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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四回 刮目

在酒樓坐定,待小二們殷勤的上了茶點來後,許夷光開門見山問起樊瑛來:“外子還在旁邊屋裡等著我,我兩個幼子更是在家等著我,我的時間實在有限,樊小姐想問什麼,就只管問吧,我若是知道,一定

告訴你。”

彼此身份天差地別,許夷光肯答應她的邀約,已是意外之喜了,樊瑛哪還敢多耽誤許夷光的時間。聞言忙應道:“給夫人添麻煩了,都是我的不是,那我就直說了啊。我想請問夫人,令姐如今,怎麼樣了?當年因為我的緣故,間接害得她失去了腹中的孩子,後來還、還和離了……我到底不是那養在深閨,不諳世事的女子,知道就算是和離,於令姐的名聲也不會好聽,於她的將來更是……這件事這幾年來一直都沉甸甸的壓在我心上,讓我每每想起來,都覺著連氣都快要喘不過來,可惜我一直在外東奔

西跑的,是既沒那個時間,也的確打聽不到令姐的訊息,難得今日能有幸遇上夫人,還望縣主能不吝告知令姐的現狀。”

說到最後,滿臉的羞慚,聲音也小了許多。

許夷光還當樊瑛更多是為了與她攀關係,她本來就擅長此道,生為生意人,她也必須得眼睛比常人更亮,感知比常人更敏銳,比常人更能屈能伸才是。

倒是沒想到,她是為了打聽許瑤光的現狀。怔了片刻,方道:“當年的事,樊小姐固然有錯,可錯得更多的,還是左家的老太太與太太,尤其是左泉,孩子沒了,不過是壓垮我大姐姐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已,所以她選擇和離,並不幹樊小姐的事,或者說,你只佔很小一丁點兒的原因,你為自己和家族打算,也是人之常情,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好在和離後,她不久便去了我們保定的九芝堂,在那裡不但找到了自己存在的價值,又重新振作了

起來,還認識了她真正的良人,保定知府袁大人家的大公子,年前二人便已定了親,想來成親也快了,也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了’。”樊瑛早已是滿臉的驚喜:“真的嗎,夫人沒騙我?令姐的品貌氣度才德都遠勝於我,曾經我很不服氣,只肯承認她也就是家世比我好,其他樣樣都不如我,後來出了事,我開始反省自己時,才終於肯直

面自己的內心,哪是令姐樣樣不如我,分明就是我樣樣不如她,還打著她家世好的藉口自欺欺人……等她和離後,我就更佩服她,也更羞愧與後悔了。總算如今知道她過得很好,我也終於可以安心了。”許夷光見她眼眶微微發紅,滿臉的如釋重負也不似作為,心裡軟了幾分,這樊小姐能對許瑤光愧疚這麼多年,能為當年的事後悔這麼多年,可見除了果斷堅強,也是個知道禮義廉恥,有情有義的,當

年不過是一時糊塗罷了。

因放緩了語氣點頭道:“自然是真的,我也沒有欺瞞樊小姐的必要,倒是你,我還以為你應當早已嫁人當少奶奶了,倒是沒想到……”樊瑛苦笑道:“我也曾經以為自己會嫁進高門當少奶奶,且一直在為此而奮鬥,可後來經過了左家的事,我忽然省悟了,這天下這麼大,我為什麼非要把自己拘在內宅那一方小天地裡,成日鬥這個鬥那個的?這樣的人生到底有什麼意義,難道我這輩子存在的價值,就是為了嫁入高門嗎?高門後宅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子,只怕真讓我過,我也過不了,我打小兒讓我爹嬌寵著長大,我也受不了別人的

輕賤與蔑視,誰又願意生來卑賤不成?‘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那些出身比我好的,就敢說自己樣樣都真比我強不成?”“正好我弟弟一天天大了,弟弟的姨娘怕我將來會招贅,分走本該屬於弟弟的大半家產,在家裡日日指桑罵槐的擠兌我,她又是良妾,家裡堂兄還是個秀才,輕易打不得賣不得,我爹為了弟弟的體面,也得多容忍著她幾分……於是我主動接過了家裡在京城以外的生意,一年裡總要天南海北的跑上幾趟販貨,陝甘這一條線,是跑得最多的,一年總會有個兩三次,倒是沒想到,這次能有幸遇上夫人,真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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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此行!”

許夷光這才知道樊瑛這個樊家大小姐,日子並沒有那麼好過,她父親對她的疼愛,也是有餘地的,不怪她當初一心想嫁入高門,連做妾都願意,也不怪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片刻,她方道:“那你今後怎麼打算的?一直這樣天南海北的奔波嗎,到底不是長久之計。”樊瑛笑道:“我知道不是長久之計,可我現在的確很享受,很捨不得這樣的生活。看過了真正的‘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也看過了綿延不斷,巍峨壯觀的祁連山後,再讓我回京城在那一畝三分地上

過日復一日的生活,依附男人而活,只能相夫教子,三從四德,我怕是一日都忍不了了,就先這樣吧,等到哪日我跑不動了,又再來打算也不遲,車到山前總會有路的。”許夷光見她說得豁達、豪氣,也笑起來:“樊小姐的意思我明白,見過了井上廣袤的天空後,誰還願意去做那井底之蛙呢?只是咱們女人一輩子嫁不嫁人的且不說,這不當一次母親,總覺得人生不完整

,樊小姐總也得為將來考慮才是,過了年紀再來後悔,可就遲了。”樊瑛就笑著壓低了聲音:“不瞞夫人,我也曾這樣想過,不過這也不難辦,大不了將來遇上哪個順眼的,讓他給我一個孩子便是……我就知道夫人定不會覺得我有此想法是多麼的寡廉鮮恥,驚世駭俗,

一個為俗世條條框框所束縛的人,做不出剖腹取子的事來。若不是與夫人身份天差地別,夫人這個朋友,我可交定了!”

許夷光沒有接她的話,而是吩咐一旁的大寒:“去找將軍要一張名帖來。”

待大寒應聲而去後,方與樊瑛道:“若不是早就欣賞你,我這會兒也不會在這裡,所以我這個朋友,你是已交定了,至於身份什麼的,你才不自己還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嗎?”樊瑛聞言,雙眼越發的明亮:“夫人的意思,是已經交下我這個朋友了?那傅將軍的名帖,您可千萬別再給我了,若我沒猜錯,您正有此打算的話,君子之交淡如水,我雖不敢稱君子,卻極願意與夫人來一場如水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