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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斷絕關係

“哎,要不是因為軒轅劍及段長生的囑咐,我才不會管你這屁事!”紅雲真人背過身去,嘀嘀咕咕,就欲離去。

這時候黃杉衫攔住了他,搖頭笑道:“怎麼,你還真想棄天麟而去?”

紅雲真人冷哼道:“不然呢,沒看那大逆不道的東西都不認我這個師傅了嗎?”

“呵,好歹也是個散仙,沒想到還像個小孩子一樣愛耍脾氣。我看天麟如此犯倔,估計就是這十年跟你拜師學藝學來的。”黃杉衫不禁莞爾。

“隨你怎麼說,你願意管你自己去管,反正我今天是跟他斷絕師徒關系了。”紅雲真人不等黃杉衫說話,便拂袖而去。

黃杉衫苦笑不迭,獨自一人坐在了石像下。

屋子內,桃兒終於能夠下床了。

這半個月的時間她一直臥床不起,是紅雲真人在她體內輸入一股真氣,使其重傷的身體能夠慢慢痊癒。

她此刻坐在床邊,眼神中也充滿了堅毅,對著站在面前的天麟說道:“剛才你們爭吵我都聽到了,我永遠都會支援天麟哥哥,我要跟著天麟哥哥一起替爹孃和村民們報仇!”

“傻丫頭,你的心思太單純了。聽哥哥的話,最起碼也要和紅雲那個老東西學習一點法術再去報仇。不然都保護不了自己呢。”天麟搖頭苦笑道,

“嗚…”桃兒傷心的哭了起來,哭得梨花帶雨,哽咽著說道:“都怪桃兒沒用,不能夠像天麟哥哥一樣與敵人戰鬥,我只能被爹孃保護在懷裡,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惡魔的屠刀殘忍而無情的刺穿身體,我卻無能為力。”

天麟的眼中也溼紅了,但是他這一次忍住沒有流淚,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桃兒的肩膀,安慰道:“不要自責,只恨敵人太強大了,連我母親加上紅雲那老頭都不是對手,更何況你這個平凡的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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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村子,就只剩下你和我了。”桃兒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從臉頰滑落,她突然握住天麟的手,說道:“天麟哥,你肯娶我嗎?我要和你相依為命,攜手白頭。”

天麟替她擦拭著淚水,說道:“說什麼傻話,你才十三歲。天麟哥以後會像親哥哥一樣照顧你,直到你長大成人後,替你找一位如意郎君。”

“只能當哥哥嗎?”桃兒依偎在天麟懷中,心中有些失落。

天麟哪還顧得上兒女情長,他現在一心想著如何報仇。思來想去,他離開屋子,看著坐在麒麟石像旁的黃杉衫,詢問道:“那老頭呢?”

黃杉衫笑道:“老頭說和你斷絕師徒關系,所以他已經離開了。”

“他還真的走了?”天麟很是詫異。

黃杉衫搖頭道:“不然呢?你都那樣說他了,怎麼說他也是你師傅啊。連最起碼的尊重都不給他,他當然是傷心欲絕,失落至極,就不開心的走了唄。”

“走就走吧,我也沒指望他能夠幫助我什麼。”天麟嘴上雖然這麼說著,心裡還是有些愧疚,怪自己剛才在氣頭上將話說的那麼絕。

天麟也靠著石像坐在黃杉衫身旁,好奇的說道:“你說你是執仙人,執仙人究竟是做什麼的?”

黃杉衫伸出手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說道:“因為弒神刃選擇我為主人,所以我就是當今的執仙人。執仙人行走於天地間,職責就是度化擁有仙緣的凡人,以及懲治作惡的神仙,這些事情都是段仙師告訴我的,若不是他告知於我,我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著如此偉大的使命,不知道活著究竟有什麼意義。說起來,我離開師門已經十多年了……”

“神仙也會作惡嗎?”天麟驚訝道。

黃杉衫嘆道:“神仙?況且稱那群飛昇上界的人為神仙吧。那群人都未斬斷凡根,凡根未斷,凡心就在,凡心在就有慾念,一旦慾念達到巔峰,那麼他就不是一位純粹的神仙了。”

“那些神仙會墮落成魔,我的職責就是找到那些將要成魔的神仙,或是度化他們繼續向善,若無法度化,我會在他們沒有成魔之前將他們徹底消滅。”

“但是這世間執仙人只有一位,不能度化所有凡人,也不能第一時間察覺到墮魔的神仙。比如那天莫邪,曾經乃是一位修煉狂人,因為捨身救下一隻千年靈犬而得到一場非常大的機緣,從而飛昇成仙。卻不料在他成仙之後依舊痴迷修煉,因為過度的沉醉於修煉,痴迷追求無上力量而墮入魔道。”

“一念成仙,一念成魔。若是你,你是選擇做一名保持本心純善的神仙,還是沉醉在無盡仇恨中的魔頭呢?”

黃杉衫說了一堆話,天麟反問道:

“殺人嗜血如魔,超凡脫俗如仙。為何非仙即魔,我就不能選擇做一名有德報德有冤報冤的正常人嗎?”

黃杉衫說道:“你覺得你是一名正常人嗎?你娘懷胎六年才生下你,生你之日天降麒麟化作石像就立在你家門前,還有九星連珠此等異象出現,這都預示著你的人生將不平凡。”

“可我現在就是一名凡人,只不過拜師學藝十年,算是一名修士。但你們為何要阻止我報仇?”天麟不懂,也不明白紅雲真人和黃杉衫為何逼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

黃杉衫道:“沒人阻止你報仇,但不能因為你的憤怒而就濫殺無辜。”

“那只是一時氣話罷了,你就算是讓我殺手無寸鐵的人我也下不去手。”天麟替自己辯解。

黃杉衫看著他,突然說道:“對於你來說,這人間就是煉獄,這世道就是修行。你有天帝之資,將來所受到的磨難會越來越多。只有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見天麟若有所思的模樣,黃杉衫繼續說道:“正如你所說,世上的事情並不是非黑即白,你可以選擇做一名凡人,因為那是你自己選擇的命運。但你也要知道,世界上最骯髒的就是水,因為它洗去所有的骯髒。世界上最純潔的也是水,因為它使汙穢變得純潔。”

“做人如水,有的時候,人可以爆發出比神更強大的力量,也能做出比魔更恐怖的事情。更何況你天生不凡。我能對你說的只有這麼多了,將來的路沒有人會阻擋你,從今以後你要對你今日做出的決定負責。”黃杉衫說完,便轉身向著小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