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小廣告
這些天，丁一滿腦子都是自己的老二，好像哪東西從下面長到了腦袋裡。
他時不時就要扒下褲子看看，他多麼希望每看一次，那些紅疹就消失一個，看著看著就看沒了。
但是他看著看著，就覺得那些紅疹一次一次增加了，一個一個長大了，每看一次，就感覺身體癢得比先前厲害。
他想起山裡的菌子，那些菌子隱藏在落葉裡、松毛裡，一開始發現不了，發現了一個，一大片眼睛一眨就出現了，眼睛再一眨，就又變大了。
這些紅疹會不會和山裡的菌子一樣？
都是細菌。
太可怕了！
丁一開始關注電線杆，開始關注一些老牆根。那上面有很多白紙黑字的廣告，諸如：【祖傳性-病專家】【尖-銳-溼-疣剋星】【梅-毒斷根治療】【無痛人-流】【專治不-孕-不育】【專賣麻-醉藥麻-醉槍針孔攝像頭】等等等等。
丁一看定了一張尖-銳-溼-疣的廣告，上面寫著“勞-改釋放著名性-病專家”字樣。
丁一記下地址、電話號碼，在一個黃昏的時候往兩條老磚牆砌成的小巷裡走。
小巷才人的兩手撐開那麼寬，七彎八拐的。兩邊牆上的磚縫裡長著野草、苔蘚，不見野草和苔蘚的地方是重重疊疊的廣告紙。
丁一遮遮掩掩，不敢抬頭，偶爾有人從身邊走過，都覺得被人看了個穿心透。
醜啊！
小巷越走越窄，越走越陰暗。
丁一想起先前的那個著名紅軍老中醫，也是住在七彎八拐的小巷裡。看來，高手一般都隱藏著。
小巷的盡頭，出現了一個診所，因為隔很遠，就看到了診所門口立著的燈箱，燈箱這時候已經亮了，上面一血紅的“性”字，十分刺目。
丁一從燈箱旁邊走過去，又走回來，來來去去，他望見另一個燈箱上的照片，那些照片都是一些嚇人的區域性特寫，丁一看得心驚肉跳。
丁一摸了摸自己的東西，東西還在，沒有像有些照片上的那樣幾乎爛掉了。
鼓起勇氣，丁一走進診所。
一個年紀大概三十歲的女人坐在那裡吃瓜子，她吃瓜子的速度飛快，左邊嘴角丟進去，右邊嘴角立刻瓜子殼就飛出來了。
丁一估計是醫生的老婆。醫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這是一件非常尷尬的事情，丁一本來想開口，但是看見女人又將話嚥進肚子裡。他急中生智，裝出走錯了門的樣子，自言自語地嘟嚕道：“我怎麼走到了這裡？見鬼了。”
丁一一進屋，女人就盯上了他。女人看穿了丁一的演技。丁一的演技
太拙劣了。女人暗笑了一下，對要走出門的丁一說：“你沒有走錯。”
丁一聽見女人說話，便站住了。
女人說：“我就是醫生。”
丁一一點都不信，她會是勞-改釋放著名性-病專家？不就是一個喜歡嗑瓜子的城市少-婦嗎？
丁一回過頭，女人已經穿上了一件發黃的白大褂，看來她是想證明她的確就是著名性-病專家。
性-病專家說：“我這裡治療一是嚴格保密，二是便宜，三是永不復發。”
性-病專家從丁一的舉止裡看出來的就是患者，只是做賊心虛，藏頭藏尾，典型的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
於是繼續說：“其實，得這個病也不是什麼醜事，現在這社會，不得這病倒是有些窩囊、無用。”
丁一來之前心裡總是忐忑不安，他怕見醫生，怕遭到醫生的白眼和嘲笑。想不到醫生說的這番話，倒證明了丁一有能耐似的。
專家的輕描淡寫甚至於讚許的語氣消滅了丁一的羞恥感。儘管丁一知道專家在為她自己賺錢忽悠。
丁一也就不怕了，回轉身大大方方坐到專家面前。
專家用專家的語氣說：“我得給你先看看。”
這又是一個尷尬事，男醫生倒是勉強，一個女醫生，而且是一個年輕的女醫生，丁一無論如何掏不出東西。
專家說：“別怕，我是醫生，醫院還有男婦產科醫生呢！醫生什麼沒見過？別大驚小怪。”
丁一還在磨磨蹭蹭著。
專家說：“你隨我來。”
丁一一咬牙，什麼都不想了，隨著專家走。
專家引丁一走進一個小房間，關上門，房間裡立即伸手不見五指 了。
專家說：“脫-掉。”
丁一在黑暗中驚魂不定地說：“你要幹什麼！”
專家啪的一聲開啟燈，她忘記了開燈。
孤男寡女，丁一想起足-浴城的小房間，這小房間比那小房間大不了多少，那服務員也是對丁一說，脫-掉。丁一脫掉，後果就是到了專家這裡。
丁一尷尬著不動。
專家已經戴了死雞皮一樣的橡皮手套，矮下身體替丁一拉開褲子的拉鍊。一探手，抓鴿子一樣掏出了丁一的寶貝。
專家打著手電筒，仔細地翻看了半天，毫不猶豫地說：“尖-銳-溼-疣，非常嚴重。多久了？”
專家的話印證了丁一的猜測，丁一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到了這個地步，丁一也不怕醜了，說：“三天了。”
專家說：“幸好找到了我，我是治療-尖-銳-溼-疣的專家，到了我這裡沒有治療不好的性-病。”
丁一忐忑地問：“要多少錢？”
專家說：“不多，兩千塊錢包你斷根。”
丁一明白治療這種病要錢，據說有某某人治療這種病花了上萬。但是丁一沒錢。
丁一不敢說沒錢，沒錢進來幹什麼？不但進來了，還乖乖地讓專家掏出了寶貝，一句沒錢人家不找你的麻煩！他只好說：“我今天忘記了帶錢，明天吧，我明天我一定來。”
專家趕緊說：“你不相信我嗎？不瞞你說，我以前是專門賣的，後來得了非常嚴重的性-病，後來被公安局抓了，關進了號子。我的醫術是跟一個監獄服刑的專家學的，學了之後，我先把我自己治療好了。這些年，慕名而來的人多啊，沒有我治不好的。不信我給你看。”專家就開始脫-褲-子。
丁一趕緊拉上拉鍊，說：“別！別！我相信你，可是我身上真的沒帶錢。”
專家將脫掉了一半的褲子提上來，繫好。笑著說：“你騙我。”就拿手摸丁一的口袋，摸了上面摸下面，摸了外面摸裡面，將丁一的口袋一個個翻出來，發現丁一口袋裡真的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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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讓她摸了過遍，女專家太強勢，丁一躲不開。其實，丁一的錢沒有放在口袋裡，他有皮帶錢包。
專家很憤怒，很失望，覺得丁一戲弄了她，侮辱了她，陰下臉，狠狠地甩掉白大褂，丟下丁一走出房間，重新剝起了瓜子。因為憤怒，她剝瓜子的速度更快了，咔咔咔咔，好像已經將丁一剁成了瓜子，嗑在了嘴裡。
丁一胡亂中拉開門逃到了外面，他斷定這女人不是什麼專家，她一點專家的氣質都沒有，她說她以前是賣的，倒應該是真的，看她的言行就是沒有羞恥感的貨色。
丁一回到工地，看見刁人龍又來了，他依然是四處走走，四處看看，給丁一上煙。
丁一決定找刁人龍借錢，磨磨蹭蹭了半天，他終於鼓起勇氣開了口。
刁人龍問：“你弟弟又要錢了？”
丁一點頭說是。
刁人龍說：“多少？”
丁一說：“兩千。”
調入龍說：“我借錢給你倒是無所謂，不過，你老是借錢也不是辦法，我給你指一條路，你走不走？”
丁一問：“什麼路，你說。”
刁人龍說：“你膽量怎麼樣？”
丁一說：“我以前是捕蛇的，我捕過蝮蛇、銀環蛇、眼鏡蛇的。”
刁人龍斜著眼睛看著丁一：“膽子的確不小，不過這不是抓蛇，比抓蛇更有味道，更來錢。”
丁一說：“到底是什麼事情？”
刁人龍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