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樣的事情，若是真難得說起來，雲若塵也算是無辜的了。
這種事不能說誰對誰錯，雲若塵毫不知情固然是沒有錯，但冥月也不過是想要活命而已，說起來也沒有錯。
錯的，不過是這令人可悲的命運罷了。
“你……”楚瀟瀟猶豫了片刻，而後對雲若塵說道：“雲若塵，你是還在意冥月的吧。”
這一點楚瀟瀟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
雲若塵對冥月雖然不是真的兄友弟恭，但是冥月做了這麼多事，雲若塵也從未真正對冥月做過什麼。
可見，雲若塵心裡其實是有這個弟弟的。
聽到楚瀟瀟的話，雲若塵無奈的苦笑了一聲，“他畢竟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當初母妃在逝世之際，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他了。”
想了想，雲若塵再次開口說道：“他的心性有些過於偏激了，如此下去必然不是長久之事，早晚是會要吃大虧的。”
“你還管他是不是會吃虧？”楚瀟瀟輕輕地挑著，沒眼看像雲若塵，輕輕地哼笑一聲，“我還從來不知道你是會這樣多管閒事的人。”
雲若塵何止是不愛管閒事的人，平日裡眼神清清淡淡，彷彿世間的一切事都不放在眼裡一般。
這樣的人，委實讓楚瀟瀟難以想象他竟然會為別人操心。
更重要的是，那個人還是一直都作天作地跟他作對的冥月！
“我不是為他操心。”雲若塵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只不過是當年答應母妃，在他有性命之憂的時候，我要護他周全。”
察覺出雲若塵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對，楚瀟瀟頓時抬頭看他，果然見雲若塵無奈的笑容之中還有著一絲絲的諷刺。
楚瀟瀟直接拍板說道：“冥月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不該你管的事你也不用管，你管他做什麼呢？就算是你管他，他說不定還要嫌你礙事呢，既然這樣，又何必白費功夫，徒惹人嫌。”
聽到楚瀟瀟的話，雲若塵笑著沉默了下來，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這世間之事，哪裡有那麼多的非善即對非黑即白，其實大多數事情，都是無論如何也說不清楚的。
若是讓雲若塵自己選，他也不願意這樣活著，但是事實上，卻也只是無能為力而已。
沉默了片刻的時間，雲若塵決定不再說這個話題，而是看向楚瀟瀟手裡的東西，不禁開口說道：“這個是？”
在醒過來之後，雲若塵已經知道了前線發生的事，畢竟姚靄是他的人，自然會一五一十的稟報給他。
此時雲若塵看著楚瀟瀟手上的東西，也就難免覺得無比驚訝。
這樣的東西……真的有那麼大的威力麼？
聞言，楚瀟瀟將鐵球在手裡掂了掂，然後看向雲若塵，“現在方便出去嗎？”
說完之後，楚瀟瀟便抬眼看了一眼雲若塵的臉色。
畢竟雲若塵剛剛從外面回來，身上還帶著一股子寒氣，看那蒼白的臉色，讓人禁不住的擔憂他會不會再次發病。
雲若塵自然是能夠看清楚楚瀟瀟眼眸之中的擔憂，淡笑著搖了搖頭，“除夕之夜的情景我沒有瞧見，現在倒是想要看看你做的這東西的威力。”
楚瀟瀟多看了雲若塵一眼，見他沒有勉強的意思，於是將她手邊的黑色鐵球往一個小匣子裡裝了兩個，而後放在懷裡，起身對雲若塵說道：“跟我來。”
兩人來到了踏雪關內的一處荒地裡，西北原本就是地廣人稀，如今又起了戰亂，便更加的沒有什麼人。
所以楚瀟瀟帶著雲若塵來到得這個地方，入目所見，皆沒有人煙，唯見一片還沒有融化的白雪。
楚瀟瀟和雲若塵站於一處低緩的山坡之上，目光悠遠的望著一片白雪皚皚。
“雲若塵，你知道嗎？”楚瀟瀟突然轉頭對雲若塵說道：“有一個世界，無論是男子還是女子，皆可以為官參政，世間百姓老有可依、壯有所用、幼有所養……”
雲若塵看著楚瀟瀟，開口問道：“瀟瀟想要的，是這樣的一個天下麼？”
聞言，楚瀟瀟便知道雲若塵不明白她的意思，不過卻沒有想要解釋，而是扯了扯唇角說道：“不過只是希望而已。”
楚瀟瀟雖然也算是自命不凡，但是卻也沒有到狂妄自大的地步，從封建社會到現代社會發展數千年，才到了她前世那個地步，她想要的又怎麼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完成？
看著楚瀟瀟有些遺憾的眼神，雲若塵笑了一聲，緩緩開口說道：“你想要的，我都會幫你的。”
聞言，楚瀟瀟當即就忍不住笑了出來，對雲若塵說道：“還是讓你看看我的寶貝吧。”
“嗯？”
楚瀟瀟從懷裡掏出了那個小匣子，裡面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三枚黑色的拳頭大小的鐵球。
“這可是兩軍交戰立於不敗之地的利器……”
說著，楚瀟瀟再次從袖口中拿出了火摺子，然後點燃上面的引線，隨手便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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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只聽轟然一聲巨響，隨著火光乍現，連帶著腳下的土地都顫動幾分。
看到這一幕，即使雲若塵的心裡早已有了準備，但卻還是不免感到心驚。
“這是……”
“**。”不等雲若塵問出口，楚瀟瀟別直接解釋的說道：“這幾枚我都親自改過了，除夕之夜的那些還不如這一些，曾經我見過的，一枚便能讓踏雪關至此化為平地。”
聽到楚瀟瀟的話，雲若塵又是驚了一下，但市面上卻看不出什麼來，只是微微的出起了眉頭，看向楚瀟瀟說道：“你……曾經見過的？”
楚瀟瀟直接點了點頭，認真的對於若塵說道：“我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年初的時候，我做了一場夢……其實連我自己都分不清真假，彷彿我原本就是在那個世界裡的，一覺醒來之後才來到了這裡……”
說到這裡，楚瀟瀟又覺得這個說法有些不太貼切，隨即試著解釋道：“或許……或許是我在那場夢中想起了前世的記憶，總歸我也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