名額有限的秀才舉人家庭,將成倍繳稅。

世家貴族同樣不能倖免,因為他們才是真正的大地主。

這些人鬧騰起來,一個鄉連著一個鄉,一個縣連著一個縣,朝廷都得震三震。

顧玖深知其中風險,她說道:“重新登記魚鱗冊,你這是將顧喻架在火上烤。他會被千夫所指,遺臭萬年,甚至會有性命之憂。時機還不成熟,切不可操之過急。我以為魚鱗冊一事,等個七八年再動手,那時候阻力會小很多。”

劉詔有點不爽,“便宜他們。”

顧玖勸道:“目前有商稅頂著,你不必盯著農稅。嚴控關稅,打擊海上走私,一年所得收入能抵得上所有農稅。”

“即便有商稅頂著,也不能便宜了那幫世家大地主。”

“此事萬萬不可操之過急,這事會得罪官場所有人。每一個官員背後的家族,在當地都是大地主。動土地,就是動他們的利益。我們現在還沒有本錢和全天下的官員讀書人翻臉,你可穩住了。”

就連顧家也是名副其實的大地主。

動土地稅收,上至皇室宗親,下至七歲學童,都會跳起來反對。聯合起來,推翻劉詔,換個人做皇帝。

這事牽扯太大,歷朝歷代的皇帝明知問題根源,卻無力改變,只因為阻力來自於天下,來自於朝堂,來自身邊,甚至來自於自身。

得過且過,多好!

只要不做亡國君,少操點心,少管點事,日子天天美滋滋。

劉詔想動一動土地,試探一下朝堂反應。

顧玖生怕他操之過急,半路翻車,趕緊拉住他。

“在我們做好萬全準備之前,你決不能動手,甚至連一個字都不能提,這方面的意思都不準透露。朝堂上沒人是傻子,但凡你露出絲毫這方面的意思,就會被那群聰明人捕捉到,屆時會有接二連三的麻煩找上你。”

“朕知道分寸,你不必憂心。”

顧玖能不憂心嗎。

劉詔有時候火氣上頭,萬一說漏嘴,真是要命。

她尋思著,得提醒林書平時時提點。

劉詔不高興,“你不信任朕。”

顧玖翻了個白眼,“我是在替你操心,你還不領情。”

劉詔笑了起來,“我當然知道你是替我操心,你別當我是二十歲衝動小夥子。此事牽涉甚廣,關係重大,沒有萬全把握之前,我保證每一個眼神,每一根眉毛都保持穩重,絕不犯言多必失的錯誤。”

“我信你,當然信你。”

怕劉詔嘮嘮叨叨,化身囉嗦大王,顧玖趕緊屈服。

她真的服了他。

當了皇帝後,廢話越來越多。

劉詔高興起來,“等忙完現階段的事情,我們二人也能輕鬆幾天。不如上曉築住幾天,過了中秋就出發,如何?”

“甚好!”

顧玖欣然同意,“中秋記得讓御哥兒回來。”

“你要作甚?給他說親嗎?”

“先相看相看,未必能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