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多謝陛下。”雲凌鈺首先高聲告退，站起來拍拍屁股就往外走，走到雲凌昭身邊的時候，還一把攬住了雲凌昭的脖子，連拖帶拽將人帶走了。
楚瀟瀟也不再猶豫，拽起雲若塵就往外走。
就在楚瀟瀟和雲若塵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身後的雲凌天突然開口說道：“楚瀟瀟留下。”
話音一落，楚瀟瀟皺了皺眉頭，雲若塵一雙清淡的眼眸像是浮上了一層薄冰一般，寒涼攝人。
但也就是這麼一瞬間的功夫，很快，楚瀟瀟便反應過來，轉頭對雲若塵使了個眼色。
就算是在皇宮裡，雲凌天也不可能公然殺了她，既然如此，也沒有什麼可畏懼的。
“你出宮吧。”楚瀟瀟笑了笑，對雲若塵說道：“陛下應當是對我還有話要說。”
雲若塵停頓了片刻，緊接著說道：“好。”
說完，便獨自離開了。
等到所有人離開之後，雲凌天便揮手摒退了御書房裡的宮人太監，一時之間，整個御書房裡就只剩下了雲凌天和楚瀟瀟兩個人。
楚瀟瀟看著一臉沉悶的雲凌天，不由得高高揚起了一邊的眉梢，饒有興趣的說道：“不知陛下專門留我在此，所謂何事？”
雲凌天不悅的說道：“楚瀟瀟，昨天夜裡的事，你怎麼看？”
“陛下說的是襄王殿下強搶民女的事？”楚瀟瀟見此時雲凌天已經站起來了，她身為臣子也不好坐著，於是拍拍袍子站起身來說道：“昨天夜裡，臣女並未窺得事情的原貌，所以自然不便多說。”
方才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會兒雲凌天與其說是在問她這件事，倒不如說是在質問她剛才為什麼要幫雲凌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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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她能走到如今這個地位，雲凌天也是出了一把力的。
雲凌天在朝中捧著她，自然是不滿她今日的言行的。
聞言，雲凌天緊緊的盯著楚瀟瀟，“若是真非要你說呢？”
楚瀟瀟眼神一閃，緊接著笑著說道：“若是陛下非要聽末將說，那末將便斗膽進言，此事事關皇家清譽，不管事實如何，最好都是儘快壓下，以免得再生事端。”
“你是這樣想的？”雲凌天語氣意味不明。
楚瀟瀟當然知道雲凌天是在試探她，不過也不甚在意，而是說道：“襄王殿下畢竟是出身皇族，身份尊貴，就算是坐實了今日這一星半點的罪名，也不會怎麼樣，陛下倒還不如順水推舟，做給襄王殿下一個人情，也保全了皇家名譽。”
雲凌天一聽楚瀟瀟的這句話，眼睛裡立刻就浮現出幾分怒氣來。
之前楚瀟瀟想的沒有錯，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是雲凌天設計的，他費了這麼大的功夫，又怎麼可能會輕輕揭過？
還不等雲凌天說話，楚瀟瀟目光一閃，立即便轉而說道：“先帝尾七之日快要過了，襄王殿下和睿王殿下也應該快要回封地了。”
雲凌天聞言，更加氣急敗壞起來，剛想要出口說什麼，但是一抬頭對上楚瀟瀟玩味的眼神，雲凌天卻是猛地將即將出口的話咽了下去，猶疑的開口問道：“你想說什麼？”
楚瀟瀟垂眸看著自己修剪整齊的指甲，慵懶而又隨意的說道：“就算是陛下壓下了這件事，但終歸還是襄王殿下自己行為不檢，還是在先地熱孝期間……陛下對襄王殿下不加重責是陛下的仁慈，但若是陛下下旨讓襄王殿下留京守孝，應當也沒有人會說什麼。”
“留京守孝……”雲凌天沉吟了片刻，然後瞬間眼睛一亮，神情也有些激動起來。
藩王之所以會讓他有所忌憚，都是因為他們在封地頗有勢力的緣故。
若是把藩王留在京城，讓他們與自己封地的勢力分化開來，那這些藩王變成了沒了爪牙的老虎，不足為懼了。
而且用這個理由，他不但能把雲凌昭留下，甚至還能夠把雲凌鈺一併留下。
畢竟，比起雲凌昭來，身在兗州並且手握重兵的雲凌鈺，才是更加讓他忌憚的人物。
這樣的想法一出，雲凌天原本還因為不能處置雲凌昭而憤恨不已的心情瞬間一掃而空，看著楚瀟瀟的眼神也愈發火熱起來。
他之前只聽說過楚瀟瀟領兵打仗的功績，如今看來，就算是做個謀臣，楚瀟瀟也是能夠勝任的。
楚瀟瀟看著雲凌天不斷變換的臉色，嘴角揚起了一個隱秘而譏誚的弧度。
那位襄王殿下估計是想要儘早回封地的，至於雲凌鈺？那可就說不準了。
“陛下。”過了一會兒之後，楚瀟瀟率先開口打斷了雲凌天的思緒，“陛下還有什麼事情是要過問的嗎？”
她現在手裡的事情攢了一大堆，真的沒工夫跟這個蠢貨磨嘴皮子。
話音未落，雲凌天便已經回過神來，這才想起自己留下楚瀟瀟究竟是為了什麼，但是看著楚瀟瀟臉上疑惑的表情，雲凌天一時之間確實什麼也說不出來。
“陛下？”
雲凌天聲音發沉的說道：“楚瀟瀟，你與皇叔還有兩個多月就要成親了吧？”
“是啊。”楚瀟瀟滿臉莫名其妙的問道：“陛下當初也是允諾了這門婚事的，現在是還有什麼問題嗎？”
自從登基以來，雲凌天的確是變了不少，行事也比以往要沉穩了許多。
但是，這依然不能改變他的確不怎麼聰明的事實。
就算是在太平盛世，又有能臣輔佐的情況下，雲凌天這樣的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作妖把自己的皇位給作沒了，更何況現在還有無數人虎視眈眈。
所以楚瀟瀟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雲凌天這位既算不上是明君、也算不上是昏君的皇帝。
現在聽雲凌天問起話來，楚瀟瀟一臉的莫名其妙。
她嫁人，跟他有什麼關係？
當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這句話一說完，氣氛再次沉悶了下來。
“雲若塵到底有什麼好？”雲凌天忍了半天，最終還是壓抑不住的問道：“你就這樣鍾情於他嗎？”
事實上，自從登基之後，雲凌天已經比以往的時候要成熟了不少，也知道要權衡利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