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有朝一日晉升特級後，這些中低階料理恐怕再難將食慾填滿。
結完賬幾人返回空港，學院的飛艇依然還在調查中，物件主要是非學院的商務乘客。
別說，奎恩所在的那艘船裡還真篩出兩名可疑人員。
利用真菲斯和卡洛琳的職務便利，洛克在空港臨時拘留室成功見到這兩位廚師。
兩人被分開關押，魔藤皆被取下，衣服也換了一套。
“認識奎恩嗎？”洛克雙手交叉，掃視著此人的資料，隨意問道。
眼前男子右臂有條可怖的傷疤，如同蜈蚣般從手腕蜿蜒至肩膀，對方故意擼起衣袖反覆觸控著。
“不說話？你之所以被查到，是因為用了假證登船，但據我所知，你還進行禁忌食材的走私。”
他面無表情，選擇此人純粹是因為雷霆之海，亞美尼斯走私犯九成九都是從那邊來的。
但這段時間，他對那片海域沒辦法不上心。
男子手指停留在傷疤上，露出一對冷意四射的眸子：“你怎麼知道的？”
“你不用管我怎麼知道，只需要告訴我，認不認識奎恩？”
對方沉默片刻：“不認識。”
洛克點點頭：“那麼，雷霆之海最近很熱鬧吧？”
男子面色微變，雖然很快收斂，但還是被他注意到了。
“我只負責銷貨渠道，別的一概不知。”
“是嗎？”他再次點頭，招呼房外的猩猩幾人進門，同時還帶來了一張早就準備好的餐車。
見對方依然強作鎮定，他慢慢開啟餐車，一塊黑亮的雷暴鵝肝在冷氣中勾勒出來，曲線優美豐腴，頗為誘人。
“放心，我不會和你決鬥，但看得到聞得到，偏卻吃不到的感覺恐怕不會太好。”
聞言，對方眼底生出一抹不屑，毫不掩飾在臉上表現出來。
“你是沒有秘密呢？還是不相信我的廚藝？”洛克將氣輪從餐車中取出，井井有條處理起來。
男子咧嘴笑了起來，將右臂伸開，疤痕也宛如活了過來：
“去告我吧！以我的走私量最多也就吃幾年牢飯，正好外面的日子也過膩了。”
他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本次烹飪除了給男子留下些痛並快樂的回憶外，也是為了晉升而準備。
然而，不說話不代表對方就能安然旁觀，真菲斯隨即在審訊桌前坐下：
“我這邊找到了一些資料，給你讀一下。”
男子不耐煩地翻了翻眼皮：“別拿這套嚇唬人，老子見過的世面比你吃過的飯還多！”
“資訊沒錯的話，你曾透過正規渠道將一對母子送出亞美尼斯吧？目的地應該是龍洲，就在三分鐘前，具體城市也已經調查清楚……”
男子臉色大變，瞬間兇惡起來，整個人猛的撲向桌子另一側，凳子被撞得叮咚作響。
洛克回頭看了一眼，一上來就丟擲這種程度的威脅，真理廚會行事還真有點不擇手段的感覺。
也許是和黑暗打交道多了，不免染上一些渾濁氣息。
當然，他對此沒什麼意見，每個人乃至組織都有自身的行事風格。
真理廚會雖然激進，但卻並未掌管權力，而是將其交給優柔寡斷且效率低下的美防部，裡面的制衡並不像看上去那麼簡單。
沒有分子儀，雷暴鵝肝只能用最尋常的處理方式，油鍋噼裡啪啦，香味瀰漫整個審訊室。
男子此時正老老實實坐著，臉上的兇狠化作頹廢和不甘。
“你如果老實交代，這段資訊我當做沒看到。”真菲斯撇了洛克一眼。
“好吧……”男子嗅著香味，喉結動了動：“我確實見過他說的奎恩……”
‘噌噌噌……’
審訊室安靜下來，只剩下刀刃劃過鵝肝的輕微磨砂聲。
“我常年和各種販子打交道，地頭蛇、雜食客也見過不少，看到那小子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是惹不起的傢伙……”
男子這話讓幾人翻了翻白眼，他繼續道：
“我倒是想躲開，可是那家夥不讓啊！他主動找到我，還……和我說了很多東西……”
說到這裡，語氣變得支支吾吾，表情也愈發難看。
“他都說了什麼？”真菲斯見洛克正專心煎炸鵝肝，逼問道。
男子深深吸了口氣：“他一眼就看穿了我走私食材的秘密，問我雷霆海域的近況……”
說到這裡，一陣更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彷彿帶著細密的油脂，吸一口溫潤醇厚，讓人食指大動。
“你……你是高階廚師！！”男子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
“抓緊時間交代，說不定還有你一份。”洛克頭也不回道。
對方喉結滾動，咽了好幾口唾液，似是被美味刺激到神經，語速快起來：
“奎恩對吧，他和我確認洄游光鰻成批死亡後，又問了幾個只有走私犯才知道的地點，然後說起另一件事。”
“走私犯才知道的地點？”真菲斯打斷道。
“沒錯，那幾個地點洄游光鰻很密集，但現在幾乎見不到這種生物了。”
“好，繼續。”
男子目光看向煎鍋：“奎恩和我說，他們這次來約比是為了購置一些關鍵食材，似乎要烹製特殊食祭。”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吃飯時候我僥倖聽到，他們烹製的食祭似乎叫‘迷幻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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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再次安靜下來，房門突然被敲響，剛開門一位防務人員迫不及待將頭探進來。
“這傢伙還老實吧？”
他一邊問一邊咽口水，目光釘子般釘在洛克手中的鵝肝上，腳步更是一個勁往裡挪。
“他很配合，不用擔心。”真菲斯下了逐客令，對方這才回過神來，帶著可憐兮兮的眼神離開了。
洛克此時已經開始裝盤，笑了笑：“趕緊關門，再有人來可就不夠分了。”
鵝肝有幾種經典搭配，最常見的要數莓子、青檸之類的水果以及某些酒類。
一方面酸澀可以解膩，另一方面能將鵝肝的細膩醇香凸顯到極致。
他這次選的是藍莓，眼看淡藍色果醬一條條淋在鵝肝上，幾人徹底失了智。
真菲斯黑著臉，費力地將不安分幾人攔住：
“你好了沒有！”
“好啦好啦！”洛克將自己的份量留下，剩餘的重新裝盤端上審訊桌。
鵝肝很有質地，火候拿捏得剛剛好，一入口就綿綿化開。
“唔！！”
他眼睛睜大，極致舒爽的過電感從舌頭蔓延至全身，彷彿靈魂出竅！
隨即，源源不斷的食慾能量在體內匯聚奔湧，充盈感越來越強……