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怎麼樣?”劉氏冷笑了一聲,“喲,看你這話說得,是我想你怎麼樣嗎?你別一副我要欺負你的樣子,不然我們叫人來評評理,直接叫村長吧!村長最公平了,也省得有人說我欺負你。”
宋小妮臉色一白,難看的說:“二嫂一定要這樣咄咄逼人嗎?”
劉氏一下竄了起來,憤恨的說:“你少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你這種把戲都玩了多少年了,每次擺出這副模樣,明明是你無理也變成了有理,你以為現在還和當初一樣嗎?”
宋小妮本不把劉氏放在眼裡,但掃了一眼被文韜喝剩了的肉丸蛋湯,再看了一眼仍舊坐在地上不肯起來的劉氏。
她忍氣吞聲的說:“二嫂,這一次是我不對,有什麼話,你還是先起來再說吧!地上多髒啊!這樣坐在地上像一個什麼樣。”
劉氏得意的說:“我要讓爹孃都看看,也省得你到時候說我冤枉了你。”
“毛敏,去把你爺爺奶奶他們都叫過來。”
劉氏頭也沒回的吩咐毛敏。
其實這會也不用毛敏去叫人,不少人看熱鬧已經看了一陣了,這其中就有阿寶。
阿寶雖然沒說話,但這一次卻是站劉氏。
一來應該壓壓宋小妮的氣焰,二來她也不想吃別人吃剩了的口水。
這種事情,不一樣給一個狠教訓,以後每次吃飯,廖文韜都這樣鬧一回,那他們還吃不吃飯了。
毛敏不一會兒,把所有人都叫過來了,包括她的公爹宋耀祖。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坐在地上?”
宋耀祖的腿其實早就好了,只是因為莫氏怕他留有殘疾就讓他在家中多休息了一段時間。
這會兒自然是腳步穩穩的走向了劉氏,並將她扶了起來,面上還明顯帶了幾分關懷。
前段時間宋耀祖臥床養病的時候,劉氏鞍前馬後的侍候著,兩人的感情倒因為這些日子的相處而變得更融洽了一些。
宋耀祖原本就不是一個沒心沒肺的男人,劉氏對他的付出,他都看在眼裡,現在他身體好了,自然也會回報劉氏,善待於她。
“還能怎麼樣?你妹妹打了我唄,還將我推到地上了。”劉氏說這話時,拿著眼尾看向了宋耀祖。
別看劉氏這會兒臉上盛氣凌人的樣子,但是一顆心卻七上八下,她拿不定宋耀祖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
這事換了以前,宋耀祖會和稀泥般的將事情帶過去了,但是這會兒,他看到劉氏故做鎮定下的那份忐忑。
“你嫂子說的可是真的?”
宋耀祖過問了這事,宋有保兩口子站在旁邊便沒有出聲。
宋小妮原本也稱不上打了劉氏,這會兒見一家人都圍著她,一副要審問她的架勢,就自然更不會承認了。
“沒有,二哥,你別聽她胡說,我再怎麼不講道理,我也不可能打她啊!”
宋耀祖聽了這話望向劉氏,劉氏倔強的說:“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你不相信我嗎?”
宋耀祖沒回劉氏的話,而是直接用行動給了她回覆。
“你沒打你二嫂,她怎麼會跌在地上。”
nbsp;“我怎麼知道啊!我不過就是推了她一下,她又不是紙做的,我怎麼知道她會一推就倒。”
宋耀祖皺著眉頭,看著仍在狡辯的宋小妮。
他有些慶幸這一次站在劉氏的前面,幫了劉氏,否則的話,事後知道真相,他肯定會慚愧。
“你推倒你嫂子,你還有理了是吧?”
宋耀祖一下板起了臉,聲色俱厲的斥責宋小妮。
劉氏眉眼一睜,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和宋小妮交手那麼多次,這是第一次她取得了全面性的勝利。
毛敏不在乎劉氏被推的那一下,她就在乎她喜歡吃的肉丸蛋湯被人糟蹋了,所以在旁邊不高興的嘀咕。
“不單如此呢!廖文韜還偷吃菜,你們看那好好的一碗肉丸蛋湯被他糟蹋成什麼樣了,偷吃不說還浪費糧食,也不知道哪裡帶來的陋習!”
毛敏這話,阿寶是認同的。
因此,在毛敏說完以後,阿寶不慌不忙的加了一句。
“我們家還從來沒有爺爺奶奶沒上桌,晚輩就動筷子的規矩,況且這一碗肉丸碗湯就是在豐收年間都是一道大菜了,更何況是現在天災年間。”
阿寶一句話,可比毛敏有份量多了。
她這話剛說完,莫氏便說:“沒規矩的東西,罰你三天不準吃飯。”
宋小妮一下就叫了起來,“娘,文韜還只是一個孩子呢!”
莫氏斜視著宋小妮,“怎麼?你有意見嗎?”
宋小妮訥訥的,不敢再爭辯。
廖文韜在家裡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窩囊氣,當下不高興的把桌上沒有喝完的肉丸蛋湯打潑了。
“看你們一副死窮酸樣,我不過吃點你們的菜怎麼了?我願意吃還是給你們臉面,你們別不知好歹。”
廖文韜這話說出來,有短暫片刻的寧靜。
莫說宋有保和莫氏他們想不到廖文韜是這麼的性格,就是自認見多識廣的阿寶,也有些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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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妮,你平日就是這樣教導孩子的嗎?”
宋有保陰沉著臉質問。
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得不開口了,因為廖文韜這個孩子若是再不及早教導的話,便會廢了。
或許該說,這個孩子已經廢了,畢竟這個年紀的小少年,性格已經定成,實在再難改變。
“爹!”宋小妮懼怕的叫了一聲,底氣不足的解釋說:“文韜平日不是這樣的,他這一次也是太餓了的原因。”
“太餓了就可以做這樣的事,說這樣的話嗎?虧得還是一個讀書人,簡直有辱斯文。”
“喂,你夠了啊!我忍你很久了啊!我爹孃都沒有罵我,你有什麼資格一起罵我。”
廖文稻這話一出,現場再次詭異的安靜下來了。
宋小妮急得直接哄住了廖文稻的嘴,慌張的解釋說:“小孩子不會說話,爹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計較了吧!”
廖文韜用力的甩開了宋小妮的手,一副桀驁不訓的樣子說道:“
娘怕什麼,你自己不也說他們窮酸小氣嗎?”
“你平時還說……”
廖文韜還要爆出更猛的料時,廖興一下捂住了他的嘴。
廖興的力量是宋小妮不能比的,這一次廖文韜自然沒能輕易的掙脫,而是吱吱唔唔不斷,想要說話又說不出來。
“爹,文韜這孩子被我們慣壞了,他說的話,您別當回事!”
宋有保氣得不行了,冷笑的說:“看樣子我們家是收留不了你們這幾尊大佛了。”
“哼!白眼狼!什麼玩意兒,還是給我趕緊滾出去吧!以後有事沒事都別登我家的人,我們只當沒你這個女兒。”
莫氏氣得咬癢癢。
她怎麼也沒料到,一直最疼的女兒背地裡就是這樣說他們兩口子,真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娘,孩子不懂事亂說的,你怎麼能怪我呢!”
宋小妮喊冤,莫氏根本就不上當。
“他們年紀還小能懂什麼,如果不是你們大人教了,在他們面前說了這樣的話,他們會這樣學舌?”
莫氏可不是那無知的少女,哪容得宋小妮三言兩語就糊弄了。
以前那是因為一直相信宋小妮,也是因為最疼這個女兒,所以很多事情,她願意往美好的方向想。
就像她現在對阿寶一樣,不管阿寶說了什麼事,她都是無條件相信無條件支援。
但這前提是莫氏疼她們的時候,現在莫氏都不疼宋小妮了,宋小妮在莫氏眼裡自然就不算什麼了,說出來的話也要大打折扣,畢竟宋小妮有前科。
“你們幾兄弟還站著幹什麼,把他們趕出去啊!還要我親自動手嗎?”
莫氏哼哧哼哧的發了話,就這喘息的程度便能看出來,她有多氣惱。
宋光宗雖然疼愛弟弟妹妹,但是也容不得這些弟弟妹妹不孝順,在他心中,父母自然比兄弟姐妹更重要一些。
如果沒有父母,又哪裡來的他們這群兄弟姐妹。
因此,宋光宗這一次對宋小妮不像上次對宋吉祥,他並沒有幫宋小妮求情,而是直接趕她離開。
“走吧!你既然這樣的話,便也有骨氣一點,別在家裡蹭吃蹭喝,這才什麼時候,我就不信你們家真揭不開鍋了。”
先有宋有保兩口子出聲,再有宋光宗發話,劉氏妯娌就像打了雞血一樣。
劉氏興奮的說:“我去幫他們收拾東西。”
方氏和徐氏緊隨其後的說:“我們也去!”
徐氏更是誇張,原本她懷抱著子聰,一下就塞到了七妞的懷裡,興奮的跟上了劉氏和方氏的步伐。
就她們三人這副興高彩烈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碰上了什麼大喜事。
“不準去,不準動我們的東西。”
宋小妮聲嘶力竭的叫著,但卻沒有人聽她的話。
一直待在房裡的人廖佳人,更是一臉茫然,她就見三位舅母突然闖了進來,不由分說的拿著他們的東西就出去。
廖佳人忙跟著跑了出去,什麼都還沒有明白的情況下,懷裡就被塞了一
個包袱。
之後便是連人帶包袱被人直接推出了家門,也就是這個時候,她才回過神來。
原來他們一家人被趕了出來,廖佳人瞬間鬧了一個大紅臉,尷尬得跺跺腳,恨不得鑽到地洞裡去。
“臭小子,你是餓死鬼投胎啊!吃吃吃,一天到吃就知道吃!”廖興氣得不輕,直接甩了廖文韜一個大嘴巴子。
他雖然沒有吃到宋家的伙食,但是他看到了啊!
原本他們一家四口已經定下了住在宋家,一切都說得好好的,就是被文韜這小子破壞了,廖興不氣才怪。
他覺得他只打文韜一個耳光,那都是輕的了。
宋小妮也氣,但看文韜被打了又心疼,所以不高興的說:“行了,現在打他也沒有用,先說說該怎麼辦吧?”
廖興氣不順的吼了一句,“能怎麼辦?先回去唄!現在他們鐵了心不留我們,我們站在這兒也沒有用,先回去想辦法。”
宋小妮撇了撇嘴,原想頂嘴,但又怕事情說起來了,廖興會接著打文韜便忍了下來。
只是如此,沿路回去的時候,廖興也沒少罵文韜。
文韜被廖興一路罵回去,但他就像一個沒事人一樣,就好像廖興說的人根本不是他,可見這人臉皮已經厚到了何等地步。
趕走了宋小妮一家,宋家上下高興得不得了,即使這一頓中飯晚吃了些許,又少了菜餚,但是每個人都不在乎,反而喜滋滋的模樣,就像陰雨連綿了多日,突然放晴了一樣的感覺。
又過了幾日,這幾日裡,村裡各家各戶都忙得腳不沾地,家裡的勞動力差不多都在田地裡翻土,宋家上下的男丁也是一樣的。
因為蝗蟲的危害大,宋有保的生意這會兒也做不成了,即是如此,家裡的田地,自然不會再僱傭短工,就是他帶著幾個兒子孫子在忙和。
由於這一年的糧食顆粒無收的原因,村裡各家各戶便想著,趕在明年春耕前,再在田地裡種些什麼,也省得田地空著,白白浪費。
反正不拘是什麼,只要能種活就行了。
不單宋家村其他鄉親這樣想的,就是宋有保也是這樣想的。
看到宋有保那副積極的樣子,阿寶其實很想說讓他們別忙和了,反正忙來忙去一場空。
只是這樣的話,她斷然不可能真的說出來。
就在所有人都努力創生產的情況下,日子過得飛快,一晃又過了數月,很快到了年關。
早在上個月開始,宋家也開始有意識的節約糧食,所以到了年關,辦年貨成了一件煩人的事情。
“這馬上就要過年了,今年這樣子,也不知道該怎麼過這個年才好!”莫氏望著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有些發愁。
半個月前下了第一場初雪,之後隔了幾天,又下了第二場雪,再之後便差不多天天夜裡下雪,使得他們每天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掃屋前的大雪。
“這麼大的雪出行都困難,還是不要置辦了吧!而且爺爺昨天不還在說嗎?田地裡的菜只怕都凍壞了,家裡餘糧雖然還有些,但誰也不知道明年是一個什麼情況,還是仔細一點過日子吧!”
阿寶是唯一一個知情的,自然會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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