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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悲憤

許家祖上並不是京城人士,還是許夷光的祖父許乃文當年高中了二甲傳臚,隨後又考中了庶吉士,才開始定居京城的。

所以許府並不算大,不過五進的宅子,帶一個小小的後花園罷了,自然二房也不可能寬敞到哪裡去。

好就好在二房人少,除了二老爺許明孝和二太太李氏,只有許夷光一個嫡女,還有一個姨娘郭姨娘並她生的一女兩子——許家的四姑娘許宓和三少爺許宵、五少爺許定,上下攏共只得六個半主子,所以大家住得都還算寬鬆。

也所以,許夷光能獨佔一個院子,種她那些奇奇怪怪的花花草草們。

許夷光帶著春分,很快到了李氏的正房。

還沒進屋,李氏的貼身媽媽,也是當年唯一隨她嫁到許家來的人吳媽媽,就迎了出來,面色有些蠟黃,眼睛也有些紅腫,一看就知道昨晚沒睡好不說,可能還哭過。

許夷光眉頭幾不可見的一蹙,伸手扶了要屈膝福下去的吳媽媽起來,問道:“媽媽一看就知道昨晚上沒睡好,是不是娘病情又加重了,怎麼不打發人去叫我呢?”

吳媽媽強笑道:“太太昨晚上是又咳得厲害了些,不過把姑娘往常給配的丸藥化了水服下後,就漸漸止住了,這會子還睡著呢,姑娘要不晚些時候,再來瞧太太吧?太太昨夜不也說了,姑娘這些日子照顧她實在辛苦了,以後早上就別過來了嗎?”

許夷光剛才一進李氏的院子,就覺得氣氛有些怪怪的。

這會兒再見吳媽媽一反常態的不讓她進去見李氏,而不是立刻請了她進去給李氏把脈,要知道自去年年初起,李氏的身子便一直是許夷光在給她調養了,她也的確將娘的身體調養得比以前好了不少,——許夷光就越發肯定有問題了。

“我早上是沒過來啊,可現在都快午時了,我還是進去叫娘起來吧,現在由得她睡,晚上該睡不著了。”許夷光一邊說著,一邊已繞過吳媽媽,徑自進了李氏的屋子,直奔內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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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媽媽無奈,只得也跟了進去。

剛一進屋,一股濃重的藥味兒便撲鼻而來,許夷光心裡一緊,娘的咳疾這些日子已經好不少了,她給開的藥,也都是溫補的了,不該有這麼重的藥味兒才是,娘昨夜到底是咳得有多嚴重,吳媽媽才會又給她加大了劑量?

想著,她越發加快了腳步,很快就進了李氏的臥室。

李氏的臥室佈置得極簡單,看著不像是個侍郎府正房太太的屋子,反倒比尋常大戶人家,小妾姨娘的屋子且不如。

這也是李氏在許府直不起腰來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沒有嫁妝的女人,跟沒有孃家的女人有什麼分別?

偏偏李氏不是沒有孃家,她孃家還曾十分顯赫,李父曾經位極人臣做到了閣老,只可惜後來觸怒皇上,被抄家流放,死在了流放的途中。

剩下李氏的母親和兩個哥哥並一家老小,遠在千里迢迢之外的苦寒之地碾伯所,還得靠李氏,說穿了就是許府一年兩次的財物接濟,李氏自然越發直不起腰來了。

許夷光很快走到了李氏的床前。

李氏的確還睡著,可惜秀美的臉上,連睡著了都是滿滿的苦相,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紀要大上好幾歲。

她的眼角,好似還有淚痕……許夷光看得心疼不已,娘真是太苦了。

許夷光忽然覷起眼睛,湊近了李氏的臉。

果然發現李氏靠裡的半邊臉是腫的,隱隱還看得到手指的痕跡,而不是因為光線的原因,讓她產生的錯覺。

許夷光一下子悲憤到了極點。

許家自詡書香門第,她祖母許老太太就算再不待見她娘,她大伯母和三嬸孃就算日日都等著看她娘的笑話兒,也是斷不可能對她娘動手的,何況這陣子她娘因為生病,壓根兒就沒跟祖母和大伯母三嬸孃打過照面。

下人們就更不可能對她娘動手了,她娘再虎落平陽,也是許府明媒正娶的二太太,哪個下人敢對正經的太太動手?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父親動的手。

他平日冷落薄待她娘,動輒就對她娘冷嘲熱諷,半點體面不給她娘留,寵妾滅妻到只差外面的人都知道了也就罷了,如今竟然還動手打了她娘!

許夷光抬腳就往外走。

親生父親又如何,別說他從來沒有真正疼愛過自己這個唯一的嫡女,就算他疼她跟許宓一樣,真正視她若命、給了她兩次生命的人,卻是她娘,她娘才是她在這世間最親最愛的人,她今日一定要為娘討回公道!

“姑娘,您要往哪裡去?”吳媽媽看她面色不善,急得忙一把拉住了她。

許夷光冷冷道:“當然是去找父親為我娘討回一個公道!他若是不肯還我娘一個公道,我就去找祖母,再不行了,我就去找大伯父,若大伯父再不管了,就別怪我用自己的法子了。父親敢打我娘,仗的不就是我娘好性兒嗎,可他別忘了,還有我在,只要我在一天,就絕不會讓他再羞辱我娘!”

說完甩開吳媽媽的手,繼續往外走去。

“咳咳咳……”床上的李氏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一邊咳嗽,一邊還朝許夷光顫巍巍的伸著手,顯然是被吵醒,聽見了許夷光的話,想要阻止她。

許夷光再是悲憤,再是恨不能立刻去找父親算賬,也做不到丟下這樣的母親,只得忍氣含淚的坐到李氏床邊,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給她撫胸順起氣來。

感覺到母親又瘦了些似的,心裡就更是刀絞一般疼痛難當了。

李氏又咳了一會兒,終於漸漸平靜了下來,許夷光忙喂她喝了半杯水,才哽聲問道:“娘,您好些了嗎?是不是昨晚上的事,您為什麼不打發個人過去叫我呢?我也是個糊塗的,昨晚上睡得死也就罷了,竟然一直到剛才,也什麼都不知道,娘,從今晚開始,我就睡在您屋裡了,有我在,誰也休想再欺負您!”

一面說,一面給李氏把起脈來,見李氏的脈象果然比昨兒虛浮無力了許多,心裡就更恨父親了。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恨的男人。

她活了兩世,哪怕前世在夫家靖南侯府受了婆婆不少的氣,而丈夫靖南侯府的二少爺傅燁,幾乎從來沒明著迴護過她,到最後,她更是青天白日的死在了自己的內室,卻連是誰害死了自己都不知道,她也沒恨傅燁恨到過像恨父親這樣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