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楚瀟瀟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沉吟片刻說道：“滄州……寇封有那麼多錢麼？”
寇封雖然是勇毅候，但是這個爵位是寇家祖上傳下來的，傳到寇封這一代的時候，家底早就敗的差不多了。
而且寇封也不像是她母親封窈那樣曾經幾次上過戰場，可以有機會斂財，就算是寇家有家產，也應該在京城而不是滄州。
雲若塵笑了笑，“自然是有的，就算是他沒有，滄州的府庫裡總也有。”
“滄州府庫……”楚瀟瀟想了想，而後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突然說道：“不對！”
“怎麼了？”
楚瀟瀟說道：“現下年關剛剛過了不久，正是春種的時候，賦稅到秋日裡才能收上來，滄州府絕對沒有錢！”
滄州並不是親王封地，每年的賦稅都是要一分不差的上繳國庫的，年底的時候才剛剛交上去，這個時候寇封哪裡來的大筆銀錢去驅使這些江湖中人。
而且看這些江湖中人急切的樣子，必然是有天大的好處在等著他們。
聞言，雲若塵的目光也認真了下來，“你是說……”
雲若塵這些年來的心思都用在怎樣鑽研算計未雨綢繆了，對於朝政或者是銀錢上的事情，瞭解的還不如楚瀟瀟這個剛剛入朝的人多。
所以在方才，雲若塵一時之間也沒有想出來事情的關鍵所在。
“這麼多人前往滄州，必然是有利可圖，所以才讓他們不惜跟朝廷作對也要去。”楚瀟瀟緩緩的說道：“那麼，這個利是什麼？”
總不能是寇封到了那種能夠呼風喚雨一呼百應的地步，讓那些江湖中人心甘情願的被他驅使吧？
聽到楚瀟瀟的話，雲若塵仔細的想了想，而後便開口說道：“我讓人去查。”
“哎？”楚瀟瀟不禁看向他，疑惑道：“你不是沒帶人麼？”
她剛才還在思念暗風和暗雲那兩個可愛的小保姆呢。
雲若塵笑著看向楚瀟瀟，指了指自己的頭，說道：“沒帶人，可以傳信啊。”
見狀，楚瀟瀟就知道雲若塵在逼視自己的智商了，於是沒好氣的說道：“你怎麼傳信？”
“哈哈。”雲若塵忍不住笑出了聲來，而後微微伸手，一條手指粗細的赤紅小蛇順著他的手腕一路爬了出來，直接纏繞在了他的手腕上，此時正對著楚瀟瀟“嘶嘶”的吐著蛇信子。
“咦？”楚瀟瀟瞪大了眼睛，頓了頓之後突然開口說道：“這不是冥月的蛇麼？”
雖然只見過一次，但是色澤像是這樣豔麗的毒物，楚瀟瀟見一次就不會忘記。
既然這蛇是冥月的，如今為什麼會在雲若塵的手上。
雲若塵伸手揉了一把楚瀟瀟的頭髮，笑著說道：“誰說這是冥月的了？這赤練蛇原是雙生的，那年是我從南疆帶回來的，只不過是給了冥月一條罷了。”
因為兩人正騎馬的緣故，雲若塵揉楚瀟瀟的頭髮的時候，恰好吹過來了一陣風，當場就楚瀟瀟額前的碎發吹了個亂七八糟。
楚瀟瀟也顧不得什麼赤練蛇了，連忙松了馬韁便抬手整理自己的頭髮，一邊捋一邊說道：“雲若塵，我警告你哦，以後不準碰我的頭。”
她也不是小孩子了，雲若塵總摸她的頭算是怎麼回事？
說來說起還不是欺負她長得矮！
這樣一想之後，楚瀟瀟一雙圓潤的大眼睛裡突然浮現出了一層明媚的憂傷，並且適時地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話說回來，她前世一米七五的身高也不知道能不能長回來。
不過鑑於她現在已經十八歲了的緣故，這個希望還是十分渺茫的。
“怎麼了？”雲若塵看著楚瀟瀟突然就不說話了，不由得說道。
楚瀟瀟冷哼一聲，眼神也不看他，直接說道：“不知道摸頭長不高麼？”
“……”雲若塵沉默了片刻，而後抿著唇說道：“就算是這樣，瀟瀟也是最好的。”
楚瀟瀟端詳了雲若塵臉上的表情片刻，突然說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忍著笑！”
“……”
“嘴角兜不住了，要翹起來啦！”
“……哈……”
“雲若塵，你欠打是不是？！”
兩人這樣一路追追打打的到了一家看上去還算是過得去的客棧，見天色已晚，便停了下來。
因為要趕路的緣故，楚瀟瀟路過翰州城的時候並沒有進城，而是一路沿著官道走，現在也只能在這個看上去不甚繁華的小鎮上落腳。
到了鎮上最大的一家客棧，楚瀟瀟將她和雲若塵的馬韁遞給小二，然後順帶扔給了小二一塊銀錠子。
“這馬都要喂最新鮮的草料，另外還要一間上房，送你們客棧裡最好的飯菜過來……”
說到這裡，楚瀟瀟突然頓住了話頭，不由得轉頭去看雲若塵。
她可沒有忘記，雲若塵是不能進外食的。
就算是之前兩次去永州，也都是帶著僕役下人和儀仗去的，而這會兒卻只有他們兩個人，她自然不可能做出王府的飯菜給他吃。
要是這樣，這段時間他豈不是要餓死？
雲若塵自然知道楚瀟瀟在想些什麼，於是輕笑著說道：“無妨，我帶藥了。”
聽他這麼說，楚瀟瀟才放下心來，轉頭接著吩咐小二，“飯菜一定要乾淨，另外到晚間的時候，再燒些熱水送上來。”
那小二掂了掂那銀錠子的重量，頓時喜笑顏開，連忙便將楚瀟瀟和雲若塵往客棧裡面讓，一邊口中還吆喝著，“一間上房……”
楚瀟瀟覺得這小二的聲音，和宮裡的大內總管的唱喝聲頗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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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楚瀟瀟暗自發笑的時候，那小二卻反應過來頓住了口中的話，有些為難的看向楚瀟瀟，“這位姑娘，您是只要了一間上房對吧？”
說著，不由得看了看楚瀟瀟的頭髮，那分明是未婚女子的髮式啊。
楚瀟瀟當然知道小二心裡在想什麼，事實上她方才只要了一間上房，本就是故意的，“怎麼，不成？”
“成成成……”小二本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所以才確定了一遍，此時見楚瀟瀟這麼說，自然是不敢有意見，於是又笑臉相迎道：“客官裡面請，飯菜馬上就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