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元嫵的話，杉影的臉色稍稍的變了，“你……”
元嫵笑了一聲，看著杉影緩緩的說道：“你自己有本事便做，若是沒本事，便不要逞這個強，明白了麼？”
“不！”杉影咬牙說道：“我不走，若是母親問責起來，我自己受著便是了，死都不連累你！”
“哈哈哈哈……”聽到杉影的話，元嫵反而是直接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杉影不悅的說道。
元嫵眼眸之中帶著譏誚的說道：“阿影，早晚有一天你會知道，這世上的什麼公道、什麼真理、都是強者說了算的。”
“不對！”元嫵的話剛說完，杉影便死死的瞪著元嫵，一字一頓的說道：“阿姐，你和母親說的這些話，都是不對的！”
“你說什麼？”元嫵先是驚詫了片刻，而後臉上便浮現出了一種極其危險的神情。
杉影卻是無畏，梗著脖子對元嫵說道：“即使是強者，也不應當輕賤人命！”
“哈？”元嫵詫異的高高挑起了眉梢，語氣卻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阿影，你這次出來，倒是變了不少啊……”
以往的杉影，明明不是這樣的啊……
說完之後，元嫵看著杉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開口問道：“這些都是誰教你的？楚瀟瀟麼？”
杉影這次來中原，接觸最多的就是楚瀟瀟了，所以元嫵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楚瀟瀟。
聞言，杉影瞬間沉默了，神色也變得很不自然。
元嫵一看他這幅模樣，便知道是她猜對了，不由得嘲諷的說道：“楚瀟瀟不輕賤人命麼？我可是聽說了，出雲國北境愁鬼谷，一夜之間就葬送了二十萬條人命，比我們南疆十萬大山裡的人加起來還要多，她不輕賤人命麼？呵呵……”
“她……她是為了天下大義，而你又是什麼？！”杉影拉著那少年的手腕，又將他拽了回來，厲聲說道：“你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私慾罷了！”
“呵。”元嫵嘲諷斜斜睨了一眼被杉影拽過來的少年，而後又看向杉影，“阿影，你多善良啊，你要是再拽著他、拿他來說事，他可很快就沒命了。”
話音一落，杉影還沒有說什麼，被他拽著的那個少年當場嚇得便是一個戰慄，幾乎是想也不想的便跪了下來，對著杉影不住的磕頭，“公子……這位公子，您就饒了奴吧……奴是願意被主子……被主子……”
“沒用！”聽到這少年竟然在拆他的臺，杉影當場便怒了，但是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元嫵仰靠在椅子裡，一邊搖著扇子一邊說道：“你不是不想回咱們南疆嗎？那正好，這幾日我要去滄州一趟，你也一起吧？”
聞言，杉影剛想要開口說什麼，但是卻又被元嫵的一聲輕笑打斷。
“你要是不聽我的話，母親那邊可沒人為你周旋，母親的脾性你是最清楚的，到時候要是真的惹怒了母親，你的下場可比誰都慘。”
聽到元嫵的話，杉影的眼眸之中果然閃過了一絲畏懼，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不甘的開口說道：“我……我知道了……”
“好了。”看著杉影不甘卻又不得不聽話的模樣，元嫵最終用下巴點了點旁邊的位置，讓杉影坐下來，“這次在中原呢，你不要礙我的事，若是不然……你是我的親弟弟，自然是不會怎麼樣，不過你在南疆的那幾個侍從，可就要入了藥了。”
“你……”
“不要多說話，閉上嘴。”
翌日，楚瀟瀟一大早便輕車便行的與雲若塵出了京城。
雖然昨日在宮裡，雲凌天將整個神策營都調給了她，但是楚瀟瀟卻並不想就這樣直接派兵攻打。
滄州才不過兩萬守軍，神策營中的兵馬足有七八萬之多，強行攻打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攻不下。只是這次的事情卻並沒有那麼簡單，楚瀟瀟喬莊改扮想要先去探查一番。
以她的武功，就算是獨自一人，也斷然沒有逃脫不了的問題。
而雲若塵也在楚瀟瀟剛剛騎馬出城之後便趕了上來，與楚瀟瀟同行。
雲若塵已經易容成了柳寄的模樣，一身黑衣和楚瀟瀟身上的黑色長衫相得益彰，看上去像是兩個行走江湖的江湖中人一般。
原本往日裡雲若塵是騎不了馬的，他身體不好，怕冷怕風，也就是這兩日天氣回暖，有了幾分深春將夏的意思，所以才能夠跟楚瀟瀟一併騎馬。
“你就這麼放心將你那王府交給冥月那廝啊？”楚瀟瀟端詳了一會兒雲若塵臉上的易容，好奇的問道：“你易容術這麼好，為什麼就不能讓別人先替你頂著，還非得要冥月？”
聞言，雲若塵失笑，開口解釋道：“有一些事，旁人應付不了。”
“那就算是冥月能應付，他也未必會替你應付啊。”
冥月那人的尿性，楚瀟瀟是看得一清二楚。
這麼長久的時間以來，冥月可都是一心一意的致力於和雲若塵作對的。
雲若塵這會兒不在京城之中，冥月鳩佔鵲巢，還不知道要捅出什麼簍子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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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楚瀟瀟臉上的表情，冥月自然是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但是卻並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
過了一會兒，雲若塵又突然開口問道：“瀟瀟，你這樣孤身一人前往滄州，前路未明，真的……值得麼？”
雲若塵已經習慣於計較利益得失了，自然知道楚瀟瀟這一趟，無論是勝是敗，對楚瀟瀟都沒有什麼好處。
成功平亂，再加上楚瀟瀟之前的功績，那便是功高蓋主。
若是不成功，之前已經積累下來的名望全然毀於一旦。
不管從哪出算，這都不是一門划算的買賣。
楚瀟瀟轉頭看著雲若塵，笑著說道：“我不知道什麼是對錯，也不像你這樣總能把所有事想的周全，到我知道，人生於世，世事皆有所為、有所不為。”
聞言，雲若塵沉默了片刻，而後莫名的開口問道：“為什麼？”
楚瀟瀟輕笑一聲，打馬上前，去摘那高枝上的桃花，口中說道：“因為……我是一個將軍，凡為將者，不為弄權，只為效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