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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江妙妙抱著電飯煲內膽, 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正在衛生間洗澡的陸啟明帶著滿身沐浴露泡沫衝下來, 身上只隨意地系了條浴巾, 看見她立刻詢問:

“怎麼了?”

她也很懵逼, 指著被撞得哐哐響的大門。

陸啟明赤著腳走過去檢視, 地板上留下一長溜溼腳印。

幾秒後,他忽然抬手關燈。

別墅陷入黑暗中, 門窗外的撞擊聲頓時跟著消失了。

“以後晚上我們最好不要開燈。”

喪屍們的感知能力提高了,已經不像以前似的,聞到活物氣息才展現出攻擊性。

現在無論是燈光、聲音、還是氣味, 只洩露出一點,便會吸引它們的注意力。

他們得謹慎再謹慎。

沒了燈,窗戶又封上了, 屋裡黑得只能看見一點點影子。

江妙妙沒法做飯,兩人一狗只能拿出被打入冷宮已久的餅乾充飢, 好在還有好幾大包火腿腸,讓他們嘴裡勉強有點肉味。

吃飽飯, 按照往常的習慣, 他們應該鍛鍊會兒身體, 然後看看電視玩玩遊戲, 再上樓睡覺。

現在什麼都幹不了,直接回房間了。

江妙妙躺在黑暗中,抱著被子望著窗戶方向。

遠處不時傳來喪屍的嚎叫,聽起來像惡鬼一樣可怕。

她不害怕片刻的恐怖,她害怕看不到盡頭的折磨。

即便她能忍受黑暗, 可是出路在哪裡呢?

除了死,她找不到。

天氣已經很熱了,她卻遍體發寒,抱著被子不鬆手。

“妙妙。”

陸啟明敲門,“喝奶茶嗎?”

她狐疑地打開門。

“你看得見熱水壺?”

“我記性好,不用看,用腦子。”

他塞給她一杯熱乎乎的速溶奶茶,江妙妙喝了口,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些。

兩人靠著床頭說話。

“你去找你朋友吧,他們在基地對不對?基地裡有軍隊保護,有武器,肯定能對付喪屍的。”

江妙妙說。

陸啟明詫異。

“那你呢?”

她搖頭,想法在歷經數次轉變後,又回到原點。

“我不走,以前看末世小說,基地裡的人都活得可辛苦了。吃飯吃不飽,還天天要幹活,要是運氣不好,碰到些喜歡勾心鬥角的人,我這種憨憨肯定更活不好了。”

他見她自嘲,愈發擔憂。

“你一個人留在這裡?你怎麼活?”

她笑笑。

“你來之前怎麼活,你走之後就怎麼活唄。有東西吃就活著,沒東西吃就找個舒服點的方法死掉。我比之前幸福多了,有電有狗,怕什麼呀。”

陸啟明沉默了一會兒,拒絕她的提議。

“不行。”

“為什麼?”江妙妙道:“你這麼厲害,不應該死在這裡。”

男女主的身手跟他差不多級別,搞不好活到最後的話,他也能成為救世主,死了多可惜。

陸啟明說:“我想去也去不成,路上那麼多喪屍,我赤手空拳的跑出去,不是找死麼。”

“我、我可以把電鋸給你……”

他忍俊不禁,摸摸她的腦門。

“別傻了。”

他掌心帶著奶茶的餘溫,摸得她很舒服,捨不得離開。

當他把手往回抽時,她主動用腦袋拱了拱他的手。

陸啟明微微一笑,乾脆伸長手臂抱住她。

“別想了,睡覺,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肯定能找到機會的。”

江妙妙一口氣喝完奶茶,趴在他結實的胸膛上。

他的心跳聲一點也不吵,反倒像顆定心丸,讓她放鬆很多。

沒過一會兒,她就睡著了,纖細的雙手縮在胸口,猶如一隻乖巧的貓咪。

陸啟明放下杯子,在她額頭上親了親,躡手躡腳地把她放在床上,朝外走去。

他穿好防護服,從女喪屍的屍體上放了點血,路過江肉肉身邊時,後者也要爬起來,他卻噓了一聲。

“別吵。”

江肉肉眨眨眼睛,趴回窩裡,看著他開門離去。

一夜過去,豔陽高照,光明重回別墅。

江妙妙站在窗邊一動不動,近乎貪戀地享受照進來的光,人生中頭一次發現自己對陽光那麼熱愛,之前在地下室半個月不見太陽都沒這麼狂熱。

她照夠了,後知後覺地看向床上,發現陸啟明不在,開門下樓。

空氣裡瀰漫著魚湯的香味,她深吸一口氣,忍不住加快腳步跑進廚房。

陸啟明人高馬大地站在爐灶邊,正在往湯裡撒大蒜葉。

“醒了?刷牙去,馬上就能開飯了。”

江妙妙不解地問:“你怎麼起這麼早?”

“晚上不能活動,自然更要珍惜白天的時間了。昨晚沒吃飽吧?今天有好菜,我把剩下的魚都做了。”

江妙妙說不出是幸福還是感動,走過去從後面抱了抱他。

陸啟明身體一僵,戲謔道:“看來你是愛上我了,我的魅力無人能擋。”

“去你的,自戀狂。”

她在他腰上掐了把,上樓洗漱去。

陸啟明做了飯,江妙妙也不好意思閒著,將昨天沒洗的碗洗刷乾淨,在餐桌上擺好,順便把客廳也收拾了一下。

飯菜擺上桌,她站在桌前左右看看。

家電齊全,傢俱齊全。有魚吃有肉吃,種植架上的蔬菜一天塞一天的茁壯。

她的狗可愛又聽話,同居室友能幹又帥氣。

只要喪屍不攻進來,這種生活明明幸福得很吶!

江妙妙打了雞血似的,心情大好,朝陸啟明丟了兩個夾子。

後者不解,她說:“把你劉海夾起來。”

她要看著他英俊的臉龐下飯。

陸啟明苦笑不得,一邊將劉海往上擼,一邊說:

“待會兒我就把頭髮剪掉,讓你天天欣賞,怎麼樣?”

“你自己剪?手藝行不行啊,要不我來幫你?”

她不過隨口一說,沒想太多。

陸啟明卻連連擺手,宛如看見瘟神。

“別別別,放我的頭髮一條生路,我自己用剃鬚刀推挺好的。”

不幫就不幫,她還省事兒呢。

江妙妙翻了個白眼,一口氣喝掉半碗魚湯。

酒足飯飽,兩人癱在沙發上不想動。

江妙妙用腳尖踢了踢陸啟明,後者不等她開口就說:

“我不洗。”

“誰讓你洗碗了,我是想問你,為什麼早上我在衛生間刷牙的時候,聞到裡面有臭味兒?”

“這還用問,你口臭,昨晚都把我燻傻了。”

“去你的,你才口臭!”江妙妙使勁蹬了他一腳,認真地說:

“那明明是喪屍的血臭味,以前出門回來洗澡時才會有的,是不是又有喪屍偷溜進來?”

陸啟明搖頭。

“不可能,我早上每個房間都看了,沒有異常。”

“那這臭味是怎麼回事?”

他捏捏她瘦得快摸不出的腿肚子。

“十有八九是你提心吊膽出幻覺了,別管它。今天不出去,你打算做什麼?”

江妙妙道:“吃飯、看電視、玩手機。”

只要聲音調靜音,應該是沒問題的。

“傻人有傻福。”

陸啟明打了個哈欠,起身說:“你玩吧,我補覺去了。”

“你沒睡好?”

“不是說了麼?你的口臭燻得我一夜沒睡好。”

有嗎?

江妙妙雙手捂住嘴,往掌心裡哈了口氣,仔細嗅聞。

除了魚湯裡的大蒜味,沒有別的味兒。

他又栽贓陷害,不要臉。

陸啟明上樓了,她在沙發上無所事事地躺了會兒,看見從旁邊跑過的江肉肉,一把將它撈過來。

“你的毛怎麼這麼髒了呀?又不聽話到處亂鑽是不是?給你洗澡去。”

江肉肉奮力掙扎,終究逃不出她的魔爪,被她按在水盆裡洗了一通,恢復雪白顏色。

江妙妙給它洗完澡,又去為蔬菜澆水,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做,不想讓自己停下來。

只要一停止做事,她就會想到外面的喪屍,想到喪屍撕咬自己的畫面。

不想的話,她至少能在死之前,開開心心地待在這棟房子裡,當自己的縮頭烏龜。

陸啟明一覺睡到傍晚才醒,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江妙妙還在不在。

他走下樓,找了一圈發現她蹲在放雜物的房間裡,松了口氣,懶洋洋地打著哈欠問:

“你在這兒幹嘛?”

“清點物資。”

事都做完了,只好自己給自己找事做。

陸啟明來了興趣,走過去蹲下。

“我們還剩多少東西?能撐多久?”

“這要看情況。”

“嗯?”

“如果願意半死不活的撐,那麼還能吃一個月。可要是想好吃好喝地活著,頂多能吃一星期。你想要哪種活法?我想要後面的。”

人其實是非常頑強的物種,不吃飯可以活兩週,不喝水可以活一週。

末世爆發前,常看見新聞上說某某深入森林迷路,靠著吃草葉喝溪水活幾個月。

他們也可以這樣活,餓到受不了了才吃一口東西,肯定能撐很久。

但問題在於,末世不能出門隨時有生命危險已經很痛苦了,還吃不飽喝不足,活著幹嗎?

江妙妙看著他,陸啟明說:

“當然要好吃好喝,不然遇到喪屍,我們都沒有抵抗的力氣。”

兩人意見達成一致,江妙妙點頭,把紙盒放回原地。

“晚飯已經做好了,吃飯吧。”

他們朝餐廳走去,路過窗邊時,江妙妙特意不往外面看。

喪屍的聲音很近,估計院子裡就有。

她打不過,跑不過,只能不看、不聽、不管。

自欺欺人。

晚餐是火腿腸炒麵,臘肉、鹹魚、罐頭都吃光了,速食只剩下泡麵。

米、麵粉、麵條倒是還有不少,可是沒菜搭配,只吃主食實在難以下嚥。

江妙妙再次後悔自己當初沒養幾隻雞,只要喂它們米,雞蛋就是可持續資源,她能把它做出花兒來。

沒米喂了,雞也能殺掉吃肉,光湯都能喝兩頓。

她想著雞湯鮮美的味道,頓時覺得盤子裡的炒麵難吃,長吁短嘆,幽幽嘆氣。

陸啟明看了她一會兒,手伸到她面前打了個響指。

她懨懨地問:“幹嘛?”

他跟變戲法似的,手腕一翻,掌心裡便多了包豬肉脯。

江妙妙兩眼放光,“啊啊啊!是肉!你哪兒來的?”

“之前放在床頭櫃裡沒吃完,忘了拿出來。你想吃肉吧?拿去吃。”

“嘿嘿嘿,這怎麼好意思。”

她一邊客氣一邊接過來,拆開包裝袋咬了口,閉著眼睛享受豬肉的香味。

吃完一口想吃第二口,她睜眼看見陸啟明,想到東西是他給的,不好意思一個人吃獨食,從沒咬的那邊撕下來一半。

“給,你也吃。”

“不用,我不喜歡。”

“張嘴。”

她不由分說,強行塞進他嘴裡。低頭看見尾巴搖斷線的江肉肉,於是把手裡剩的那點兒又一分為二,塞了一半進狗嘴。

一家三口分吃了一塊幾釐米大的豬肉脯,江妙妙總覺得陸啟明還藏有私貨,吃完飯就去他房間裡翻。

陸啟明無比悔恨。

“早知道就不拿出來了,讓你饞死得了。”

她頗為嚴肅。

“這種時刻,就該有肉同享,有果汁同飲。”

“你說得好聽,誰知道你有沒有藏。”

“我才沒藏,不信你去找。”

“這是你說的,找出來我饒不了你。”

陸啟明指了指她,也去了她房間。

江妙妙來別墅這麼久,連粒瓜子都沒藏過,對自己很有信心,開啟他的床頭櫃抽屜。

裡面有三包煙,四個打火機,一盒胖大海,一盒鐵觀音。

她又開啟衣櫃,三四套衣服,十幾條內褲,十幾雙襪子,幾大罐蛋白粉似的健身補充劑,一大摞遊戲光盤,幾個備用鍵盤滑鼠,一捆繩子,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了。

她不信邪,站在房間正中央,眼睛像掃描器一樣掃過每個角落,最後落在床墊上。

江妙妙走到床邊,正要把床墊掀起來,陸啟明來到門外,手裡拿著一本書。

“好哇,在衣櫃裡偷藏小黃文,被我抓到了。”

她臉一紅,跑過去奪走,藏進懷裡說:

“我一個成年女性,看小黃文怎麼了,你管得著嗎?”

“你想要就直說,搞不好我願意委屈自己滿足你呢,何必依靠想象力?”

陸啟明挑著長眉,一臉戲謔。

江妙妙的臉更紅了,罵了他一句,繼續抬床墊。

陸啟明一屁股坐在床上,流利地背出書裡的段落。

“他目光如鷹,能直擊人內心。腹部整整齊齊排列著八塊腹肌,兩條誘人的線蜿蜒而下,底下的龐然大物看得她臉紅心跳。

不要過來!她驚叫。他桀桀地笑了聲,擋住她去路,薄唇裡吐出驚心動魄的話語。

女人,你在玩火……”

江妙妙聽得簡直無地自容,推了他一把。

“讓開。”

陸啟明說:“你翻我床墊幹嘛?下面什麼都沒有,別白費力氣了。”

“有沒有要看了才知道,讓開,你再不走說明做賊心虛。”

他哼哼兩聲,走了幾步,忽然轉頭問:

“我給你看看真正的腹肌怎麼樣?”

江妙妙愈發篤定他在掩藏什麼,冷笑一聲,鼓足力氣抬起床墊一角。

底下露出幾包零食,陸啟明眼神慌亂,抓住她胳膊解釋。

“這床墊離床頭的縫隙太大,東西容易漏下去,我自己都不知道……”

她大喝一聲,使出吃奶的勁兒,將床墊完全掀開。

底下有幾十包零食,蜜餞、巧克力、豬肉脯、牛肉乾等等,都能開個小賣部了。

江妙妙抱著胳膊問: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正在長身體,晚上需要吃夜宵。”

“你這個子,再長腦袋都要頂到天花板了。”

江妙妙拿來一個塑料袋,抖了抖,把零食往裡抓,冷酷地說:“全部沒收,充公!”

陸啟明擋在房門口,不許她出去。

“至少給我留幾包。”

“不行。”

“拜託了,三包?兩包?一包總可以吧?”

江妙妙想讓他死心,不料他突然親過來,溫熱的唇舌含住她下唇,趁她不備搶走一把零食就跑,把她推出房間關上門。

“謝謝你了。”

“……”江妙妙悲憤地說:“從明天開始我不刷牙了!”

臭死他這個無恥的流氓!

陸啟明沒說話,她提著剩下的零食朝倉庫走去,出來時發現天已經黑了。

喪屍在別墅外面聚集,她連忙檢視門窗是否關好,將能關掉的電器全都關掉,直到別墅裡安靜得落針可聞,彷彿沒有住人。

做完這些,她抱著江肉肉上樓去,路過一扇窗戶時,有點好奇外面現在到底是什麼模樣。

看一眼吧,就看一眼。

她把窗戶開啟一條不到手指寬的縫,抬起眼簾往外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擋住視線,中間隔著防盜窗。

她起初沒看明白是什麼,過了兩秒才猛然反應過來——那是喪屍的眼睛!

對方也發現了她,嗬嗬地狂叫起來,扒開窗戶要往裡衝。

江妙妙嚇壞了,救命都沒顧得上喊,抓住窗戶死命地把它關上,反鎖,期間夾了一下手指,痛得她眼淚直流。

陸啟明聽見動靜,走到樓梯上問:“怎麼了?”

她不好意思說自己做了傻事,手背在身後搖頭。

“沒什麼。”

“哭成這個樣子,要麼看到你爹媽,要麼就是受傷了。”

陸啟明走到她面前,伸出手。

“給我看看。”

她心有餘悸,看了眼窗外的黑影,低聲說:

“先回房間去。”

到了房間,陸啟明幫她的手指上藥,本來嫩蔥似的指尖夾成青紫色,指甲蓋都破了。

他已經聽完原委,貼好一張創可貼,戳戳她腦門。

“以後還手欠嗎?”

她沮喪到不想說話,鑽進被窩裡,耳中甚至能聽見喪屍在牆壁上攀爬的聲音。

白天的幸福終究是短暫的,一到晚上危險便來臨。

它們現在還沒找到突破口,否則闖進來是分分鐘的事。

陸啟明把藥品丟去抽屜裡,坐在黑暗裡看著她。

“你有沒有什麼想做卻沒來得及做的事?”

想做沒來得及做?那可多了去了。

她還沒有暴富,沒有割雙眼皮,沒有做全身脫毛。

沒有買很喜歡的高跟鞋,沒有吃肖想已久的佛跳牆,沒有做喜歡的工作。

沒有談戀愛,沒有結婚,沒有拍美美的婚紗照。

沒有生孩子,沒有推著孩子逛商場,沒有看著他長大。

江妙妙捂住臉,不敢再想了。

她要痛快的死,想那麼多,只會讓她對未來還留有眷戀。

黑暗裡,她單薄的肩膀小幅度顫抖。

陸啟明抿著嘴唇,摸摸她的背脊。

“以前有很多次,我也覺得自己死定了,但我活到了現在。我不是你,可能沒辦法體會到你的感受,可是無論如何,只有活下去才有機會做你想做的事。死了就什麼都沒了,你看看外面那些人,他們要是有機會,肯定要不顧一切逃生的。”

江妙妙很久都沒說話,他以為她已經睡著了,也準備睡覺。

她突然坐起來,一言不發就開始脫衣服。

陸啟明皺眉,“你熱嗎?”

“陸啟明,你喜不喜歡我?”

“哈?”

“回答我!”

“額……這個……”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需要考慮那麼久嗎?”

他立刻回答:“喜歡。”

儘管有時候很討厭,但大部分時間是喜歡的,因此才願意縱容她的一些小缺點。

江妙妙脫掉最後一件內衣,往他身上撲。

“別廢話了,來吧。”

“噗……咳咳,來、來什麼?”

“說不定明天就要死了,我不要死前一次都沒感受過。”

江妙妙抓住他的t恤,要幫他脫掉。

他嚇得連連後退,仗著手長擋住她。

“你冷靜一點,別著急。”

“不是你讓我想想有什麼沒做的事嗎?我想到了,唯一能馬上實現的就是這個。”

他身材好,腿長,臉帥,人品過得去。

至於嘴欠……反正那種時候也不需要說話。

江妙妙很執著地脫掉他褲子,陸啟明捂住自己的寶貝滾下床,站在地板上說:

“我們不能做,因為……我們沒有套,對!沒套。”

都死到臨頭了,還要什麼套?

她翻了個白眼,也爬下床。

陸啟明都快哭了,推她推不開,打她下不去手,難道真的只能從命?

這個念頭在腦海裡一閃而過,耳中忽然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音。

很近,似乎就在隔壁。

江妙妙停下動作,音量壓得很低。

“有東西進來了?”

再等三分鐘呀!

“我去看看。”

陸啟明飛快朝外走去。

江妙妙從床底下拖出小電鋸,緊緊跟在他身後。

兩人不著寸縷,在黑暗中潛行,來到隔壁房門外。

為了安全起見,所有不用的房間門都被他們鎖上了,陸啟明小心翼翼地趴在門上探聽了會兒,回過頭輕聲道:

“喪屍進來了。”

這可怎麼辦?衝進去和它拼個你死我活?

窗戶已經被弄壞,萬一其他喪屍聽見聲音也跑進來,他們豈不是找死麼?

但是不管它的話,誰知道這堵木門能撐得了多久。

江妙妙還在抓耳撓腮地想著辦法,陸啟明忽然接過她的電鋸,看著門說:

“我在這裡守著,你回去睡覺。”

……她的神經就算跟電纜一樣粗,這種情況下也睡不著啊。

“你開什麼玩笑?”

“我沒開玩笑。”

他嗓音壓得低低的,“我在這裡守著,要是喪屍出來了我就給你訊號,你立刻往外逃,騎上腳踏車,跑快點,別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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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到處都是喪屍,我能跑哪兒去?”

“等這裡打起來,我會開啟燈,到時喪屍肯定都聚集過來了,是你逃跑的好時機。”

江妙妙看著他,鼻根一酸,眼眶溼溼的。

“陸啟明……”

“走吧。”

他衝她笑了笑,因為太黑,也不知道她看沒看見。

“要是我活下來了,我願意跟你睡。我喜歡你,這是真話。”

江妙妙淚如泉湧,只恨自己不是個女超人,穿上內褲飛上天,把全世界的喪屍都打個稀巴爛,讓這個男人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