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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一 玄武的動作

就在辰御天等人在京畿府的分析的同時,他們口中的真兇武乘天,此刻正在城內一座茶館中,與一個人對峙。

“閣下可是姓武?”

對面的人,看著武乘天藏在斗笠下的容貌,緩緩開口。

武乘天微微愣了一下,拿著茶杯的手在身前緩緩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喝了一口茶。

“不,閣下認錯人了,”

“哦?是麼?”對面的人輕聲一笑,“在下真的認錯了人麼?”

“自然。”武乘天沒有抬頭,道。

“那不知閣下能夠抬起頭來讓在下好好看看?”對面的人又笑了。

武乘天心中沒來由升起了一絲警覺。

隨即緩緩抬起了眼皮,向著面前之人投去了一絲目光。

眼前是一名二十多歲的白衣公子,手持一柄白色的摺扇,面帶淡淡笑意,行止之間,一派儒雅之風。

“我已經說過了,閣下認錯人了。”

“可是在下感覺並沒有認錯,所以才問閣下能不能抬頭讓在下看一眼。”白衣公子面帶笑容。

武乘天心中更加警覺,卻依舊低著頭。

“老夫相貌醜陋,恐怕閣下不喜,還是算了吧。”

“哦……既然如此,那看來在下還真的有可能認錯了人,打擾了,請……”白衣公子說完,直接離開了。

聽到他的聲音越來越遠,武乘天心中松了口氣。

然而,就在抬頭確認對方是否離去之時,他卻發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憑空多出了一個信封。

武乘天目光微微一凝。

他記得很清楚,方才這桌子上,可沒有此物。

那麼此物,應該便是方才那白衣公子留下的。

想到那白衣公子方才的奇怪話語,武乘天眉頭微皺,沉吟片刻,拿起了信封。

隨即,他的雙目,頓時一怔!

“這是……”

一抹驚駭之芒劃過眼眸,武乘天皺眉,望著信封上早已寫好的四個大字。

“武兄親啟。”

武乘天帶著疑惑拆開了信封,只是看了一眼,神色驟然大變!

“啊?!這,這是……”

他猛然站了起來,身子微微顫抖著,隨即一把將手中的信撕得粉碎,而後扔下了幾錢碎銀,匆匆離開了茶館,

茶館不遠處的一家布店門口,方才的白衣公子氣定神閒,搖著手中的摺扇,望著茶館門口匆匆衝出的身影,微微一笑。

武乘天東張西望了一陣,也看到了那個似不容於塵世的白衣之影。

隨即其神色掠過一抹憤怒,朝著白衣公子走了過來。

看著武乘天距離自己還有幾步距離,白衣公子微微一笑,輕聲道:“看來在下果然沒有認錯了。”

武乘天目中怒火隱隱,一步來到白衣面前,揪住了對方的衣領,質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白衣面色毫無變化,笑道:“這個問題,應該由在下來問你才對,不知此刻的你,究竟是姓武?還是姓岳?”

“你……”

武乘天目中的怒火更加熾盛,抓著衣領的右手也更加有力。

“還是不願意說麼……但這也無妨,你能夠追出來,應該是看了在下留下的資訊,既然如此,即便你不說,在下心中也已經有了答案。”

白衣盯著武乘天,忽然微微一笑。

聞言,武乘天目光劇烈一閃,片刻後,緩緩放開了白衣。

“既然你全都已經清楚了,那我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了。我就是你要找的武姓之人。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白衣輕輕整了一下自己的衣領,笑道:“武兄你如此聰明,難道還不明白在下想要的是什麼?”

武乘天嘆了口氣,“果然還是為了那樣東西麼?”

“當然,或許武兄你並不知道那東西的價值,但在下相信你應該不會拿尊夫人的性命開玩笑。”

白衣笑道。

聽聞此言,武乘天目中閃過一抹歷芒,問道:“你們究竟想做什麼?”

白衣笑道:“這就不是武兄你應該瞭解的了,你只要幫助我得到你藏起來的東西,尊夫人我定然毫髮無損地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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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武乘天的神色,略有些不好看起來

“此話當真?”他看著白衣,神色中略帶著一絲懷疑,問道。

“你說呢?”

白衣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武乘天沉默起來。

見狀,白衣淡淡笑了笑,“武兄,你儘管放心,只要你肯幫助我,尊夫人定會無恙,不過若是你想要耍什麼花樣,就莫怪我……“

他話未說完,便聽武乘天目光森冷道:“希望你能夠信守承諾。”

“自然。”白衣笑了笑,隨即道,“那就請武兄賜教了。”

武乘天冷冷地地看了他一眼,道:“東西就在孟星魂居住的客棧房間內,我將它藏在了一幅畫中,不過聽說前些日子那家客棧遭了賊,所有的畫都被偷走了……恐怕此刻已經落入了某些有心人的手中了。”

聞言,白衣神色一怔,旋即笑道:“武兄話語中有心人,可是別有所指?”

武乘天冷冷一笑,“既然你知道我手中之物究竟是什麼,自然也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反正我所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你應該信守承諾了。”

白衣笑道:“這是自然,不過,我方才所說,是武兄助我得到那樣東西後,我會放尊夫人回來,所以在我拿到那樣東西之前,還請武兄稍微忍耐一下才好。”

話落,其周身內力猛然一陣鼓動,一股怪風憑空而生!

武乘天徹底變了臉色,看著周身環繞著勁風的白衣,吼道:“你難道想要食言麼?”

“哈哈……放心,在下一言九鼎,只要拿到想要之物,定會放尊夫人歸來。”

白衣的身形在勁風中猛然消失不見,只留下一陣傳音在武乘天的耳中轟然響起。

武乘天面色一變,一步踏出,就要追白衣而去,然而就在其方抬起腳的剎那,一道風刃猛然激射而來。

武乘天不得以後退。

抬頭再看時,哪裡還有白衣的影子……

“混蛋,上當了……”武乘天的面色一變,望著白衣離去的方向,握緊了拳頭。

……

……

白衣離開武乘天后,手中的摺扇恍然一變,竟是化作了一個類似玄武的玉石雕飾。

回想起方才最後氣急敗壞的武乘天,他淡然一笑,“武乘天這邊顯然已經得不到什麼有用的資訊了……不過他方才說殘圖極有可能已經落入有心人之手,指的應該是覆天教吧?”

“他們的速度還真是快呢……不過,東西應該還沒有落入他們手中,否則他們也不可能還想現在這般留在京城了……”

“看來八成是出了什麼意外……前往一探……”

話落間,其身形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原地……

再出現時,人已經到了數尺之外……

約莫一盞茶之後,他人已經來到了悅來老店的門口。

雖說之前經歷了那離奇的盜竊案,但這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客店的生意。

白衣來此之時,還不是正午飯點,但大堂卻已經坐滿了人,彼此三五成群,坐在一起談天說地,好不熱鬧。

更有幾個跑堂夥計,在其間跑上跑下,忙碌不休。

看著店中的景象,白衣淡淡一笑,抬步入堂,直接來到掌櫃李雲的面前。

“掌櫃的。”

“喲,這位客官,有什麼事麼?”李雲客氣地衝著白衣拱了拱手,滿面笑意。

“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此人是我的一個鄉親,此番進京受了他家人所託,特意過來探望一下。”白衣道。

“哦?不知客官想要打聽什麼人?”李雲微微有些好奇。

白衣道:“此人我也不曾見過,只是知道他家姓孟,名字叫做星雲!”

“啊?孟星雲?!”

聽到這個名字,李雲頓時吃了一驚!

白衣目中閃過一縷精芒,叫道:“不錯,就是他,看來掌櫃的果然認識他,不知道掌櫃的能否上去將他喊下來,就說有同鄉想要見他。”

聞言,李雲目中,立刻湧上了一抹……難言的複雜之色。

他看著白衣,卻不知應該說些什麼。

白衣見狀,奇道:“掌櫃的覺得此事有些為難?如果是需要銀兩的話,在下這裡也略有薄資,倒是無妨。”

“客官,你誤會了。”

看到白衣伸手就要從懷中取出銀錢,李雲連忙開口道,“不是我覺得為難,而是……”

說道這裡,他的話語再度頓了一下。

白衣疑惑地看著他。

“唉……我也不騙你……”李雲的目光急促的閃爍了幾下後,種種嘆了口氣道,“你要找的那個人,已經死了。他的人頭,至今還在官府裡面呢。”

聽到這話,白衣頓時愣住了!

李雲無奈的嘆了口氣。

過了片刻,白衣呆滯的眼神才略有光芒閃過,其身子微微顫抖,看著李雲,露出一幅難以置信的神色。

“掌櫃的,你……是說笑的吧?“

李雲嘆了口氣,道:“唉……客官,我哪裡有心情和你說笑,我說的都是真的。”

聽到這話,白衣的身子再度猛然一震!

一抹悲痛,緩緩湧上!

看著其如此,李雲緩緩地嘆了口氣,道:“客官,還請你節哀順變,你既然是他的同鄉,就請你將他的留在此處的遺物帶回去吧。”

聞言,白衣默默點了點頭,目中的悲色,絲毫未減。

李雲嘆了口氣,進了櫃檯後面的廂房,取出了一個包裹。

這些,便是孟星雲留在店中的遺物。

李雲將包裹交給了白衣,白衣接過,開啟包裹仔細檢查了一番,眉頭微皺。

“掌櫃的,雖然在下很感謝你幫他收錄了遺物,但在下還是有一事想要向你請教,這裡原本應該還有一幅畫,不知為何不見了蹤影?”

聽聞白衣此言,李雲大吃一驚,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還有一幅畫?”

白衣神色不變,解釋道:“掌櫃的有所不知,在下此番進京,其實是受了孟兄家人之請,要從他的手中將那一幅傳家寶畫作帶回去,如今他人竟亡故他鄉,畫作也不在這些遺物之中,在下還真不知道回去之後,該如何向孟家之人交代。”

李雲點點頭,“原來如此……既然這幅畫是亡者的傳家之寶,自然是要物歸原主的。不過畫並不在我的店裡,他被官府的人帶回去了。”

“官府?”白衣眉頭一皺,奇道。

“正是,詳情聽說……”說罷,李雲便將當初自己在告示上看到孟星雲人頭、去官府報案以及後來官府來店裡搜查一事,全部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白衣。

白衣聽罷,微微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沒想到竟然還發生了這種事,多謝你的告知。”

李雲擺手笑道:“這不算什麼,若那幅畫對於客官你極為重要的話,我這就與你一同前往官府,幫你把畫拿出來。”

白衣微微擺了擺手,道:“這就不用麻煩掌櫃的了,此事有在下一人即可,請……”

說完,白衣拿起了那包裹,衝著李雲微微點了點頭,離開了店裡。

李雲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不在意的笑了笑。

絲毫沒有發現,這個方才還一臉謙遜禮貌的白衣人,在腳步邁出客店大門的那一剎那,嘴角,緩緩浮現出了一抹……邪異的笑容。

……

……

深山。

一座小木屋孤零零地佇立在山峰之下。

這木屋很新,看起來就像是剛剛建成一般,在這荒山野嶺之中,尤顯得突兀。

木屋內,有兩個人。

一個人坐在椅子上。

一個人,則被五花大綁在粗糙的木床上。

坐著的人,看著被綁著的人,那覆蓋在青銅面具下的嘴角,裂開了一絲縫隙。

綁著的人,看著那一襲紅色的倩影,目中卻滿是驚恐之色。

“呵呵……害怕了麼?”

坐著的人,透過覆蓋著臉頰的青銅面具,傳出一陣嫵媚千嬌的笑聲。

被綁著的人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卻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神已經將一切都暴露無遺。

於是坐著的人又笑了。

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推開了屋子裡僅有的一扇窗戶,望向窗外。

陽光透過其身體與窗戶的縫隙,投射在木屋內。

“呵呵……不用怕,很快就會結束了,一切,很快都會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