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瑩回到偏殿,周老夫人一眾已經聽完住持講禪,正站在殿外與住持告別。
她上前,視線落在劉氏身後的明娟身上,目光流轉間已有了許多猜疑。
一行人留在寺裡用過齋飯便打道回府,這其間琇瑩發現明娟一切正常,對上自己的視線時亦十分清亮,看不出來有任何異樣。
難道是她猜錯了?
琇瑩對自己的猜測有些動搖,暫時收了心思。
周家一眾是在日落前趕回了宅邸,琇瑩進了院子就讓芷兒找個藉口去將明舒喊來。馮氏莫名,問道:“這是怎麼了?”
琇瑩伸手把斗篷給屏兒,順手又將頭上的簪子摘下:“剛才周凝要去官房,我陪著去了,遇上了那個李慶昭。”
馮氏聞之變色,緊張道:“可是他做了什麼?”
“光天化日之下他敢?!”小姑娘橫眉堅目,“但他肯定是知道我的行蹤才來的,所以我讓去找明舒來。您和祖母她們在聽禪,她們還是候在外頭,一問就知道是不是她做了手腳。”
很快,明舒就來了,聽到琇瑩問明娟的行蹤,雙眼都在發亮。
她細細回想著說:“奴婢是一直跟明娟呆在一塊兒,有按著姑娘您的吩咐,不讓她離開視線的。所以明娟沒有離開。”
說完,卻發現小姑娘臉色凝重,那看著自己的眼神亦帶著厲,與往日的溫和大有不同。明舒嚇得心裡抖了下,忙又問:“是奴婢有哪裡做錯了嗎?”
不然姑娘聽了為什麼不是高興的樣子。
琇瑩這才斂了斂神道:“並不是,你做得很好。若是明娟再有異動,你再來告訴我。”說罷示意芷兒,賞了明舒一兩銀子。
明舒笑著應是,歡歡喜喜地走了。
馮氏看了過來,說:“明娟沒有離開,會不會先前就計劃好的?”
“不太可能,誰也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回來,周凝什麼時候要上官房。”琇瑩說著,猛然頓住,旋即站了起來。
她驚聲道:“是周凝?!”
馮氏也驚了驚,忙拉著她再坐下:“瞧你一驚一乍的,怪嚇人的。周凝怎麼會跟李慶昭有關聯呢,她都沒有見過人。”
是啊,周凝怎麼會跟李慶昭有關聯。
琇瑩想不通,馮氏安撫她說:“左右沒事,以後你不許再一個人,這人到底是存著什麼心思?他都要外調保職了,還敢出妖蛾子。”
李慶昭後日就要離京,確實以後可以舒口氣。
琇瑩只能先將疑惑收起來,被馮氏催著去更衣淨面,馬上就該用晚飯了。今晚得到周老夫人那去,還得再擺祭祀儀呢。
不過琇瑩還是緊著時間,將今日遇到李慶昭的事寫信告訴了沈君笑。
當夜,沈君笑忙到月上枝頭才回到府裡,四寶第一時間告訴了他來信。拆開一看,竟是寫著小姑娘遇上李慶昭的事,他眉頭一擰,神色陰沉得嚇人。
四寶看得直縮腦袋。見他將信直接燒了,坐在太師椅裡沉思,就悄悄退了出去。
不過一會,沈君笑就自己坐到桌案後,開始研墨寫東西。
紙張上寫的並不是有關濟南的事了,而是下午他讓玄門的人收集到的相關訊息。
上面有一條赫然是大皇子勳王跟人神秘接觸的事,而他的人再深查之下,發現那些人口音都不是京城中人。
不是京城中人,是什麼人?
勳王為什麼會跟這些人接觸,而且三皇子獻酒一事上,居然曾經問過勳王的意見。
這些相連在一塊,叫人不得不深思。
很快,他又將這些寫到一張紙上,讓連慶暗中給黃朝奇送去。
現在只要給黃朝奇送去一些能讓豐帝滿意的進展就成,這樣起碼還能拖著讓錦衣衛去查,而不是連帶著大理寺刑部都被帶到溝裡去。
四皇子瑞王收到沈君笑給到的訊息後,只是安靜的在府裡,什麼也沒有做。因為他知道一句話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豐帝下令關他那一刻,他就知道其實是豐帝要關他,而不是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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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他對豐帝的父子之情真的是淡了。
瑞王自認這麼些年,為朝廷征戰,交到手上的政事亦從未出過差錯,但豐帝卻一直在打壓他。
太子死了後,這種打壓更甚。
瑞王不是塊木頭,再是知道帝王家無情,但還是被父親狠狠傷了心。
他知道沈君笑在為他奔跑,只是這個時候,他想靜靜。
瑞王如今已經懷著五個月身孕,來到瑞王書房時,見他還是呆呆坐在案後,這幾天來都是這樣的。
瑞王妃嘆氣,上前走到他身後,為他松肩“王爺,妾身知道您心裡不好受,但是不好受也不能坐以待斃。如今裕兒已經五歲了,他可能還要有弟弟妹妹,王爺,妾身如何都不要緊,卻不見到孩子們以後日子難過。”
瑞王聞言後仍沒有出聲,瑞王妃也不再說話了,只靜靜按著他肩膀,為他松泛。良久,瑞王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本王知道的。”
而當晚,瑞王再次收到沈君笑的來信,告知他查到的進展。
連他大皇兄都牽扯了進來,瑞王眉頭皺了皺。
這個局,似乎他們兄弟都在其中。
究竟是誰做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