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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十年(方瑜的故事)

“老公,真的要把小瑜留在老家嗎?”一個少婦看著身旁的男子,懷裡抱著的是一個女嬰。

“送,我們現在沒時間,沒辦法照顧她。”男子看了眼女嬰,毅然決然的說道。

少婦輕輕吻了一下女嬰的額頭,“孩子,不是媽不想陪你,實在是現在的條件不允許。”說完眼淚就從少婦臉上滑落。

淚水滴在女嬰的臉上,她好像也感受到了這個抱著母親的悲傷,可跟著哭了起來。

“行了,別哭了,又不是生離死別,有空會去看看她就行了。”男子說完就從少婦懷裡抱過女嬰,交給了面前的一個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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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小瑜就擺脫你們了。”男子大臂上的肌肉凸起,十分不捨的說道。

王禎這時還很年輕,接過女嬰,向男子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會照顧好的,你們在外面打拼也當心點,實在不行就回來,只是在青市,咱方家還是有點資產的。”

男子卻一臉的苦笑,“媽,你別說了,現在哪還有資產呀,不都已經被我敗光了嗎?”

王禎抬手撫摸著男子的臉,“沒事的,錢沒了還能賺,家還在就一起好說。”

男子低著頭不敢看王禎,因為自己的一個失誤,直接讓他們家的公司倒閉,資產敗光,甚至還有背上了不少債務。

方鴻偉因此直接血壓上來,到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呢。

沉默半分鐘後,男子重新抬起頭,雙眼放光,十分堅定的說道,“媽,我去了,我肯定能再把咱方家的東西拿回來。”

王禎看著男子的樣子,想說什麼,可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不想要什麼家產,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

男子說完就轉身進入了機場,少婦不捨的看了眼王禎懷裡的女嬰,依依不捨的轉身離開。

跟著他們一起去的還有一個男孩,這個男孩大概七八歲左右。

“等到了帝都,讓軍兒去上全日制小學,到時候,你把週末騰出來陪陪他。”男子牽著男孩的手,對少婦說道。

少婦則點了點頭,“我知道。”

“小瑜的學習咱暫時不用管,我爸他會弄好的。”男子輕聲說道,“軍兒的學習不能落下。”

說完男子轉身看著少婦,抬手在她臉上輕輕劃過,“之後的日子可能會很辛苦,跟著我委屈你了。”

少婦連連搖頭,“沒事,我不怕。”

隨後一家三口就登上了前往帝都的飛機。

王禎抱著女嬰,呆呆的看著登機口,不禁讓她想起了自己當時義無反顧的來到青市時的場景,當時的心情應該和他們差不多吧。

飛機很快起飛了,王禎也轉身往出站口的方向走去。

“你爸媽出去打拼了,你可不要怨他們,他們也有自己的責任。”王禎看著懷裡的女嬰,自言自語的說道。

離開機場,王禎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家,而是前往了醫院。

站在方鴻偉的病床旁邊,王禎心臟突然像是被針扎了一樣,非常難受。

方鴻偉這時也看到王禎進來了,“他們走了?”

王禎點了點頭。

“去吧,靠祖輩永遠不是自己的,也許這次是好事,也說不定。”方鴻偉看向窗外,像是能透過窗戶直接看到此刻正坐在飛機上的男子一樣。

“把咱的小公主抱過來給我看看。”方鴻偉笑著轉過頭。

王禎慢慢走了過去,把女嬰遞給了他。

“你去給我辦下出院手續。”方鴻偉接過女嬰,看著王禎說道。

“可醫生說,你應該再住幾天觀察一下。”王禎聽到他要出院,連忙說道。

方鴻偉則逗著懷裡的女嬰,“沒事的,我現在好多了。”

“可......”王禎想在說什麼。

方鴻偉看著王禎搖了搖頭,“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放心吧,沒事的,去辦吧。”

王禎呆了一會,這才離開病房去前臺去辦出院手續了。

方鴻偉看了看女嬰,輕聲說道,“小瑜呀,現在是咱方家的危機,能不能度過就看這一搏了,咱在老家能省就省一點吧。”

很快王禎就辦好出院手續,回到了病房,接過女嬰。

方鴻偉則收拾起東西,離開醫院,方鴻偉瞬間感覺自己好像一下子輕鬆了很多,“走,咱回家。”

他說的很有力,完全不像一個剛從死神手縫裡逃出來的人。

時間永遠在不聲不響間劃過,轉眼十年過去了。

當初的女嬰已經長成了一個婷婷少女。

“奶奶,我媽和我哥什麼時候到呀。”少女興奮的看著出機口,不斷的尋找著。

王禎笑了笑,“別急,快了。”

這時飛機破開機場上方的空氣,緩緩降落。

“他們是不是到了!”少女聽到聲音瞬間興奮的跳了起來。

“是呀,到了。”王禎笑著說道,同時手搭在少女的肩膀上。

沒一會,只見一個少婦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拉著一個青年,慢慢向王禎這邊走了過來。

在看到少婦走了過來,少女卻抓起王禎的手,慢慢向她身後躲去。

少婦見少女看到她居然第一時間選擇躲在大人身後愣了一下,隨即眼中淚光閃爍,扔下行李箱,放開青年的手直接跑了過來。

當少婦來到王禎面前的時候,眼睛再也控制不住眼淚,一滴滴的開始往下落,帶著哭腔說道,“媽,我回來了。”

王禎的眼淚此刻也在眼眶中打轉,“好,回來好。”同時拉了拉身後的少女,“小瑜,你不是一直說想媽媽嗎?快,叫媽。”

少女卻還是躲在王禎身後,弱弱的說了一句,“媽。”說完就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看到女兒這個樣子,少婦直感覺心臟好像被緊緊的捏住了一樣,可她卻也不能多說什麼,對於她來說,這遲到了十年的一聲‘媽’已經是她今年收到最好的禮物了。

“哎,媽媽在這兒。”少婦擦去眼角的淚珠走向了少女。

可每當她向前走一步,少女就跟著退一步。

王禎看到這一幕,心疼起來,說了十年的想媽媽,現在媽媽就在眼前,她卻不敢去認。

王禎來到少女身旁,輕輕推了她一下,少女直接被推入少婦的懷抱裡。

在抱住少婦的一瞬間,少女眼淚瞬間從淚泉噴湧而出,“媽,媽,媽。”

“哎,媽媽在。”少婦緊緊抱著少女像是如果自己稍微松力,她就會離自己而去一樣。

十年的思念,十年的委屈,在這一刻,母女抱在一起的瞬間,一切都是那麼值得。

青年這時也拉著行李箱走了過來,看著王禎笑了笑,“奶奶,我回來了。”

王禎此刻眼淚也早已止不住的往下流,“回來好,回來就好。”

青年放下行李箱,緊緊抱住王禎。

王禎這時又看了看出站口,有些失落的問道,“你爸沒回來嗎?”

青年搖了搖頭,“我爸說他沒臉回來。”

王禎鼻子一酸,“這個臭小子,什麼沒臉回來,我看他就是不想回來,現在在外面出息了,看不上我們兩個老人了。”

青年連忙解釋道,“沒有,我爸說,他還沒有把方家的東西拿回來,沒臉來見你們。”

“算了,不說他了,我們趕緊回去吧,你爺爺現在正在家裡做飯等你們呢。”王禎擦去眼角的淚水拉著青年就像外面走去。

青年笑著說道,“好,我老早就像吃爺爺做的飯了。”

“這次讓你吃膩。”王禎眯著眼,笑了起來,眼角的淚痕此刻也彷彿歡快了起來。

坐在計程車上,青年坐在前面,王禎和少女各自坐在兩邊,少婦坐在中間。

一路上少婦一直看著少女,少女被看到兩個臉頰開始發紅,到後面甚至習慣了,恢復了常色。

坐在前面的青年也時不時的透過後視鏡觀察著自己的這位妹妹,雖然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有個妹妹,可這突然相見卻還有些不習慣。

回到家。

方鴻偉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在看到青年的時候,瞬間笑了起來,“軍兒現在都這麼大了,再過兩年恐怕都比我高咯。”

青年也走了過來,“爺爺。”

“嗯。”方鴻偉應了一聲,隨後看向少婦。

“爸。”少婦衝著他笑了笑。

方鴻偉點了點頭,又看了看門後,在發現沒人後,問道,“小宇沒回來嗎?”

王禎搖了搖頭,隨後拉著少婦就向廚房走去,在路過方鴻偉的時候,還不忘說一句,“趕緊做飯,別在這裡看了,孩子們都餓了。”

方鴻偉也跟著轉身進入廚房。

院子裡瞬間就只剩下少女和青年兩個人了。

少女打量著那邊的那個大哥哥,她知道那是她哥,她親哥,可她卻不知道該怎麼過去相認,不知道該怎麼去開那個口。

青年也感受到了少女的目光,慢慢的走了過來,在來到少女身旁的時候,蹲了下來,“你好呀,我叫方軍,你哥哥。”

少女看著面前這個陌生的臉龐,怯生生的說道,“你好,我叫方瑜,我今年十歲,是你的妹妹。”

青年笑著在她的頭上揉了揉,“我妹妹真可愛。”

少女聽到這句話,瞬間紅著臉笑了起來,拉著青年就像自己房間走去。

“這裡是我的房間。”少女邊說邊拿起一個桌子上的筆筒。

青年在看到那個筆筒的時候,一臉的驚訝,“你現在還在用呀。”

少女用力的點了點頭。

青年這時又看了看桌子上別的東西,那些東西他都格外的熟悉,都是自己送給妹妹的,從一歲到十歲,每一件,都放在那個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