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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哭不能解決問題。

喪屍就在樓下, 隨時都有可能找上來。要麼放棄, 坐著等死。

要麼……就只能按照陸啟明所說的, 冒險試一試了。

江妙妙哭了一會兒, 努力收拾情緒, 從他懷中抬起頭,拿過那把被她推開的刀, 將蛋糕分成三份。

本來想讓老白一家子也嚐嚐鮮的,可惜沒機會了。

她端起屬於自己的那份吃了口,看到上面的“21”, 眼淚又忍不住往下流。

陸啟明說:“別哭了,都這麼大的人,天天哭鼻子多難為情。”

她冷哼一聲, 不理他,擦乾眼淚拼命往嘴裡塞蛋糕。

他看她似乎沒什麼事了, 也開始吃,腦中琢磨著待會兒的行動。

蛋糕味道很好, 甜而不膩, 因為塗了很多果醬, 還彌補了江妙妙半年來都沒吃過水果的遺憾。

吃完那一大塊, 她打了個飽嗝,放下盤子抹抹嘴。

“我去吧。”

準備給她倒水的陸啟明怔住。

“什麼?”

“你受了傷,不應該再冒險。我力氣小,到時也很有可能拽不住那根繩子。所以不如調換一下,你教我怎樣讓發電機爆炸, 站在哪個方向扔繩子。你代替我,留在房間裡等。”

陸啟明立刻反對。

“不行,你開什麼玩笑?我一個大男人在,讓你去送死?”

“難道我就可以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了嗎?”

她控制住自己不提高音量,免得引來喪屍,語氣是從所未有過的堅決。

“以前你厲害,我弱雞,所以你衝在前面我沒意見。但這次不行,必須換換。”

“如果我不同意呢?”

黑暗裡,她眼睛閃爍著微光,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那我就在你死之後,也跟著跳下去。”

冒險引誘喪屍是為了讓大家都活下來,如果最終兩個人都死了,那麼這個計劃就毫無意義。

她在威脅他。

用自己的命。

陸啟明苦笑,“妙妙,你就非得這麼逼我嗎?”

“是你在逼我。”她說:“你逼我活到現在,不能隨隨便便丟下我不管。”

江肉肉也吃完了蛋糕,感受到兩人之間僵持的氛圍,習慣性的跑到江妙妙腳邊蹲下。

她把它抱起來,遞向陸啟明。

“答應我,好不好?”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誰還能拒絕?

陸啟明單手摟著狗,低聲自嘲:“這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懦弱的決定。”

江妙妙沒接話,跑去找繩索。

繩子的長度必須足夠從頂樓垂到顧長州家窗外,承重力也一定要好。手頭的登山繩長度將近一百米,抗壓力不小於1800公斤,應該沒什麼問題。

屋裡太黑,她忘了繩子放哪兒的,準備開啟燈尋找。

陸啟明突然制止。

“別動!”

已經走到開關旁邊的江妙妙立刻停在原地,小心翼翼地問:

“它們上來了嗎?”

這樣的話,豈不是連冒險的機會都沒有了?

陸啟明搖頭,仔細傾聽窗外傳來的聲音。

沒過幾秒,江妙妙也聽到了。

一陣若有若無的轟隆聲,有點像她以前買的那臺發電機,可是又很不一樣。

這是什麼聲音?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窗邊,企圖看看。

陸啟明大喝一聲:“趴下!”

然後猛地撲過來,將她按倒在地,用身體擋住她和江肉肉。

同一時間,窗外火光四射,似乎有東西打在牆壁上,整棟大樓都在顫抖。

喪屍們瘋狂嚎叫,不停有東西墜落,玻璃碎裂聲也不絕於耳。

江妙妙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識過這種陣仗,直接嚇蒙了。

巨響讓她耳鳴,強光閃得人眼花。

她宛如一葉脆弱的小舟,在狂風巨浪中艱難生存。唯一能感受到的,是身上人熟悉的體溫。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幾秒,也可能是幾分鐘。

轟炸聲停下,光芒也消失了。

她從陸啟明胳膊底下回頭,看見極為震撼的一幕——一架飛機斜斜的貼著大樓飛過去。

飛機和上次看到的不同。

上次那架看外形應該是大型貨機,用來載運貨物或乘客的,沒有裝備武器。

而眼前的這架,有著雄鷹一般凌厲的外觀,機頭是錐形的,十分尖利。

月光落在機身上,折射著冰冷的銀灰色金屬光澤,是她以前在電影裡才有機會看到的戰鬥機。

龐大的機翼遮住窗戶,房間裡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讓人心慌。

好在飛機很快就飛過去了,繞著大樓盤旋。

陸啟明見已經沒有危險,爬到窗邊朝外看。

只見機艙門開啟,垂下幾條繩索,有人影從飛機上跳下來,落在大樓頂端。

再看樓下的情況。

本來非常牢固,連洪水都沒有沖垮的大樓被打成了篩子,尤其是十五層到二十層那一段,密佈著無數彈孔。

之前幾乎爬滿牆的喪屍,現在只剩下零星一點了。

江妙妙來到他身邊,也看見了這些,驚愕地說:

“是來援救的嗎?”

陸啟明搖頭,“看著不太像。”

“那他們是來做什麼的?殺喪屍?”

他垂眸道:

“無論他們的目的是什麼,發現倖存者都不至於不管。要不要現在出去找他們,跟他們去基地?”

江妙妙有些動搖。

以前她是絕對不想的,在這裡有吃有喝,喪屍也能對付得了,何必跑去跟基地裡的人搶糧食?光那些複雜的人際關係都足夠令她頭疼了。

可現在不一樣。

喪屍的攻擊力遠遠超出他們的承受範圍,繼續孤零零的留下來,很快就會迎來死亡。

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她要跟陸啟明一起活著,每個生日都跟他過,一起養大肉肉,一起生個小孩。

等末世結束後,他們要蓋一棟小房子,在院子裡種滿花和菜。

她要活到那一天。

“好,我們走。”

江妙妙做出決定,抓住陸啟明的手準備出去。

對方卻抽出胳膊,坐在地上道:

“你去吧,我不去。”

“什麼?”

“我身上有傷,一看就是喪屍咬的,貿然過去可能會被一槍打死。你跟在我身邊,也會被他們懷疑已經感染,不肯帶你回基地。”

江妙妙經他提醒,才想起這個嚴肅的問題。

他的擔心不無道理,在原文中,就有過因為配角捨不得放棄已經被感染的同伴,差點導致團滅的情節。

眼下他們兩個的樣子,不是像極了那個已經被感染,但還沒有變異的角色麼?

那些人不是為了援救他們而來,他們也沒有什麼特別牛逼的身份,別人不會為了兩個普通人而冒險的。

想到這裡,她一屁股坐下。

“那我也不走。”

“你不要在這種時候耍性子,快去,不然來不及了。”

陸啟明推推她,她張口就罵:“閉嘴!再囉嗦我打你。”

“……”

“我要是想一個人去基地,當初早去了,幹嘛等到現在?你真是個笨蛋。”

陸啟明被她罵得沒脾氣,只好說:“你可別後悔。”

“我已經後悔了,我後悔沒有早點遇到你。”

要是在她剛穿進書裡,喪屍還沒爆發時就遇到他,根據他的經驗多做些準備,之後的生活就不至於那麼被動了。

江妙妙靠在他沒受傷的左肩上,摟著他的腰。

管他外面腥風血雨,她就要和他在一起。

沒過多久,樓上傳來腳步聲,似乎是那些士兵跑下來了。

他們從二十五層的消防通道穿過去,沒停頓,跑到樓下開了幾槍。

陸啟明傾聽著每一個動靜,大概猜測出他們的目的。

應該是想捕捉喪屍回去做實驗。

至於為何今天來……大概之前真的投放了毒藥,一直保持觀察吧。

基地有沒有發現他們?

雖然兩人很少暴露在外面,可生活痕跡是掩蓋不了的。

這時,飛機再次降低,垂下繩索,打斷他的思路。

他抬頭一看,正好落在離他們不遠的陽臺外。

士兵們將捕捉到的喪屍透過繩索送回飛機,忽然有人說:

“這裡是不是住著人?我剛才居然看到吃了一半的大米,還有樓道裡那些椅子……”

隊友答道:“估計是喪屍剛爆發那陣子有人在這裡躲藏過吧,現在肯定早死了。”

“可是這些喪屍聚集起來挺奇怪的,要不要搜一搜?”

“需要救人的時候,上頭會有命令,輪不到我們私自行動。現在完成任務要緊,先回基地。”

“好吧……”

江妙妙聽見隔壁的對話,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兒,生怕他們衝進來把陸啟明亂槍打死。

好在最後放棄了,陸陸續續爬上飛機。

看見最後一個人也抓住繩索,她松了口氣,想跟陸啟明說話。

突然間,有喪屍從樓內一躍而出,抱住那人的腿張嘴就咬。

他慘叫,央求隊友幫忙。

對方站在機艙裡看了幾眼,開槍打斷繩索,讓他和喪屍一起墜落。

淒厲而痛苦的叫聲聽得人心底發涼,江妙妙不想看,把臉埋進陸啟明懷裡。

機艙門緩緩合攏,飛機升上高空,很快便沒了蹤影。

士兵走了,喪屍也死得差不多。

剩下的數量不成氣候,在地面來回遊蕩,尋找屍體啃食。

江妙妙抬起頭,滿臉慶幸,“安全了。”

陸啟明想摸摸她的臉,但是右手稍微一動,就忍不住直吸涼氣。

“嘶,好痛……”

“很痛嗎?我去找止痛藥。”

“等等。”

對方抬手抓住她,將她往自己懷裡一拽。

她倒在他身上,剛想爬起來,柔軟的嘴唇便壓了下來。

陸啟明像一條瀕死的魚遇到了水,無比急切地吻著她,想把她完全吞掉似的。

江妙妙起初有些驚訝,反應過來後開始配合他,不知不覺也沉迷進去。

分開後兩人都氣喘吁吁,陸啟明眼眶微紅,在她額頭上親了親,然後把她摟進懷裡。

“妙妙,我愛你。”

怦怦怦——

他的心跳聲那麼清晰,是她這輩子都不想離開的頻率。

兩人都累到了極致,見暫時恢復安全,便先去睡覺。

醒來是第二天上午,明媚的陽光從窗外灑進來,照亮每一個角落。

江妙妙睜開眼睛,下意識尋找陸啟明。

看見他在旁邊沉沉的睡著,不安的心踏實下來,輕手輕腳地爬下床,怕吵醒他。

江肉肉不敢一個人待,就在床底下趴著,見她醒了立刻搖著尾巴跟過來。

她噓了一聲,走到門後聽。

外面非常安靜,似乎昨晚的一切都是夢。

她又走到窗邊朝外望,殘破的大樓提醒她,的確經歷了一次死裡逃生。

樓都破成這樣了,會不會倒啊?

江妙妙深深地擔心起來,突然被人從後面抱住,嚇得險些尖叫。

陸啟明笑嘻嘻地靠上她的肩,下巴硌得她肩膀疼。

“醒了都不叫我,還以為你被喪屍抓走了呢。”

“想得美,喪屍抓我不抓你?”

江妙妙嘲了一句,轉過身,看著他包著紗布的肩膀,聲音溫柔了許多。

“還疼嗎?”

陸啟明半蹲著,揚起臉。

“你親我一口就不疼。”

“……看來是死不了。”

江妙妙無情地轉過身,去廚房做早餐,很快又舉著平底鍋跑出來。

陸啟明躲了躲,“好好說話,別動手,你好意思打傷員?”

“誰要打你啊,沒電了。”

昨晚的襲擊大概弄壞了電路系統或太陽能電池,現在套房裡連盞燈都打不開,更別提做飯。

兩人只好啃餅乾當早餐,期間陸啟明提議待會兒出去修電。

江妙妙不放心。

“要不就先不用電了吧,反正現在天氣不太熱,不開空調也不要緊。至於做飯……就跟以前一樣生火好了。”

陸啟明不贊同。

“他們已經抓走了要用的試驗品,短期內可能不會再過來。要是喪屍又聚集起來進攻,我們能靠這個房間撐多久?”

“那你說怎麼辦?我都聽你的。”

他想了想,“趁現在比較安全,趕快修好電,把能搬的物資都搬到酒店。門窗儘量都封死,不要給它們爬進來的機會。如果還是不行的話……我們只能想辦法離開。”

離開。

離開之後去哪兒?

他們沒有飛機,到不了千里之外的基地。其他城市裡也有喪屍,說不定還沒這兒安全。

眼前似乎已無路可走,但是想想有他在身邊,就不那麼讓人絕望。

江妙妙加快速度啃餅乾,吃完用保溫瓶裡的熱水衝了兩杯熱咖啡,喝完後拿起武器隨他一起出門。

酒店走廊上有兩個喪屍,估計是跟隨他們的氣息而來的。

陸啟明左手不太方便,拿不了步|槍,於是改用迷你手|槍,一槍一個,準確無比地打在對方雙眉之間。

江妙妙誇讚:“槍法真好!”

他笑笑,槍身在手指間靈活地轉了兩圈。

“多活兩天,我教你。”

“沒問題。”

兩人一路往下走,抵達超市時,總共碰到五個喪屍,全部解決。

超市裡面倒是沒有它們的身影,但是昨晚被子彈擊中,一片狼藉,看起來跟廢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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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壁上有好多子彈孔,玻璃也都碎完了。

喪屍殘破的軀體混雜在物資中間,時不時就能看見一截斷腿或胳膊。

想靠修修補補讓這裡重新變得安全顯然不現實,陸啟明與江妙妙商量了幾句,果斷放棄,決定把諸如巧克力、糖、奶粉、餅乾等,不必烹煮就能帶來高營養和高糖分的食物搬去酒店,再拿些飲用水。

剩下的像大米、麵粉等,不方便吃還特別重的食物,先放在這裡。

至於其他暫時用不上的日用品,就更不用管了。

陸啟明右手受傷,搬東西不方便,因此大部分工作都由江妙妙承擔。

兩人弄了一天才勉強弄完,趁天色還沒黑,趕緊去樓上修電路。

江妙妙對於電路的知識還停留在初中物理階段,想幫點忙又看不懂,只能站在旁邊當個助理,給他遞遞工具什麼的。

工具袋裡有一把鋒利的螺絲刀,她沒注意,被它劃破手指,立刻就滾出了血珠子。

陸啟明回頭:“怎麼了?”

她把手背在身後,“沒什麼啊。”

“真的?”

“我想喝水,先回去吧。”

螺絲刀是金屬的,她要塗點消炎藥,否則感染破傷風就不好了。

陸啟明也渴了,放下工具站起身,往前走了幾步,抽了抽鼻子,總感覺有股奇怪的味道縈繞在身邊,讓他無法忽視。

天很快就黑了,晚上不太安全,兩人決定休息一晚上,明天再繼續。

江妙妙在客廳處理傷口,陸啟明流了一身臭汗,去衛生間洗澡。

水的儲存量有限,沒法跟以前一樣沖涼,只能打溼毛巾往身上擦。

他避開紗布擦著擦著,突然“嘶”了一聲,放下毛巾伸手去摸,指尖上有血。

皮破了。

他拿得是毛巾又不是鋼絲球,怎麼會擦破皮?

陸啟明想不通,只好用涼水衝了衝,出去找一塊創可貼貼上。

晚餐又是餅乾,怕熱量不夠,一人配了塊巧克力。

吃飽以後江妙妙摸黑幫他換藥,藉著月光努力看傷口,皺眉道:

“怎麼感覺還惡化了些?”

本來只有兩排齒印,現在齒印旁邊的皮膚都發黑了。

陸啟明側著臉,“有麼?你看錯了吧。”

光線太暗,她也不確定,只能匆匆塗完藥,用乾淨的紗布重新包了起來。

兩人躺在大圓床上,累得完全沒心思動,卻又睡不著。

陸啟明望著窗外的夜色,想到一件事。

“要是以後不得不離開,你想去哪裡?”

她認真思索。

“當然是一個沒有喪屍的地方,不過估計找不到吧,所以還是選一個風景好的地方算了。”

“海邊?”

“不好,我游泳技術不行,萬一遇上颱風天氣,肯定死得透透的。”

“那就山裡吧。”

“去山裡怎麼住?躲在樹上?喪屍跳得越來越高了,不安全呀。”

“洞穴不錯。”陸啟明說:“我休假的時候跟導遊去過,只要深度足夠,喪屍不藉助工具下不去。裡面一般都有底下河,河裡有魚,不至於馬上被餓死。”

“聽著倒是挺好的,不過你看沒看過盜墓小說?”

“沒有。”

“裡面說這種洞穴風水好,容易被古代人當做天然墳墓。要是裡面沒喪屍,卻有殭屍……嗚嗚,好可怕。”

陸啟明無奈,“也就是說你哪兒都不去?”

她笑眯眯地抱住他,臉貼著他胳膊。

“我自己一個人的話,肯定哪裡都不去。但是要是跟著你,可怕也不是不可以忍。”

他心裡一暖,想抱抱她,不小心牽動傷口,痛得直吸涼氣。

手頭的止痛藥用完了,江妙妙想了想,跑去客廳給他拿來一包煙,點燃一根遞到他手裡。

陸啟明笑道:“你確定讓我在床上抽?燙壞被子我現在可縫不了。”

“抽吧抽吧。”

她大度地揮揮手,躺下蓋好被子,“庫存裡還有幾十條,不把它們抽完,我估計你死了也不甘心。”

他深深吸了一口,痛感減輕許多。

江妙妙不由得好奇,“真的那麼有用嗎?我試試。”

陸啟明躲開,訓斥道:“小姑娘學什麼不好學抽菸?吃你的棉花糖去。”

“……你不是照樣抽?太不公平了吧。”

“正因為我是過來人,所以更不能讓你抽。我們現在牙膏也快用完了,你要是抽上癮,弄得一口大黃牙,怎麼辦?”

“噫……噁心。”

她想到那個畫面頓時什麼興趣也沒了,放棄抽菸躺回去。

陸啟明抽完一根也不抽了,抱住她睡覺。

靜靜地躺了一會兒,江妙妙好奇地問:“你是不是沒洗澡?”

“洗了。”

“洗了怎麼還有股味兒啊?”

他臉一紅,抬起胳膊聞了聞,什麼都聞不出來,倒覺得她身上的味道比以往更誘人,讓他蠢蠢欲動,很想咬一口。

江妙妙從床頭櫃裡翻出香水,往他脖子和腰間噴了噴,再聞,滿意地躺回去。

“好啦,現在不臭了,睡覺。”

陸啟明閉上眼睛,在那股誘人的味道中睡著了。

早上醒來,衛生間傳出刷牙聲。

陸啟明揉了揉頭髮,感覺身上很難受。

黏膩膩的,像抹了層糖水,可是伸手去摸,分明什麼也沒有。

他穿著拖鞋走進衛生間,江妙妙在鏡子前刷牙,含著滿嘴泡沫打招呼。

“醒了?早上吃麥片吧。”

用熱水泡泡,加點葡萄乾,比吃冷冰冰的餅乾舒服多了。

陸啟明嗯了聲,站在她身後,把下巴擱在她頭頂上,看著鏡中的人影笑。

“你好矮。”

江妙妙:“……”

“以前都沒發現原來你這麼矮,我一隻手都能提起來,小時候沒吃飽飯嗎?”

江妙妙吐掉泡沫,反手一個肘擊。

“個子高了不起啊?傻大個。”

陸啟明嬉皮笑臉地揉亂她才梳好的頭髮,在她頭頂猛親一口,親西瓜似的。

“洗好了就去泡麥片,我快餓死了。”

她狂翻白眼,“憑什麼我去?要吃自己泡。”

他委屈地扁扁嘴,要是耳朵再長一點,估計已經耷拉下來。

“我受傷了,你不能照顧照顧我?你現在可是22歲的大人。”

“是,我22歲是大人,得照顧你這個26歲的小屁孩。”

江妙妙放下牙刷和杯子,鞠水洗了臉,看似無奈實則愉悅地去了廚房。

陸啟明站在她的位置,對著鏡子刷牙,因為身上不舒服,抓了抓,又抓下來一塊皮。

他看著手指上薄薄的皮膚愣了會兒,反鎖衛生間的門,脫掉衣服對著鏡子細看。

原本健康結實的軀體上,一夜之間多出許多肉眼可見的黑斑。

大的有手掌那麼大,小的也有乒乓球大小。

陸啟明屏住呼吸,比遇到喪屍群時更緊張,用食指在一塊黑斑上按壓了下。

皮膚木木的,完全沒有感覺。

底下的肌肉彷彿已經死了。

他匆匆拆掉紗布,檢視肩上的傷。

皮膚黑了一大片,齒印裡滲出黑色的粘稠膿液。

沾一點遞到鼻前,熟悉的味道令他渾身發寒,如墜冰窟。

他失去力氣,靠在在冰冷的瓷磚上,鏡中倒映著他慘白的臉。

如此一動不動地過了許久,門外傳來江妙妙生機勃勃的聲音。

“還沒有洗好嗎?剛才說自己要餓死,現在弄好了又不出來吃,再不吃可就沒有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