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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蘇勁松的古怪(二更)

顧明卿這裡當然是不知道,唐晶晶說動了燕鴻娶她當正妃的事。

要是顧明卿知道的話,一定會感慨一句,唐晶晶的本事大,再感慨一句燕鴻對唐晶晶可真是痴情!痴情地讓人無話可說了。

顧明卿這裡一直忙著收拾去京城的東西。

轉眼就到了十月中旬,顧明卿的東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這天晚上,顧明卿和唐瑾睿說話。

唐瑾睿說道,“娘子,你說我要不要答應蘇兄在蘇府住?”

顧明卿頭也不抬道,“這簡單啊,看相公你是如何想的。你想在蘇府住就在蘇府住。若是不想,那就別住。”

“我私心裡是不想去住的。我只是幫了蘇兄一個小忙,蘇兄實在是太過熱情,我覺得有些受之有愧。不止如此,蘇府是閣老府,家大業大,那麼事情肯定也多。

去了京城,我只想全心全意備考,不想為其他的事情煩心。所以我覺得去蘇府住怕是不太好。”

“相公你想得很好啊,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那就這樣吧,不要去蘇府住。”

“不去蘇府住,還有理由跟蘇兄解釋。但是蘇兄還提出過要將他母親的嫁妝裡的一處院子借給我們住。我這心裡還是拿不定主意。”

顧明卿問道,“相公,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是不是在想蘇公子太熱情了?”

唐瑾睿點頭,“嗯,娘子你說對了。我心裡還真的是這麼想的。京城的院子多貴啊,蘇兄一開口就把他生母的院子借出來,我這心裡不安啊。”

顧明卿眸光幽幽,語氣淡淡,“相公,其實你也不必多不安。那位蘇公子怕是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想做的事。”

唐瑾睿好奇道,“娘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聽到的意思唄。相公啊,你在宅鬥這方面是一點也不懂啊。”

唐瑾睿皺著眉頭,不解道,“宅鬥?這跟宅鬥有什麼關係?”

顧明卿笑著搖頭,說唐瑾睿對宅鬥一點也不懂,這可真不是說著玩兒,而是事實。

不過唐瑾睿不懂宅鬥這才是正常的。唐瑾睿從小生活的環境還是比較單純的。

別看老張氏厲害,其實除了一張嘴喜歡天天在那裡嘰嘰喳喳外,別的也沒什麼本事。要說手段,老張氏更是一點也沒有。

應該說唐瑾睿的生存環境裡,好像就碰不到宅鬥。

顧明卿想著,唐瑾睿以前和現在碰不到,那麼以後也同樣碰不到,他們家裡是絕對不會有什麼小妾的。

“等到了京城,你可能就知道了。”頓了頓,顧明卿又道,“相公,我希望到了京城後,那位蘇公子能跟你說實話。”

唐瑾睿聽得心裡突突的,“娘子,指不定是你想得太多了呢?蘇兄可能只是一片好意,沒其他什麼意思吧。”

“我挺希望那位蘇公子並沒有其他什麼意思。如果真沒有,那絕對是再好不過了。不過相公,咱們有些時候呢,要做最壞的準備。我覺得我猜的應該沒錯。所以我才說等到了京城再看吧。

相公你也不用在這裡膽戰心驚的。你幫了蘇公子是事實。你對蘇公子有大恩這同樣是事實。只要那蘇公子不是真的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無恥之徒,他是不可能傷害你的。那位蘇公子應該只會在不會傷害你的前提下,稍微利用你一下,達成他的目的而已。說句實話,這並不算錯。

畢竟那位蘇公子的處境是有些難。”

唐瑾睿一直覺得他不是一個笨人,但是這會兒顧明卿說的,他還真的是一句話都沒聽懂,簡直是雲裡霧裡飛來飛去。

顧明卿想,唐瑾睿此刻的表情,應該是眼裡滿是蚊香圈。

顧明卿抬手拍了拍唐瑾睿的肩膀,笑道,“相公,你就別想那麼多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你明天的春闈,你好好把心思放在復習功課上,那才是正經的。那位蘇公子的事情別想太多了。”

唐瑾睿見顧明卿真的不打算再說,這才斂下心神。

的確,對唐瑾睿來說,目前最重要的只有春闈。

到了與蘇勁松約定的日子。

蘇勁松一大早就騎著白色駿馬來到唐家,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廝,不過不是之前那一個要給他下藥的人。

蘇勁松就沒帶多少東西,他的家就在京城,等回到京城後,他什麼也不用準備,只帶了衣裳,準備路上換洗用。若是真的缺了什麼,路上可以再用銀子買。

顧明卿和唐瑾睿準備的東西就多了,京城物價貴,一些能在這裡準備的東西,他們都打算帶上,所以馬車上有不少行禮。

顧明卿想著唐瑾睿不好一直跟她坐在馬車裡,於是又買了一匹駿馬,她教唐瑾睿騎馬。

要說唐瑾睿學騎馬還是挺有天分的,沒多少天就學會了,不說騎得多好,但是騎著馬小跑幾圈,那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顧明卿和巧巧坐在馬車裡,外面紀忠駕著馬車。唐瑾睿和蘇勁松並騎而行。

因為時間充沛,所以唐瑾睿等人為了安全起見,全都是走得官道,晚上投宿,只要不是實在是沒法子的情況下,他們都會選擇在驛站住。

蘇勁松是蘇閣老的嫡長孫,身份貴重,驛站的人看在蘇勁松的份兒上,對他們還是挺熱情的,房間給得是最好的,熱水熱菜也麻溜送過來。

要知道哪裡都不缺看菜下碟的人,就顧明卿和唐瑾睿的身份,他們就連住驛站的資格都沒有,更別提讓人殷勤招待了。

這就是殘酷的事實。

顧明卿和唐瑾睿還能有熱水沐浴,晚上躺在床上,顧明卿忍不住感慨,“跟蘇公子一路走,咱們一路的生活水準可真是高了不少。”

住客棧,花錢當然也能有這些。但是有機率會遇到黑店,驛站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的煩惱。

趕了一天的路,能有熱水沐浴,唐瑾睿也覺得舒服得很。

累極的唐瑾睿和顧明卿都沒有多說什麼,躺在床上,沒多久就沉沉睡去。

江南忠勇侯府

唐瑾睿考中解元的訊息,顧明卿當即就寫信通知了沈茂,還有唐瑾睿打算參加這一次的春闈,也一同寫在信上。

沈茂在看到唐瑾睿考中解元的訊息,不禁滿意一笑,要知道秀才和舉人之間的差距何止是天塹啊!唐瑾睿能考中舉人,的確能稱得上是年少有為了。

沈茂在拿到信後,立即去跟俞氏分享。

俞氏得知顧明卿的丈夫有出息,臉上笑成了一朵菊花,“我的妞妞是有福氣的。只盼著她丈夫能考中春闈,以後給她掙個誥命夫人噹噹。這樣妞妞就不用吃苦了。”

考中春闈怕是就比較困難了,那麼多的舉人,是來自全國各地的精英,錄取卻只錄取那麼幾百人,可想而知有多難了。

沈茂心裡是有些懷疑唐瑾睿到底能不能考中這一次的春闈,不過這時候俞氏正高興,他當然不會潑俞氏的冷水了,他順著俞氏說,“嗯。明卿的相公是個有本事的。這一次一定能金榜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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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氏聽著笑得更高興了。

忽而,俞氏臉上的笑意一頓,有些著急地開口,“這一次明卿要跟著她相公去京城,他們去了京城後住哪兒啊?都說京城是天子腳下,那在那裡過日子,怕是要花不少錢吧。花錢還不算啥,我就是擔心著這住客棧,到時候客棧人多,會不會影響到明卿她相公讀書啊。”

俞氏擔心的事情並無道理,聽著俞氏的話,沈茂心裡也有些擔心了。

“娘,您不用擔心。”

“我咋能不擔心?你這十多年都在江南,你啥時候去過京城,你在京城難道認識人?能幫襯明卿?”

還真沒有。

江南距離京城也挺遠,沈茂的關係還有建立的勢力都在江南。也不是說京城一點關係也沒有,問題是離得太遠他就寫信去請人幫忙,人家萬一敷衍怎麼辦。就是不敷衍——

總歸是有這樣那樣的問題,還是離得太遠啊。

沈茂在這裡沒什麼特別好的主意,不過這對顧琴應該沒什麼問題。

老忠勇侯當初交友廣闊,在戰場有許多生死同袍,如今一直居住在京城的人怕是就不少。

沈茂想著,可以找顧琴幫忙。

沈茂想到就去做,當即去了顧琴那裡。

顧琴正為顧明月擔心。

皇太孫的地位是保住了,但是顧明月膝下只有一個女兒,這始終是不夠穩妥。所以顧琴心裡就捉摸著,顧明月還是得有一個兒子才行啊。

顧琴為了讓顧明月生個兒子,這兩年多裡,不知道蒐集了多少偏方送往京城,還時不時去江南的有名的寺廟燒香拜佛,只盼著顧明月能生個兒子。

可惜啊,顧明月自從生下一女後,就再也沒有訊息了。顧琴對此不是不失望的。

希望顧明月生個兒子,這幾乎成了顧琴的執念了。

沈茂到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顧琴跟身邊的嬤嬤唸叨著,希望顧明月能早日生個兒子,這樣也算是有依靠了。

沈茂這兩年多裡,聽顧琴說這些,聽得耳朵都要出繭子了。

沈茂也不出聲,就靜靜看著顧琴,他好奇顧琴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發現他。

結果當然沒有讓沈茂失望,顧琴就像是沒看到沈茂,一直在那裡跟嬤嬤唸叨著。

還是顧琴的嬤嬤發現了沈茂。

在嬤嬤給沈茂行禮後,顧琴這才看到了沈茂,“侯爺,您怎麼都不出聲?”

沈茂扯了扯嘴角,意味不明道,“我只是好奇你到底要說多久,還有你多久才能看到我。”

顧琴心虛,有些不自然道,“侯爺快請坐。”

在沈茂坐下後,顧琴立馬吩咐人去上茶。

沈茂忍不住對顧琴道,“生兒生女是天註定的。緣分到了,明月自然就有了。你也不必太過心焦。”

顧琴卻道,“侯爺,話不是這樣說的。雖說生兒生女是天註定的,要看緣分,但是只要我們誠心求神拜佛,我相信菩薩佛祖一定能看到我們的誠心,到時候明月就能生個男孩兒了。”

沈茂很想對顧琴來一句,你這都求神拜佛兩年多了,也沒見顧明月生兒子。說明,這一切都是你想太多了。

這話,沈茂就不說了。

沈茂開始說起唐瑾睿考中瞭解元,如今打算去京城參加明年的春闈。沈茂希望顧琴幫忙找一戶好地方,給唐瑾睿居住,讓他能安心備考。

結果沈茂話說了,顧琴就像是沒聽到,她又滿心滿眼地想著顧明月生兒子的事了。

沈茂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怪怪的,酸酸的,又有一種果然如此感覺。

沈茂苦笑一聲,“罷了,當我沒說吧。”

沈茂起身後,顧琴才回過神,後知後覺道,“侯爺,您方才說什麼了?我——我——我是想著明月的事情所以才——”

沈茂抬手阻止顧琴繼續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在想明月的事。因為你是明月的親孃,你這當親孃的當然得全心全意為自己的女兒著想了。這是人之常情。

明卿不是你生的,所以你不關心她,對她淡淡的,這些我都能理解。”

顧琴一驚,竟然是因為顧明卿的事。

顧明卿就是顧琴和沈茂之間不能觸的炸彈!一個弄不好就會爆炸!讓他們夫妻間的關係瞬間破裂。

顧琴拼命回想方才沈茂跟她說了什麼,但她當時一心在想顧明月的事,真的沒聽。

還是顧琴的嬤嬤附到顧琴的耳邊把沈茂的話重複了一遍。

顧琴聽完後,忙說道,“明卿的丈夫可真是一個有本事的,年紀輕輕的就考中了舉人。侯爺您只管放心,我這就給——”

沈茂擺擺手,“不必了。”

“侯爺,我方才只是——”

沈茂無奈而又失望地望著顧琴,嘆了口氣道,“不是方才,是一直。我說了,因為明月是你的女兒,所以你全心全意為她。而明卿不是你生的,所以你對她從未真心。其實這也正常,人的心都是偏的。你也別說什麼寫信了,看來還是我想錯了,的確是不能請你安排幫忙。因為你對明卿從不曾真心用心過。我真擔心你這一插手,別弄得明卿的丈夫春闈出什麼事才好。”

顧琴驚道,“侯爺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您以為我會在明卿丈夫參加春闈時動什麼手腳不成?侯爺這話未免也太傷人心了!”

“我沒這意思啊。我只是說你對明卿不曾真心用心,同樣的,你對明卿的丈夫也不會真心用心。是我想差了,怎麼就想到請你幫忙了。就當我沒說過吧。你繼續慢慢想明月生兒子的事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沈茂說完不等顧琴有什麼反應,轉身就走,顧琴想攔都攔不住。

顧琴頓時趴在炕上哭,“我做錯什麼了!?我不就是一時晃神在想明月的事,難道我這樣就罪無可赦了?他說我因為明月是我親生的,我對她盡心;而明卿不是我生的,我對她不盡心。那他怎麼不問問自己,他又何嘗不是!”

顧明航來找顧琴,剛進來就聽到顧琴的哭訴。

顧明航想著方才在門口跟沈茂撞上,沈茂的臉色的確不是很好,心裡隱隱有了猜測,怕是父母又吵了。

或者說不是吵,因為沈茂和顧琴很少高聲吵架,他們只會淡淡的,語氣淡淡,聲音平平,眼神淡淡,話裡的內容卻比什麼都要來的激烈。

顧明航如今也是個十歲了,穿著一身天藍色祥雲紋錦袍,小臉精緻,他卻愛板著臉,小小年紀就透出一股子威嚴。

顧明航經常想勸勸他父母。他父母的關係總是這樣不鹹不淡,還充斥著一股奇怪的氛圍,這未免也太奇怪了。

但是顧明航不知道從哪裡勸,他深知沈茂和顧琴之間最大的問題就是顧明卿。

當年顧琴為了保全顧明月的好名聲,算計顧明卿,逼著顧明卿嫁給千里之外的一個農家子。

這件事在沈茂心裡扎的刺真是太深太深了。沈茂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顧明航也無法勸沈茂忘記,換做是他,說實話,顧明航心裡也過不去這個坎兒,真是太——

顧明航想著,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然後找下人問了情況,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一時間,顧明航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