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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人性之惡

女人產子,只聽見幾聲嬰兒的啼哭,便沒有任何動靜了。

江忘川和白若初都很好奇,按理說產子之時孕婦不該一點聲音都不發的,為何現在只聽到幾聲嬰兒啼哭便安靜了下來?

二人不解,便順著剛才哭聲的方向走去,來到一間茅屋前。

江忘川趴在門縫上向著屋子裡望去,屋子裡光線很暗,他隱約看見那孕婦安靜的躺在木床上,嬰兒也靜靜地躺在她的身旁。

母子都是那麼的安靜,安靜的有些不正常。

江忘川仔細觀察,忽然聽到滴答滴答的水滴聲在那木床邊響起,他瞪大眼睛仔細的看,才看清那是從床上流淌到地上的血。

除了母子外,還有兩個身影守在屋子裡,也看不清他們是男是女,他們在屋子裡來回踱步,似是在焦急的等待著什麼。

腳步聲與水滴聲交織著,在這悶熱的夜晚中顯得尤為詭異。

白若初沒有偷看門縫的習慣,她剛要敲門進去,忽然聽到茅屋後面有一絲響動,她微微凝眉,便悄悄向茅屋後面走去,發現兩個小小的身影擁抱在一起,蹲在牆角下,皆是瑟瑟發抖。

白若初仔細一看,才看清是阿一庫和阿依娜兩個孩子。

“你們怎麼在這裡?”知道兩個孩子似乎是被什麼東西嚇到了,白若初說話的聲音也很小很小,非常柔和,怕再嚇到他們。

阿依娜現在摟著阿一庫的腦袋,臉上淚水吧嗒吧嗒的掉在地上,她可憐而又無助的望著白若初,想要說什麼,卻欲言又止,驚慌失措。

此刻江忘川也悄悄走來,看到兩個相互依偎的孩子,他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便小聲向阿依娜問道:“這屋子裡的母子是不是已經死了?”

“不……我不知道……大人們不讓說……”阿依娜的聲音輕若蚊蠅,很小很小。

江忘川臉色凝重,追問著:“剛才屋子裡那個女人產子的時候你們是不是在她身邊?既然部落裡的人不讓你們說,那麼你只管點頭或搖頭回答我即可。”

阿依娜重重地點了點頭。

江忘川繼續問:“那孕婦在產子的過程中一直沒有發出聲音,是她的嘴被人堵上了,還是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死了?若是那個時候她已經死了,你便點頭。”

阿依娜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除了你和阿一庫,這部落裡的所有新生兒是不是都要死?”江忘川心中有一個猜測,他現在要驗證自己的猜測。

阿依娜忽然驚恐的看著江忘川,顫抖著聲音問道:“忘川哥哥,你……你怎麼能知道……”說到這,她趕緊把嘴巴閉上。

這個時候,一直蜷縮在阿依娜懷裡的阿一庫突然抬起頭,他緊張的小臉上帶著一股決絕,忽然提高了嗓音說道:“沒什麼好隱瞞的了,大人們比野獸還可怕。他們抓不到獵物,便要吃那些弟弟妹妹。他們留下我和阿依娜姐姐,就是為了延續後代,剩下的弟弟妹妹們都被他們吃了!他們怕諾諾嬸嬸產子的時候發出的聲音驚動聖女姐姐,便提前殺了她,然後用刀子剝開了她的肚子,把她的孩子從肚子裡拿出來再活活掐死。他們讓我和阿依娜姐姐看著那一切,他們告訴我,我們長大後也要像他們一樣,在必要的時候可以殺死任何人,只留下一兩個子嗣延續後代即可。”

聽了阿一庫的話,江忘川驗證了自己的想法。而白若初則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她想不到這些看似純樸的族人,心腸竟然比惡魔還要可怕!

“我明明給族人帶來了食物,他們為什麼還要這麼做?”白若初想不明白。

江忘川冷笑道:“你帶來的食物終有吃完的一天,所以他們便易子而食,析骸而炊。人啊,為了生存,和野獸沒什麼區別。”

屋子裡那兩個人聽到了阿一庫的聲音便衝了出來,他們都是四十多歲的男子。

當他們看清白若初和江忘川的身影時,便嚇得立刻跪在了地上。

白若初冷眼面對著他們,質問道:“孩子和大人已經死了,你們還留在這屋子裡做什麼?”

“聖女,我們也是為了活著才不得不這麼做……”

“我們現在正等著族長大人到來,好分配諾諾和孩子的歸屬……”

這兩個男人哆哆嗦嗦的解釋著,江忘川看著他們,將其中一人拎了起來,冷哼道:“什麼叫做分配諾諾和孩子的歸屬?你們是打算把她們母子分屍,每一個人都要喝她們的血,吃她們的肉嗎!”

“那是你們的族人啊!”白若初終於是忍不住,大吼起來。

她還從未見過人吃人的場景,想想就怕。

“聖女姐姐,忘川哥哥,求求你們帶著我和阿依娜姐姐走吧。我們的母親都已經死了,也不知道誰是我們的父親,我不想留在部落裡了。我怕將來族人們都老了,沒有小孩子可吃他們就會吃我們,或者吃我們的孩子,我不想那樣做。”阿一庫忽然站了起來,他牽著阿依娜的小手,聲音雖然稚氣,但那堅定的語氣卻讓江忘川和白若初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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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忘川拍了拍他的小腦袋,欣慰的說道:“不錯,是個小男子漢。也難得你們兩個可憐的孩子,在如此沒有人性的族群中生活著也沒有被感染成惡魔。從今天以後,你們兩個便跟著我們一起走吧。”

“謝謝忘川哥哥!”阿一庫和阿依娜同時跪在了地上,朝著白若初和江忘川用力的磕頭。

那兩個男人也在一旁用力的磕頭求饒,因為他們知道白若初神通廣大,怕她降罪於自己。

白若初忍著出手殺死這兩名男子的衝動,她忍著怒氣,冷哼道:“你們滾吧,我送給你們的食物就當是餵狗了。告訴你們的族長,阿一庫和阿依娜這兩個孩子我帶走了,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來這裡,你們便如此自生自滅,互相殘殺吧!”

聽了白若初的話,這兩名男子便立刻連滾帶爬的離開了這裡,顯然是嚇得不輕。

江忘川將兩個孩子扶起,一手一個將他們抱起。

白若初望著部落裡的一切,搖頭道:“這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呆了,我叫上其他人現在就走。”

“不用叫了,他們已經來了。”江忘川望著遠處,見郭嘯及段長生等人正向著這邊走來,除了他們,還有全部落的族人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