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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天價

啞姑進門來就沒有過話,只是很安靜地瞅著對方。

髒得看不清顏色的粗棉薄襖裡裹著一個清瘦的身軀,只是肚子特別大,向前高高突出,所以使得整個人都給人臃腫難看行動不便的感覺。

一頭黑髮亂糟糟披在肩頭,亂髮從中間分開一道縫,縫隙間半遮半掩露出一張泛白的臉。

啞姑不由得在心裡唉了一口氣,這漁姑其實是個很清秀的女子,那眉眼那鼻子那嘴唇,無一都在顯示這曾經是一個長相動人的姑娘。

只是現在被病痛折磨得失了人形,模樣看著有些怪異。

本來漁姑情緒顯得很暴躁,一對手抱在胸口護著肚子,隨時準備攻擊敢近身的人。

沒想到來的這個女子跟丈夫魚王為她請來的那些大夫不一樣。

那些人來了就拎個藥箱子坐在面前把脈是,些神神叨叨的話,然後開出一堆草藥單子,那些藥湯好苦啊,她早就喝膩了;丈夫還不斷請來附近的接生婆子,那些婆子來了就把她按在地上摸她的肚子,把手伸進私*處試探,弄得她不出的疼痛,其實那些辦法最後都沒有見效,她這肚子依舊那麼大,她依然病得起不來了,病勢倒是一天比一天嚴重,現在她連炕都下不了了。

漁姑冷眼瞅著啞姑。

這女子遠比自己還,和自己一樣單瘦,只是她氣色好算好,站在地上不話,只是目光亮燦燦望著自己打量。

漁姑感覺她的目光移動到自己臉上來了,那對杏核眼裡閃出淡淡的柔和的光澤,嘴角輕輕一抿,似乎在笑,卻又看不到笑容。

“多長時間了?”

她在問。

她的聲音很低,輕柔,清亮,像一縷淡淡的風,在屋內徐徐地吹。

真是奇怪,漁姑忽然感覺這聲音裡好像帶著一股不出的味道,這味道溫柔,和緩,像最輕的風在緩緩吹過,暖暖在她心頭撫摸。

她不由得張了張嘴巴,“好多年了。”

“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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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有些疼,後來慢慢地就不疼了,就是脹得難受。他們我的肚子裡全是水,可是我才不會相信呢,這是我的寶寶,寶寶還沒有長大。”

漁姑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牴觸的情緒自動消減了,她慢慢地掀開了被子和衣衫,露出一個圓鼓鼓的肚子。

啊——蘭草趕忙把一聲驚歎壓進肚子。

她偷看奶奶,發現她竟然一都不驚訝,還是那麼平靜,聲音低沉、柔和,像在跟做夢的人對話一樣,“我,能摸摸你的寶寶嗎?我想摸摸他的頭,問問他什麼時候才願意出來見你呢。”

緊緊抱住肚子的手竟然真的鬆開了,一挪開一道縫,啞姑不動,一直淡淡笑著,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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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姑終於完全鬆開了手,把一個醜陋鼓脹的大肚子暴露出來。

一個細軟無骨的手緩緩的軟軟地搭了上去,漁姑哆嗦了一下,很快就鎮靜下來了,手心首先著陸,柔軟的掌心貼住那肚皮,柔柔地在肚皮上開始畫圈兒,畫了一圈又一圈。

漁姑閉上了眼睛,竟然笑了,臉上顯出享受的微笑,好像這樣的撫摸很舒適,她很享受。

“我聽聽寶寶他在什麼?”啞姑繼續誘導。

漁姑頭,“你快聽吧,我的寶寶一定在呢,我一直叫他爹爹來聽,爹爹總是笨手笨腳什麼都聽不到。”目光看著地下的魚王,滿是幽怨。

魚王一直站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啞姑和蘭草都抬頭看他,他這才如夢初醒般反問:“你們,真的能看病?你們看著……”

那“不太像大夫”五個字遲遲不出口。

如果她們真的什麼都不懂,那麼自己的妻子見什麼都排斥都大吵大鬧不止,為什麼獨獨被這個的女子哄得那麼聽話呢?

好像,這女子身上還真有那麼一奇異的地方呢。

啞姑不理他,趴在漁姑的肚子上開始聽。

蘭草怕這漁姑忽然像進門時候那樣暴躁起來動手動腳傷了啞姑,忙貼近一步緊緊盯著漁姑,只等她稍微不對勁自己就得撲上去護住奶奶。

啞姑靜靜趴在這鼓脹脹的肚子上聽了好一會兒,這才吃力地抬起頭,蘭草的目光早就等在一邊,希望從她臉上看出一病情來。

可是她失望了,甚至心裡咯噔一聲,暗叫一聲不好。

因為她很少見到奶奶的神色像現在這樣凝重難看。

那張臉兒緊緊繃著,鼻翼兩側竟然浸出了幾顆細細的汗珠。

蘭草趕忙抬頭摸一把自己額頭,她自己不知何時也出汗了。

自從跟上奶奶以來,見過她接生的場景,也見過治病的,但從沒有見她的神色這麼難看過。

難道,情況真的不好?

“我的寶寶他什麼了?你快告訴我呀——”

漁姑忽然一把抓住了啞姑的手,抓得那麼緊,那細細的胳膊頓時就要被勒斷了。

啞姑笑眯眯:“我聽到了,他了好多呢,他在孃親肚子裡很溫暖,先不想出來,像多陪伴孃親一段日子。”

漁姑頓時呵呵呵笑起來,愛撫地拍著肚子。

蘭草拉著啞姑趕忙退出門來。

蘭草擦一把冷汗,“我們快快脫身要緊,既然不好治——”

“誰我們不治?誰又她不好治了?”

啞姑反問。

蘭草愣住了,有些摸不著頭腦,奶奶這什麼意思啊,明明剛才愁眉苦臉的,就是一副難以診治的作難模樣,現在又這麼,難道是真的能治?

“肚子里長了個東西,究竟是什麼東西,有多大,是良性還是惡性,沒有檢查裝置,所以我一時不敢斷定——”抬頭望著屋簷下亂垂下來的梭草杆子,那些草葉在風裡呼呼響,啞姑喃喃回憶:“幸虧這種病我曾聽師父唸叨過,不用機器幫忙,憑藉行醫經驗隔著肚皮診斷和下藥,可那樣的本事只有師父才能做到啊——唉,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早知道會來這裡,我來的時候就把那本深奧難懂的古藥書揣在懷裡也一起穿過來,現在就可以直接翻開來照方子下藥了——”

一面遺憾,一面抬頭仰望萬丈高空,寒風凜冽,河風掃面,冷冷地打在臉上,疼痛直透心底。

蘭草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奶奶,奶奶又陷入這樣的神態裡,好像她的心思又跑到另外一個世界去了,那個世界只屬於奶奶一個人,她蘭草是無法想象的,所以她只能焦急地搓著手裡的帕子在心裡擔憂。

“兩位姑娘要是沒別的事兒,就請回吧,漁姑她沒事的,反正這麼多年下來我已經習慣了。”

忽然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蘭草循著聲音回頭,看到魚王偉岸的身軀立在門口,一副準備送人快快離開的神色。

啞姑從遠處收回目光,不看魚王,淡淡掃著黑洞洞的門口,輕輕一哂,“蘭草,我知道那是什麼病了,也知道該怎麼下藥了,只是這藥材配下來十分昂貴,沒有百八十兩銀子是配不齊的,我不知道某些眼睛長在頭上的人,能不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銀子呢。另外,從此刻起,我不會給人免費看病了,要收診金,收多收少,要看具體病情來定,這漁姑嘛,我看得暫時先收一千兩銀子吧,等以後懷孕了再收剩下的兩千兩。”

口氣悠悠淡淡,似乎在跟人拉最普通的家常,在外面下雪了,或者某個丫環頭上今兒梳的髮髻不錯。

蘭草驚訝得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裡跳出來,好我的奶奶呀,你這又是開什麼玩笑呢?難道那病真的能治?還有懷孕的希望?不過,您好像有些獅子大開口啊,你看看這魚王雖然盯著一個王的名頭其實家裡窮得狗舔了一樣乾淨,不要三千兩銀子,就是三兩估計都拿不出來。

何況,這三千兩,豈不是天價了?

身後魚王忽然朗聲大笑,“哈哈,好有意思的姑娘,跑來我家門口吹大牛,不過吹牛之前怎麼也不看看天色呢,今兒天氣不好,心冷風把舌頭吹裂了。”

轉身進屋去了。

啞姑挽起蘭草的手,淡淡一笑,“走吧,回去等著某人僱車來請我們就是——這漁姑十歲左右那年曾經跌進冷水裡,泡的時間太長,傷了子宮,從此宮寒得厲害,可憐她缺衣少食,日子過得艱辛,得不到休息診療和調養,慢慢地寒氣凝聚內侵,留下內患。這樣的病,如果不出我所料,其實只需要五個療程就會化掉淤血排出體外,然後馬上進行調理兩年保證就能懷孕生子。”

邊邊真的邁步走了。

身後屋子裡,忽然想起了漁姑嗚嗚的哭聲。

兩個身影走出去老遠了,忽然身後腳步急促追來,“姑娘,請留步,我只是想問一下,你是怎麼知道我家娘子這病是怎麼得來的?不錯,漁姑十歲那年為了救我真的跌進暖河冰層下整整泡了一夜,難道她今天的病就是那時候埋下的隱患?”

蘭草收住步子,“奶奶,他真的追來了。”

啞姑的聲音忽然提高了,在風裡冷冷地飛揚,“快走,人家不和女子談事兒,有事叫他去找我們家男子吧。”

再不停留真的就那麼走向已經在河灘上轉悠了一圈兒的馬車,柳萬已經跳下馬車在遠處笑著揮手。

魚王不追了,站在風裡苦笑,我不和女子打交道,找他家男的,呵呵,想不到這女子還真是記仇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