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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谷往事?】

要是非要說那天是勇勇最倒黴的一天,也不算過分。從開著車出發到收工回來,一路上總是伴隨著一點點小意外。你看,這馬上就到家了,車子後面的馬槽竟然狠狠地在牆角的電線杆子上擦了一下。

雖然都坐在駕駛室裡,那金屬質感的鐵皮在水泥電線杆上摩擦出來的聲音,和車身那微妙的震顫三個人都感受得那樣明顯。步啟已經忍不住咬著牙嘶嘶的倒吸起了涼氣,還好聽了陳洋的沒繼續坐外面的馬槽裡。

看起來勇勇今天是夠不幸運的,可是今天他明明得到了一次可以向老路證明自己能力的機會呀,而且,這機會還是老路主動給的。總之,勇勇一定覺得今天是自己最倒黴的一天了。

好在回去交回鑰匙給老路的時候,老路看著三人低著頭沉悶著不怎麼吭氣。問車子是不是劃了,勇勇如實回答今日原委細節,老路嘮叨了幾句也沒大怪罪。

三人將老路媳婦給他們留著的晚飯吃過後,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半。勇勇一直垂頭喪氣著,沒太多話便告辭回家去了。步啟、陳洋也回側房洗漱睡覺了。

事實上他倒黴的時候還蠻多,儘管你看他油腔滑調的做派有些老成,然而不靠譜的本質似乎還要很久才能得以改善。老路對此深有感受,步啟也偶爾領教過幾次。

步啟跟著他已經被這倒黴傳染過好幾次了,五一勞動節的時候,老路學著那些正規的大工廠給夥計們放了三天假。勇勇便拽著步啟去玩,步啟反正也沒地方去便一同去了。

那天湊巧是勇勇的爺爺做壽,步啟留下吃過飯便被勇勇拉去朋友那裡。集結了七八個大後生,都比自己大出個八九歲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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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個年輕人提議去附近的一個河裡去抓螃蟹玩,剛好那邊還有一個景區。就算抓不到螃蟹也不會白跑一趟,在附近玩玩也是不錯的消遣。

大夥兒都說好,便騎著摩托車去了目的地。大約三十裡的行程,騎了四輛車子。結果去了那河邊去,玩的歡脫起來便什麼也不顧。那河連著景區,河邊有汽油桶綁起來做成的筏子,被豎立起來靠在河邊的樹上晾曬著。

勇勇和幾個貪玩的把筏子推下河去,從上游劃到下游覺得沒啥意思便扔在河裡漂著。也沒再把筏子拖到岸上,便又去追另一夥早爬上環山路的後生,步啟也跟著到了上面。

起先從朋友家裡出發的時候,本來是勇勇載著小步啟的。中午的壽酒喝得有點微醺,勇勇老是下意識地扭頭往後看。步啟在後面坐著一邊提醒他看前面的路,一邊緊緊抓著摩托車後面的支架。看著並不寬敞的環山路和陡峭的小坡,步啟心裡一直懸著。

終於在環山路上的一個轉彎處,車把撞到一棵樹。車子猛的一個被動急轉彎,勇勇下意識地伸出腿支住。步啟在後面也岔開腿,算是有驚無險。步啟心裡想著希望這一下能讓這傢伙精神清醒點。

結果騎沒多遠過景區的起落杆時,又結結實實的被勇勇蹭了一下。所幸並沒有損壞,只是在那裡前後顫動著。保安從值班亭子裡跑出來喊罵著,勇勇並沒有理會,其他的朋友們也風風火火的一行人就那樣駛進景區。

到了裡面的時候,其中一個朋友名叫九哥的喊下勇勇。讓小步啟坐上了自己的車,後面到了目的地把車鎖好就隨意分開去玩了,步啟也就沒再跟著勇勇。

大約到了五點多的時候,也都玩倦了。一行人便準備騎車回去,結果在景區出口處被那裡的安保部門的工作人員攔了下來。看起來好像整個山莊的保安都早早在這裡等著了,就等著下面這幾個後生上來,有兩個人手裡還拿著胳膊粗的木頭棒子,準確說已經算是兩米長的柱子了。

載著步啟的九哥帶著他先上來出口處,保安叫喊著停車。車子本已經駛出了出口,後生應該想著不大對勁。看到那麼多人站在值班亭子門口的臺階上,架勢很兇的樣子。

“我們要不要回去喊他們一下,不大對勁啊。是不是剛才掛到人家杆子的事?”前面的九哥一邊問坐在後面的步啟,一邊腳撐著地把車子倒回來。

“你們過來,把車開過這邊來。”其中一個沒穿制服的看起來比較氣派的胖子喊道,好像是隊長或是山莊經理什麼的。

“你跑著去後面告他們說,有點麻煩。來了出口別停車,直接往出跑!”九哥和步啟小聲說著。

步啟:“額.....好。”

還沒來得及爬下車子,勇勇和後面的幾個朋友也都從坡上跟了上來。

臺階上的保安都紛紛圍了上來,大約有十五六個人的樣子。

勇勇朋友中有一個比較豪橫的,名字應該叫大囸。他率先站出身來,問道:“怎麼了?後生!”

“杆子撞了招呼一聲不吭就跑了?”起先第一時間從值班室跑出來叫喊的小保安問道。

“還有下面的油桶筏子。”保安隊的胖子把臉逼近站出來頂風的朋友,右手猛的一下抬起。

大囸條件反射的把臉往後閃,只見那胖子居然把手順勢放在後腦勺撓撓頭。嘴裡輕蔑的笑著,“兄弟混哪裡的?啊?哈哈!”身後的十來個保安跟著鬨堂大笑。

那個原本站出來準備擔當的大囸惱羞成怒的側著臉,眼睛往上瞪著。勇勇的朋友們都岔著腿支著摩托車站在那裡,和這人數超出自己一半的保安對峙著。你要非說是傻站著,我也不反對。

“油桶筏子誰推下去的?”胖子身後一個穿著黑色短袖制服的嘍嘍站出來打破這片刻的窒息。

沒人吭氣。

“是不是你?”那小夥子第一個便走到步啟的那輛車跟前,步啟多少有點害怕。在學校的時候打過架,但是今天的氣氛完全不一樣。另外自己這夥人做的事情,實在站不住理,還有這裡是人家的山莊.....

步啟身前的九哥語氣沉穩而不失力道:“不是!”

“是不是你?”馬上到了步啟跟前,步啟還在猶豫要不要說,即使只說了兩個“不是”也會有一種出賣朋友的負罪感,雖然跟著這些比自己大八九歲的大哥哥們並不多熟悉,該有的義氣還是得有的吧?可是....不說的話,這些保安看起來真的很兇。

還沒問到自己的時候,步啟就已經在猶豫了。現在已經到了自己眼前,他內心更糾結矛盾了,也更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