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借錢
劉美麗問：“小丁，你需要多少錢？”
丁一看著劉美麗笑著，不好意思開口。
“你不要不好意思，我借一千給你，總夠了吧？”
丁一驚訝地說：“一千？”
劉美麗驕傲地道：“一千，不少了吧？”
丁一再一次笑了，“美麗阿姨，我實話實說吧，您有一千個一千嗎？”
劉美麗趕緊勾著手指在算賬：“丁一說，別算了，一百萬。”
這下輪到劉美麗張大嘴巴了,“小丁，就是把我劉美麗剁成肉泥賣錢，我也買不來一百萬哪！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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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跟劉美麗一句話說不清楚，“謝謝美麗阿姨！你的心靈像你的名字一樣美麗。但是你救不了我。我死定了。”
“小丁，不要說得那樣絕對，說說，你到底遇到了什麼困難？”
丁一說：“告訴您也無妨。我這幾天工地出現了資金鏈斷裂，資金鏈，你應該懂的。現在有人逼我要錢，我付不了錢，工地就會停工，工地停工就會影響工期，跟著來的事情就越來越麻煩了。”
劉美麗不屑地說：“資金鏈？誰說我不懂，我以前就是幹財務的。”
“你是會計、出納？幹財務的還興勾著指頭算賬？我問您，一加二等於幾，趕快勾指頭。”
“勾你個頭，我現在老了嘛，以前的腦殼是非常快的。”
丁一笑道：“真的小看您了，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要是現在您還是出納，說不定找您挪-用一兩百萬的。”
劉美麗說：“財務是有制度的，挪-用-公-款是犯法行為。”
丁一痞痞地道：“看在我可能是您未來侄女婿的份上，您也不幹？”
劉美麗罵道：“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快活！”
“有一句老話叫做，腦殼砍下了不就是碗大一個疤嗎？有什麼值得愁的，愁白了頭找不到老婆。”
劉美麗問：“你有沒有想到到銀行貸款？”
“沒有。”
“做建築的一般都是到銀行裡貸款，你為什麼不想一想？”
“我怎麼想，我銀行裡又沒人，我又不認識認識銀行裡的人的人，我老家的木房子抵押給銀行裡銀行裡會要嗎？”
“你說得對，銀行貸款是要抵押的。”
丁一道：“買一包煙吧。”
劉美麗驚訝道：“你不是不吸菸嗎，怎麼學壞了？”
丁一說：“想不出好的辦法，心裡煩，用煙燻一燻可能好一些。”
“心裡煩就要抽菸嗎？抽菸不好，不賣給你。”
丁一說：“我逗你玩，煙是給我師兄買的。不過，你這一說倒是提醒了我，謝謝你。”
劉美麗說：“你謝謝我
什麼？我又沒有幫助到你。”
“就憑你 的熱情，我就要謝謝你，我走了。”
丁一走了。
劉美麗喊道：“小丁，相親的事，幾時有空？”
丁一回頭說：“有空再說吧。”
丁一走回大禮堂把煙交給張文-革，“師兄，陪我去看電影吧。”
“丁一你到底怎麼回事，這個時候你還有還有心思看電影，你消停一點好不好，我看你今天的反應挺不正常的，你沒事吧，不會想自殺一了百了吧？”
丁一說：“自殺有什麼意思，多難受？你放心，我死不了，你不去我自己一個人去了。”
張文-革要打牌，懶得再理丁一。
走出大禮堂，丁一走到了大街上，已經是夜裡十點，這個時候的電影也是夜場了。再說，現在也沒有什麼好看的電影，無非就是一些打打殺殺、談情說愛、女主衣不蔽體的電影之類。丁一不想去看電影了，他走到了工地上。
老王坐在空曠的工地上吸菸，火星一明一暗。
丁一走了過去，“王伯伯，晚上沒有什麼人來騷擾吧？”
“”沒有。”
丁一說：“你可以去休息的，沒事的，暫時還沒什麼可偷的。以後材料多了就要麻煩您多長一隻眼睛。”
“我知道，我已經習慣了。丁一，工地會停到幾時？”
丁一說你放心，工地不會就這樣停下去，我在想辦法。
“你師傅為什麼不想辦法？”
“伍萬相信我會解決問題的。”
在工地上默默地走了一圈，丁一走出了工地。
丁一走到了工地圍牆外面的右邊，走到了那十幾戶老房子區域。
那個乾瘦的老頭的屋裡還有燈光，丁一不自覺地上去敲了敲門。
像上次一樣，門開啟了一條縫，老頭乾瘦的腦殼頂著一頭枯草一樣的頭髮出現在門縫裡。
丁一喊道：“老人家，還好吧？”
拉頭認出是丁一，趕緊把門開啟，要拉丁一進屋。
丁一看見，老頭有房裡一臺黑白電視機，電視機螢幕上一片雪花點，上面幾個人物如同在滿天飛舞的雪花中隱隱約約地動來動去。
丁一說：“我就不進屋了，最近您兒子——不，那個叫狗子的年輕人沒有再來趙你吧？”
“沒有。丁總，上次可不是我鼓動狗子造反的，我與他沒有關係的，我是守法市民，我以前在工廠裡得過先進個人獎的，不信我把獎狀拿出來給您看一下，真的！”老頭趕緊起身走到牆角，開啟了一個破舊的木箱子，伸手到裡面掏。
丁一說：“老人家，別找了，我相信。你靠什麼生活？”
“我有退休工資的，黨和政府都好，我擁護黨和政府的。共產黨萬歲，萬萬歲！”
丁一道
：“我看得出來。”
丁一從口袋裡掏出一百塊錢，說：“這個給您吧，您去買一點水果什麼的。”
老頭高高興興接過錢，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自己的口袋，又用手反反覆覆地往下抹口袋，怕錢一不小心從口袋裡冒出來丟了。
丁一說：“您進屋吧，再見。”
抬頭看天空，丁一想看到和山裡一樣的星星，但是，城裡的夜空灰濛濛的，天上的星星屈指可數，迷迷糊糊地如在夢裡一般。
丁一走在清冷的大街上，不知不覺地朝城市的邊緣走去。
默默地走著，路上就他一個人，越來越涼的夜風越來越緊，風裡帶著一股水的潮溼的腥氣。
不覺走到了樟城邊緣的楓湖邊。楓湖是一個很大的湖，渺渺幾萬畝。楓湖的那一邊就是陽山，此時的陽山只是一個黑乎乎的影子，陽山腳下的高檔別墅群裡，燈火像野獸的眼睛一樣游來游去。
丁一回頭看城市，城市已經在半睡半醒中了，城市的夢應該已經開始起頭，接下來的夢境應該會奇妙無比。
丁一從半睡半醒的城市裡遊離了出來，如一粒攻擊卵-子受孕失敗而死亡的精-子。城市這個巨大的卵-子沒有任何反應，總有一粒精-子會叫它受孕成功。
孤獨襲來，將丁一纏纏繞繞，如蠶繭將他越裹越緊。
突然間，丁一的手機鈴聲大作。
開啟手機，居然是伍萬的電話。
伍萬冷冷地聲音傳來，和夜一樣冷，“你想幹什麼？”
丁一有些莫名其妙，“我什麼想幹什麼？”
伍萬說：“像瘋狗一樣亂咬是什麼意思？”
這些話是丁一和徐總說的，丁一說的目的就是要徐總傳話給伍萬，徐總果然不失所望，將話帶給了伍萬。
丁一明白過來，“你知道我什麼意思，就是魚死網破的意思。”
“小子，你不是有本事嗎？你的本事就是像瘋狗一樣咬人，你要臉不要啊！”
“什麼臉不臉的，我也是被你逼的。”
伍萬氣急敗壞，“你小小年紀，無恥！你聽著，我後天就會來收拾殘局，但是我要明確的告訴你，請你明天背起你的被褥滾蛋，滾得越遠越好，永遠都不要在樟城出現！”
伍萬的意思很明顯，他怕了，他怕丁一像瘋狗一樣亂咬，把他伍萬一口咬出來，他伍萬就徹底完了。
伍萬說後天來收拾殘局，證明伍萬最後還是徹底贏了。按照伍萬的理解，後面的結果就是，丁一滾出樟城，伍萬迴歸商場工程。
留給丁一的時間就是明天一天。
這是他在商場工程上的最後一天嗎？
丁一抬頭看天，楓湖的夜霧起來了，籠罩了一切，
天地混沌一片，盤古開天之前，世界就是這個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