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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木侖

木侖王子的寢宮裡,半夜響起男女激烈的喘息聲,當喘息聲停止之後,達來幽幽嘆了一口氣,纖纖玉指在木侖凌亂的頭髮裡穿行,“阿爸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殺了我們?”

“他就算知道了也會裝著什麼都不知道。”木侖溫柔地摸著妹妹光滑的肌膚,“在臉面和道德面前,阿爸總是會選擇前者。”

“在做選擇之前,他一定會先打斷我們的腿。”達來望著屋頂有些擔憂。

“兄妹通婚自古就有,”木侖的手指滑過達來美麗的臉龐,將她被汗浸溼的頭髮捋到她的耳後,“只不過這個優良傳統被一代代大王拋棄。”

“聽說阿爸要讓你娶森多的風靈。”達來的話語裡泛著醋酸。

“那個鄉下來的女人,嫁到王宮裡來估計連路都找不到。”木侖從鼻孔裡哼出一聲不滿,“你和我才能生出血統最純正的王族繼承人,風靈那個野女人骨子裡流淌的是土裡土氣的盤果的血,從裡到外全是牛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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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達來咯咯笑起來,“你什麼時候聞過了?”

“還用聞嗎?”木侖又翻身騎到了達來身上,“盤果他們家全都一個味。”

不適宜的敲門聲響起,床上的兩個人警覺地對視一眼,達來一把推開木侖,慌忙把掀到一旁的被子拉過來掩住身體。

他早把本應該守在門口的衛士打發走了,沒有他的命令,衛士不敢靠近房門,那麼現在誰會這麼大膽在深夜敲門,木侖下意識地把床頭的銅短刀拿在手裡,衝著房門大聲叫道,“誰?”

敲門聲繼續急促地響起,似乎再沒有人應答就會破門而入。難道是阿爸令堆大王?木侖握刀的手也在顫抖,達萊惶恐地捂著被子。木侖的頭上冒出了冷汗,他呼吸沉重,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他似乎可以透過緊閉的房門看到令堆臉上的肉因為暴怒而不停抖動,似乎還能看到令堆手裡握著泛著青光的銅仗,他不敢想象接下裡會發生什麼事情。

“王長子,王長子。”門外的人終於開口話語,語氣很急促。

床上的兩人對視了一眼,達來輕聲說道,“像弄甲的聲音。”

木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但轉瞬一股無名的怒火從心頭騰起。他握著短刀大踏步走到門口,要給這個不識好歹的傢伙一個永生難忘的記憶。

房門開啟一半,木侖看到門外站著大王的親近隨從弄甲——一個留著小鬍子的猥瑣男人,他像老鼠一樣眨個不停的小眼睛和彎曲得像蝦一樣的背部深得令堆大王的讚揚,說他是所有僕人的榜樣。

看到木侖一臉怒氣地握著刀開啟房門,弄甲沒有絲毫的恐懼,彷彿早已經預料到深夜驚動王長子會面臨怎樣的待遇。“大王生病,請王長子立刻去大王的寢宮。”弄甲目不斜視,規規矩矩地鞠躬行禮。

木侖有些愣神,“大王真的生、生病了?”

“是的,請王長子立刻到寢宮去。”弄甲再次恭敬地行了一個禮。

“你,你回去稟告,我隨後就到。”木侖說完立刻把房門關上。

很快,穿戴整齊的王長子懷著忐忑的心情向令堆大王的寢宮走去,或許阿爸已經知道了自己和達萊之間的事,不過是藉著生病的由頭把自己騙過去?如果真的是這樣,他會怎樣懲罰自己,廢除繼承王位的權力?不可能,只有自己一個兒子,廢除了將來找誰接替王位?難道阿爸還想和哪個女人再生一個乖巧聽話的兒子?但也沒聽說有哪個部族頭領家的女人要嫁進王宮裡來?不排除這種可能性,每天晚上阿爸都要各個部族敬獻的女人侍寢,身體好得跟壯牛一樣,再生一個王子也不是不可以。

王長子木侖就這樣胡思亂想一路走著,還沒走到一半,就看到弄甲提著一盞銅油燈像根枯樹一樣立在路邊,顯然在等候王長子一同前往。

“大王究竟怎麼回事?”木侖腰背挺直得和平時沒什麼兩樣,但問話中多少帶著點試探的意思。

“大王臨幸睢國女人的時候,突然全身瘙癢,如同有火在燒。”弄甲挑著油燈邁著小碎步,緊緊跟在王長子身後保持半步遠的距離。

“哦。”木侖微微點點頭,阿爸因縱慾過度生病也在情理之中,弄甲說的話很有道理,看來剛才的猜測完全是自己多心了。但大王生病屬於王宮內部的秘密,絕對不能讓人知道,“還有誰知道?”

“陪伴大王的三個睢國女人,守寢宮大門的兩名衛士。”弄甲應答如流。

“不是還有你嗎?”木侖停下腳步,側過臉來。

弄甲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我、我、我。”

“今天晚上你看到了什麼?”木侖突然把刀拔出來,架到弄甲的肩膀上,剛才弄甲在門外站了很久,說不定聽到了什麼,這個賊眉鼠眼的僕人現在要是說錯一個字,木侖立馬就要割下他的頭。

弄甲把頭垂得更低,尖尖的下巴幾乎要碰到胸口,“今天晚上我一直睡在自己的房裡,既沒看到大王,也沒看到王長子,什麼都沒看到。”

木侖死死地盯著弄甲看了一會,“起來。”弄甲急忙從地上爬起來,一聲不吭地走到前面,只是腰更加彎曲。

順著王宮內的青石板路在一棟棟吊腳樓間穿梭,最後來到位於整座王宮後部的大王寢宮——一棟兩層的吊腳樓。遠遠看過去,整棟樓就像夜色中靜止不動的一張方臉,昏黃的光照從兩個紙糊的雕花木窗戶透出來,彷彿方臉上兩隻閃爍的眼睛。慘白的月光把雕刻著飛鳥的屋簷投影到石板路上,彷彿是這張方臉伸出的長舌頭,吞噬每個走進他嘴裡的獵物。兩個衛士握著銅戟如同方臉上的兩顆尖牙守衛著進出的大門,裡面隱隱傳來令堆斷斷續續痛苦的**。

木侖大踏步走上樓前的石階,推開厚重的大門,跨進齊膝蓋的門檻,房內的景象讓他的眉毛打起了結。三個赤身裸體的女人顫顫巍巍地跪在床前,不知如何是好,看到木侖進來,本能的羞恥讓她們趕緊抓起隨手的衣物披在身上,從她們年輕的樣貌和露在衣物外面的身體,木侖可以判斷出這些女子年齡應該都不超過十六歲。

“啊——嘶,啊——嘶,癢——啊——嘶,癢死了!”青紗籠罩的大床上一堆肥肉在翻滾著。

“木侖,啊——嘶,快,”木侖看到阿爸在向他招手,“快來,過來。”

木侖猶豫了一下,仍然邁步走過去,撩開輕紗羅帳看到了阿爸全身的肥肉上,冒出了無數的小紅點,他的手在這些小紅點上不停地抓撓,撓破的紅點流出了帶著膿水的血,“阿爸,怎麼會這樣?”

“啊——嘶,我,我也不知道,”令堆坐起來,手指把胸口抓出了幾道血痕。

木侖急忙抓起一件衣衫蓋到阿爸身上,令堆卻像被火燒到一樣,狂叫著把衣衫扔到一邊,“你要殺了我嗎?”

“啊——嘶,我渾身又癢又燙,你還,還要給我蓋衣服,”木侖驚恐地看著令堆紅著眼,嘴角流著口水,雙手撐在床沿,像極了一頭要吃人的惡狗,“啊——嘶,孽子!你存心要殺了我,啊——嘶,”令堆騰出一隻手來指著木侖,“我死了你好當,當大王,是不是?你說是不是?”

“兒子不敢。”木侖立刻和那幾個睢國女人一樣跪在了床前。

“叫人,叫人抬椅轎來,啊——嘶,我要去見雅格大摩師。”令堆嚎叫著。

不大會功夫,四個奴僕抬著兩根粗大的竹子站在寢宮門口,竹子之間架著一個鋪著虎皮的躺椅,椅子頂上罩著油紙傘。眾人七手八腳把大王抬上轎椅,侍寢的睢國女人給大王披上了一條葛紗,只有這種薄如蟬翼的稀世葛紗,才能既蓋住令堆大王的身體又不至於讓他感覺難受。

剛要出發,令堆大王從椅子裡伸出手來指向幾個侍寢的女人,“帶上他們。”

王宮的背後,一條可容兩匹馬並排行走的青石板歪歪扭扭地通向蟒山頂。慘淡的月光下,巍峨的山巒如一條磐臥的巨蟒,凸出的三角形頂峰如同巨蟒的頭向上揚起,雅格大摩師居住的洞窟就在那裡。

木侖騎著馬,打著火把走在最前頭,身後四個光著脊樑的奴僕把轎椅的竹竿扛在肩上,轎椅上的令堆大王在涼爽的夜風吹拂下似乎並沒有剛才那麼難受,只時不時發出細微的哼聲。緊跟其後的三個睢國女子穿著薄薄的衣衫在涼風中發抖。除了令堆大王偶爾哼哼唧唧以外沒有人說一句話,一行人沉默得如同送葬的隊伍。

青石板路雖然彎曲,但還算平整,直接通達山頂雅格大摩師洞窟的門口。經過一個時辰的行走,達到洞口時,已經累的**吁吁的三個睢國女子發出了驚叫。

一條巨蟒正盤在洞門頂上,吐著火紅的杏子。據說這條巨蟒從前居住在洞內,時常下山吞食牛羊,甚至活人。雅格大摩師為保護卡洛城安全,孤身一人山上,把巨蟒變成了如今看到的石雕,巨蟒的洞窟也成了大摩師修煉的地方。儘管明知道是石頭,但在忽明忽暗火光的照耀下,蛇頭彷彿在左右晃動,看得木侖心裡也一陣發毛,他從未進入過雅格大摩師的洞中,這次終於有機會親眼看看。

“敲門,敲門。”令堆大王在轎椅上命令木侖。

話音剛落,隨著刺耳的吱嘎聲,木門緩緩向內開啟,露出黑洞洞的洞口。

“快,進去,快進去。”令堆大王揮舞著手喊起來。

木侖跳下馬,剛要往洞裡面走,令堆大王又吼叫起來,“木侖,你給我站住,在洞口等。”

木侖默默注視著令堆被抬著從眼前經過,走進黑暗的洞中,他的拳頭緊握,心頭一股怨恨升起,他忽然希望令堆進去之後再也不要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