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見寇子姝滿面驚恐的樣子，寇夫人頓時就急了，一下子撲上來扶住寇子姝，抬頭瞪著楚瀟瀟說道：“郡主，您如今就算是位高權重，可怎麼能如此……”
“如此什麼？”楚瀟瀟直接開口打斷了寇夫人，慢條斯理的整了整衣裳，緩緩的說道：“看來諸位目前還不太清楚自己的位置，嗯……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陛下將諸位隨著神策營大軍押送到滄州來，我楚瀟瀟身為神策營的主將，對各位的生死是能夠全權處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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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楚瀟瀟的話語頓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多了些深意。
“前勇毅候寇封，在滄州起兵造反，並且帶兵進城殺了滄州城上下大小官員，這可是誅九族的罪過啊……當然，各位想必應當也清楚，寇家九族現在已經都被下了大獄了。”
此時此刻，楚瀟瀟每說一句話，在場的所有人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尤其是寇老夫人，幾乎是不敢去對視楚瀟瀟的眼睛。
楚瀟瀟漫不經心的說道：“說句不好聽的話，在場的幾位啊……就算是罪不至死，也起碼是要充作軍奴了。軍奴各位應該都知道吧？女子做了軍奴，那當真是算不得什麼好下場，比之死都更甚幾分。”
“你……你……”寇夫人攤在地上摟著寇子姝，聽到楚瀟瀟的話之後，幾乎是一陣頭暈眼花，差點暈厥在當場。
反倒是寇子姝，在這個時候回過了神來，一雙泛著紅血絲的眼睛直直的瞪著楚瀟瀟，“你不能這樣！楚瀟瀟，你不敢！你一個女子，若是做事當真如此狠絕的話，必然對名聲有礙！靖王殿下……靖王殿下出身皇室，堂堂親王之尊，定然是容不下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的！”
楚瀟瀟沒想到寇子姝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頓時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
“你是這樣想的？”楚瀟瀟用一種看史前生物的眼神看著寇子姝，驚訝的說道：“看來你還是不太出門啊，我平日裡殺的人多了，怎麼論也說不到你們幾個身上。”
“你！”
楚瀟瀟仔細的將寇子姝臉上的神情打量了一番，卻是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看這樣子，寇子姝似乎是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反而是那寇老夫人……
想了想，楚瀟瀟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寇子姝，餘光卻是看著一邊的寇老夫人，聲音緩慢的說道：“我既然來了一趟，就必然不會空手而歸，若是幾位什麼都不說的話……我今日走了，您幾位在軍營之中，可不會如同今日這般安穩了。”
說完這句話，楚瀟瀟便轉過眸子去，一瞬不瞬的看著寇老夫人。
經過方才那一番試探，楚瀟瀟現在已經認定了這位寇老夫人知道什麼。
此時牢房之中再次響起一陣哀嚎，甚至年紀較小的寇家次子和寇家三小姐已經在放聲大哭了，在這樣昏暗陰森的牢房之中，顯得十分的詭異而令人煩躁。
寇老夫人從始至終都是沉默著的，蒼老的雙眼之中帶著幾分深邃和堅決。
不過楚瀟瀟也不著急，只是隨意的用手拍了拍袍子，而後偏過頭對身後的衛凜說道：“現在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你找兩個軍中訊問的高手過來，不惜一切代價……從寇家的家眷嘴裡將寇封造反的秘密挖出來。”
“將軍……”衛凜的臉色有些僵硬，似乎是想要說什麼。
“哎，對了。”還不等衛凜的話說出來，楚瀟瀟便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一撫掌說道：“記得吩咐一聲，生死不計、代價不計、手段不計。”
話音一落，楚瀟瀟便不再猶豫，直接轉身往外走。
“郡主！”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蒼老的聲音驟然響了起來。
聞言，楚瀟瀟頓下腳步，轉過身來笑容滿面的看向寇老夫人，輕笑一聲說道：“寇老夫人想明白了。”
寇老夫人顫巍巍的站起身來，臉上滿是痛心疾首的對楚瀟瀟說道：“淮陽郡主，您出身世家身份尊貴，何必去做這些不安於室有損女子名節的事？身為女子，行事如此狠辣，就當真不怕世人皆知為人唾棄麼？”
“哎？寇老夫人，您這句話說得好啊，當真是戳到了我心尖子上了。”楚瀟瀟臉上的笑容未改，但是卻難免讓人覺得多出了幾分陰森和冷意來，“我楚瀟瀟平生最恨的，便是有人同我說這些話，我時常便在想……這世間為何如此不公？為何有這麼多的人自甘輕賤？男人看不起女人，女人也看不起女人，當真是很有意思，是不是？”
寇老夫人一直在盯著楚瀟瀟看，嘴唇動了動，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楚瀟瀟說冷笑了一聲說道：“今日我在這裡把話挑明了，寇老夫人你就算是什麼都不說，我也有辦法去解決滄州的事，寇封的人頭……也早晚會被掛在滄州城的城樓上！”
聽到這樣一番狂妄至極的話，寇老夫人幾乎氣的一口氣上不來就要抽過去。
但是此時兩方的身份到底是不同，牢房之中的寇家家眷就算是看到了這一幕，也沒人敢對楚瀟瀟說什麼。
楚瀟瀟卻依然還在繼續說道：“寇老夫人是歷經三朝的老封君了，應當不會連這兩句話也禁不起，闔家性命和一個對寇老夫人現在而言毫無意義的秘密……寇老夫人應當明白怎麼選擇才是。”
“夠了！”在楚瀟瀟這樣的逼問之下，寇老夫人直接禁不住怒吼了出聲，喉嚨之間喘過氣的聲音像是風箱在不斷的拉動一般，“我根本就不知道你這丫頭在說什麼！”
“寇老夫人不知道麼？”楚瀟瀟高高的挑起了一邊的眉眼，玩味的看著寇老夫人，“我怎麼覺得寇老夫人心裡應當是清楚的很才是。”
說著，楚瀟瀟略微的頓了一下。
“我很好奇……”楚瀟瀟聲音極其緩慢的說道：“寇封深受皇恩，身上爵位更是祖上傳承，究竟有什麼理由能夠讓寇封不惜舍下一家老小的性命，也要起兵造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