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向其他公司遞過簡歷了？”陸逍接過白小舟給自己找過來的資料，都是一些王經理對其他玉石公司的招聘進行投遞，但結果無一都是被打過來了。
“沒錯，我也想過找別的出路，不讓副董為難，可你知道的，我這個年紀除了現在這個公司，根本哪裡都去不了。”王經理嘆了口氣，要麼是重新開始從基層坐起，要麼是乾脆拒絕……他都這麼大年紀了，怎麼可能接受得了這樣的折騰。
“而且據我所知，職場上有一種專門針對你們這個年齡階段的說法。”陸逍捲起資料放在手心拍了拍，“說是你們中年職工可以隨便打壓，因為上有老下有小根本不可能和上司對著來，怎麼著也會為了家庭原因考慮忍下來。而年輕人一般都是剛出社會，還是一頭愣青所以打不得罵不得，要像寶貝一樣供起來……”
那兩個剛畢業沒多久的年輕人縮了縮脖子，怎麼感覺是在針對他們。
“沒錯。”王經理嘆了口氣，“現在的職場的確是這樣，但凡我有那麼一點小存款都不至於這麼低聲下氣，只可惜……我在公司奮鬥了這麼多年，可以說是問心無愧，可是副董……”
陸逍拍了拍王經理的肩膀，不愧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長大的，工作能力強是一回事還得學會委曲求全。
那這麼看來王經理殺人的可能性更加小了，一來他的確上有老下有小的，一旦被揭發就是一個家庭的隕落，第二則是因為他想過為自己找退路，而且忍氣吞聲了這麼久，沒必要在這個關鍵時刻動手犯罪，這不是自毀前途了嗎？
“那我們就去下一個吧……”陸逍頓了頓，看到有點心不在焉的秘書小安，指著他開口道：“那就去這位年輕人辦公室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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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經理見自己的嫌疑減輕了不少，忍不住松了一口氣，而被點名的小安則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緊張什麼，只要不是你做的就沒什麼好害怕的，我們也不是隨隨
便便就會懷疑別人的。”白小舟出聲安慰的樣子簡直有模有樣。
小安還是瑟縮地點了下頭，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他的辦公室離副董辦公室不太遠，因為藥時刻照顧到她的起居飲食，說是辦公室也不過是被劃分出來的一個小小角落了，連個隱蔽的私人空間都沒有。
陸逍發現這裡最明顯的就是便籤條，無論誰想要喝咖啡全都是在這裡留一個便籤條：“那個誰，給我一杯摩卡，奶油少一點。”這樣不尊重人的語氣就算了，更可怕的是這裡有各種各樣的便籤條，各種不同的要求和口味，陸逍甚是懷疑有時候他一天的工作就是泡咖啡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拿起那一疊便籤條。
“這是我每天的工作，因為大家都會很想要喝咖啡所以我就負責去準備這些。”小安一起不卑不亢。
“那你不會覺得煩嗎？畢竟這麼多口味和要求。”
“一開始肯定也是煩的，可後來慢慢習慣了也就還好了，總是要先慢慢經歷這些嘛……”
“可你不是副董的私人秘書嗎？怎麼要給全公司的人泡咖啡？”基本上這一層樓的人全都給了便籤條。
“我……”小安支支吾吾，很明顯是不想得罪人所以才不敢說。
“怎麼回事啊袁華，你不是自己有手嗎，怎麼讓副董的秘書給你泡咖啡？”
“我是有手沒錯，可有的時候工作上忙不過來，看他閒著也是閒著就讓他給我泡一杯咖啡咯，後來也就慢慢習慣了……”袁華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再說了，這副董的秘書不也是公司聘請的嗎？能給副董泡咖啡給我們泡一杯怎麼了？不然他一天天的沒事幹多無聊。”
陸逍看了一圈其他人的神色，雖然沒點頭但基本上都是這麼個想法，不得不說這職場新人就是該被欺負啊……
“那這個稱呼怎麼回事？”陸逍覺得很不尊重人，明明人家有
名字卻還這麼叫，這不明擺著看不起人。
“這個稱呼……”小安解釋道，“是我剛進公司沒多長時間，副董她記不太住我的名字，每次都會想好久說那個誰，久而久之就直接叫我那個誰了，大家可能也是記不太住我的名字，所以也一起叫那個誰……”
“你都來公司快一年了，居然還記不住你的名字？”白小舟震驚，而且這名字也沒有很難記住吧，他都記住了呢。
“那你喜歡被別人叫這個名字嗎？”陸逍拍拍他的肩膀，“直接告訴我就行了，不用害怕，今天你需要積極配合我查案。”
小安就像豁出去了一樣開口，“我不喜歡！我很不喜歡這個稱呼！我非常不喜歡！”
就像是為了表達自己的不滿似的，他接連說了三遍，搞的陸逍他們全都嚇了一跳，但又表示理解。
“我是有名字的，我也應該得到尊重，為什麼都要叫我那個誰，還全公司的人都這麼叫我，難道你們喜歡這麼不尊重別人嘛？”小安幾乎是喊出來的，看來是平時積在他心裡的情緒太多了。
陸逍正愁這尷尬處境不知道怎麼解決呢，轉眼就瞄到他桌子上面的全家福，背景寫著望江鎮幾個大字。他發現自己前段時間去過這裡，那裡的風土民情都特別純樸。
“你是望江鎮上的人？”
“沒錯。”也許是話匣子開啟了，小安開始變得話多起來。“我是我們鎮上第一個大學生，所有人全都對我抱有期望，就想著我可以掙大錢發大財然後給他們爭光！可是……”
“我記得當年選擇幹玉石這一行的時候，我爸媽就不理解，我想著一定要做出點成績來讓他們看看，我的選擇沒有錯……可現到如今我自己的生活都有困難，更別說讓他們過的更好一點了。”
秘書的工資是罕見的低，要在這樣一個繁華大都市裡生存的確不是件簡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